第8章 偽典黑刀
周聞對面前的天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雖然不像索琳娜等人那樣能直接看到那些畫面，但卻在戈登碰到天書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他的變化。
戈登的存在感陡然猛增，甚至遠遠超過了在場除周聞以為所有人的總和。
但是沒過多久，那種存在感便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纏繞在戈登身上的鐵鏈。
剛才，周聞已經通過與林賽的交流知曉了魂鑄靈器的存在。
而通過剛才戈登的實際演示，他也明白了一些魂鑄靈器的原理。
魂鑄靈器奧秘無窮，但終究是以靈魂為材料，取多一點都相當危險。
不過，天書以其自身的力量擴充靈魂，然後再取一部分，就安全許多。
但說到底，這也是讓遠比自身強大的他人……他物介入自己的靈魂。
再怎麼柔和的力量，都一定會對靈魂留下些許影響。
想到這裡，周圍不禁認為，天書可能掌握著整個大圖書館所有司書的命門。
這樣看來，這些天書庫的司書如此防備，也就不足為奇了。
還在想著的時候，一股徹骨的嚴寒突然充斥著整個書庫，跑了林賽的洗禮也結束了。
周聞按照指示上前，在即將觸碰到天書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自己在外神宮殿之時，靈魂早就與肉體徹底糅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了。
一會兒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吧？
但一時想不到解決辦法，周聞決定索性先幹了再說，大不了之後用異鄉人的理由搪塞就是。
於是，周聞學著戈登和林賽的樣子，翻了一頁。
下一刻，周聞像是大難臨頭一樣睜大眼睛，立刻借用猶格索托斯的力量停止了世界。
……
天書是什麼時候誕生於世的，無人可查。
從第一個有意識的生命體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時，天書就已經存在了。
它沒有任何的職責，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就只是單純地存在於天地間。
直到有一天，一個少年來到天書面前，在空無一物的書頁上寫下了些許文字。
從此，天書就變成了寶物，被保護在它最初所在的地方。
多少年來，天書所做的事情都一成不變。
引導天地之間的魔力強化靈魂，再從中拿一個順眼的出來。
這些事情流程很簡單，而且想要打開任何活物靈魂的通道，步驟都是一致的。
天書是死物，所做的事情絕不會出現差錯。
就像今天，雖然那個精靈的靈魂里有些奇怪的東西，但也無傷大雅。
但是現在，它卻搞不明白了。
就在它和往常一樣走進了第三個人的靈魂中心之時，它卻突然發現自己連同本體突然出現在了一座巨大宮殿之中。
而它的身邊，竟全是一些光是呆在那裡就要讓自己步入湮滅的存在。
在那一刻，不曾活過的天書，卻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天書雖然盡全力維持著自己，但書封卻漸漸開裂，書頁也開始捲曲發黃。
就在它將要消失的時候，周聞終於出現，讓周圍的一切環境都平定下來。
「差一點啊，差一點就要把這天書給搞壞了……是說現在是不是已經出問題了？」
周聞看著那一瞬之間就變成了舊書的天書，開始思考該怎麼向大圖書館解釋。
隨著環境穩定下來，天書也恢復成了那隻會執行任務的死物，
慢慢向周聞飄過去。
周聞見狀，趕緊把天書接過來，怕它壞得更厲害。
不像之前周聞練習時溢出的那點力量造成的影響，外神所直接造成的傷害是超越時間的，哪怕倒轉時間，這些傷害也不會消失。
想要讓天書恢復原狀，只有在自己能想到辦法完全控制力量之後才行。
周聞正在思考的時候，天書也沒閑著。
魂鑄靈器一定要被鑄造，按照這樣的程序進行的天書，讓無數書頁從書本中噴發出來，試圖轉化周聞的靈魂，也就是他本身。
但所有的嘗試都無功而返，飄動的書頁也讓周聞煩躁了起來，舉起一隻手想要扶額。
也就是這個動作，讓周聞不小心碰掉了自己的一根睫毛。
霎時間，天書像是看到了希望，無數書頁湧向那一根睫毛。
受到外神影響的天書雖然看上去殘破，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其實有增無減，還多了幾分外神的氣息在內。
因此，雖然很緩慢，但天書確實地在慢慢轉變那一根睫毛，將其轉變成魂鑄靈器。
直到天書的書頁全部噴光，本體的書頁甚至書封都融進去大半，那柄細長黑刀總算是成型了。
周聞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黑刀，一方面是因為他沒想到天書居然真的成功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在黑刀上感受到了與自己的堅韌不同，但也同樣屬於自己的另一股力量——抑制。
周聞伸手握住長刀，卻沒有任何握住刀的實感，就像是自己的一部分。
看來這就是所謂魂鑄靈器的特別之處。
而感受到那長刀的抑制之力后，周聞突然像是自嘲一樣笑了出來。
「我還在嘲笑外神不懂控制力量，但我自己又何嘗不是？」
「甚至連自己的力量是什麼都沒有完全了解，不過憑本能使用著力量罷了。」
「沾沾自喜，自以為是，我果然，還只是原本的那個凡人而已嘛！」
周聞臉上本來還是一副自嘲自省的表情，但到了後來，卻像是解脫了一樣，肆意地放聲大笑。
從外神宮殿出來之後，周聞其實一直處於困惑之中。
自己還能不能算是人類？又或者已經成為了外神的一員？
到了現在，他終於釋然。
都還沒了解自己，何必為這些事情庸人自擾？
只要自己還是那個會犯錯、會後悔、會高興的凡人周聞就好了。
等情緒平息，周聞倒轉時間，恢復了天書自殘式散發力量的後果。
而後，他舉起刀對準了天書，輕輕開口。
《偽典·伊德海拉》
聲音落下，一道光暈宮殿中一位有著美麗女性外表的外神從手中發出被長刀吸入后，又從刀尖被釋放出來，纏繞在天書上。
很快，天書的樣子變得與之前無異。
伊德海拉，夢之女巫，其強大的幻術甚至可以變成現實，但卻往往不受掌控。
但在周聞的抑制下，總算能維持在「接近真實的幻象」這一層面。
周聞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便帶著天書返回了天書庫。
為了混人耳目，周聞特地用大範圍的幻術擋住其他人的視線，以防有人發現天書在時停前後的位置有細微的差別。
而那幻象之下，出現在天書書封上如同扭動軟肢的花紋，也自然沒有被忙於布置幻象的周聞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