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折 切磋

整裝上陣的東聞與賢宇雙方站在四方台中央，對拳一碰以後就開始了，沒什麼正式也不需要額外的介紹。

台下的其他學員都圍著坐，準備觀賞這一場切磋賽，從館長的嘴裡所說出的，

你想看最標準的出拳動作，不多一份力，不少一份力的？看東聞出拳。

你想看輕盈的腳步如同在賽場上跳舞的，讓對手完全追不上的？看東聞的腳步。

你想看快，狠，準的攻擊模式？看東聞攻擊。

你想看最好的防守與閃躲？看東聞的架拳與閃避。

也就這樣，東聞漸漸成為了教科書般的存在，

甚至有其他拳館也來祈求館長安排讓他們的小年紀學員來觀摩東聞的練習與賽事，

三歲定八十的道理還是有的，基本功打的穩，未來的旅途才會更加順利。

當然，無限拳館的學員們都知道，東聞的實力不單隻來自天賦，

更多的是他自身刻苦的訓練與不間斷的練習，總在其他人歇息的時候，自個兒留在拳館里多做幾套模擬訓練。

如同早上通知的一樣，智綉今天並沒有出現在拳館里，雖然平時也只有賽事或想找東聞才會出現。

在台上的東聞有點提不起勁，甚至可以說在避免對戰，只有不停地移動與閃躲，

讓賢宇出拳打空，追不上。看見了東聞的異常的館長不生氣，只是從旁諷刺說道：

「哎呀，聽說獎金到手了，好像還不少呢，師母說啊，還是多撥一些給那些認真打拳的吧，那些不認真的，就扣留到下一次吧。」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錢還沒到手，就一天也不可放鬆。

金東聞聽到了館長的側旁敲打，也學賢宇嘆了嘆口氣，開始認真起來了。

點到即止的詮釋對每個人都不同，在談話之間代表輕輕觸及話題邊緣，

而不必深入談論，只要讓對方明了意圖即可。但在運動方面，並沒有所謂的一個衡量系統，

也許使力輕點算是，也許多放點水算是，也許避開直面對抗算是，

而對於金東聞來說，點到即止是加倍消耗自己的模式。

認真起來的東聞開始釋放他的野性，對於場外的人或許感覺不到，

除了一些資深的拳擊手，教練，副館長們與館長。

氣場的改變是個玄學，也許存在也許不在，但無可否認的，在東聞眼前的賢宇深切地感受到了，

自己好像成為了一隻獵物，被狩獵者盯上了。

沒有到讓自己害怕的地步，就只是多了一股毛躁的感覺，賢宇穩穩地發揮，繼續攻擊，

拳頭上的力度沒少，並努力地嘗試從金東聞身上得分。一開始還可以碰到東聞的身子，

但在感受到那股毛躁以後，自己的拳頭紛紛都揮了空，完全抓不到東聞的身影。

而東聞也展開了攻勢，每一拳都恰到好處，剛好抵在賢宇的身上或臉上。

出拳速度依然很快，但就是感覺不到力度，每一下都只是輕輕地觸碰了身體的皮膚。

或許你不了解賢宇現在的恐慌，但你想象一下，一位站在你面前的對手，散發著野性般的氣質，自己所揮出的每一拳都落空了，而對方的拳頭卻到位了，不是一拳兩拳，而是每一拳。

不傷害你，但就只是示意你，我得分了，我再次得分了，我還在持續得分。

切磋很快就到點了，氣喘呼呼的賢宇與遊刃有餘的東聞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也不是說賢宇的體力不達標，但從東聞身上施加的精神壓力加上不斷揮空慌張的心情打亂了他的節奏，也導致接下來後繼無力。

館長站起來宣布：

「今天就到此為止，東聞，下場，繼續你的訓練暖身。賢宇，坐下，說說感受。」

坐在台上把雙腳伸出台，讓其懸空的賢宇開始脫開自己的護具。

「館長，求您下次別讓我上了好不？東聞太恐怖了！」

難以想象一個年輕男子極力地剋制自己躺下，一邊喘氣著，身體靠著繩索一邊抱怨著的模樣。

這使得每位在台下的人兒都撲哧一笑，連館長也開懷地大笑，然後走近他拍了拍頭以示安慰。

所有的學員都聚來了賢宇的這一角，一些站著，一些坐在之前學員的後頭，等待著他的賽后復盤，想法與意見。

「開始打得還好，有來有往的，雖然擊打時會疼，但雙方都有減輕了力度，但在一段時間后，東聞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樣，

我的拳頭開始揮空，雖然看得見他在那裡，但每次就是打不中。」

賢宇開始搖晃起自己的雙腳道：

「最痛苦的不是這個啊，館長，在那之後東聞的每一拳都好似失去了力氣，但每一拳都碰到了我的臉上，我的身上，

剛好足夠感受到的力度，提醒著我他的拳頭不斷地在得分。」

「回想起來，應該就是那時開始，我慌了，感覺到很大的壓力，讓我不知所措，開始追逐著東聞揮拳，沒了準頭也冷靜不下來。最後，就現在這樣了。」

「甚至，我懷疑，從那時開始，東聞的每一拳都準確地擊中了我。」

館長點點頭回復道：

「很好，知道自己的不足，也可以通過復盤了解自己的錯誤，再接再厲，下次再打得更好。」

「啊？館長，你換個人好不？東聞他值得更好的對手，不如讓副館長上場吧？」

館長沒給予答覆，但一眼掃過，所有的副館長都轉開了頭，不願意與館長四目相對。

想了想，嘴角輕輕一提，就吩咐學員們收拾整理，今天的練習到此為止，

並且提醒記得做好熱身，別讓肌肉受傷。

當所有的人都做好熱身了以後，館長再次召集了每一位，也包括了東聞，想著為臨近的練習賽做個通知，也給過後將要做的鍛煉做個調整。

「好的，每個人的進步我都看見了，但來臨的這場練習賽，沒那麼簡單，對方的隊伍里都是聯賽中的好手，不說奪冠，

但每一位幾乎都是種子選手的實力。」

「我們的拳館也難得安排到與他們一起的練習賽，畢竟這些選手都很難聚在一塊。」

「是的，下一場練習賽將會對上極限拳館，那眾所皆知的拳館，擁有最專業的營養師，教練與最完善的訓練系統。

也造就了許多實力強大的選手，最好的那位曾經得過輕量級世界冠軍，你們也認識的張雲英。」

館長開玩笑地說道：

「聽說這次練習賽，他也會出現，想要簽名的記得準備紙和筆。」

「而我也想告訴你們，我們都很認真地看待這次的練習賽，我們將會去到對方的主場，極限拳館。所以，

每個人的訓練都會有些調整，出賽名單不公布，每個人都有機會，會在當天即時點名，接下來的表現都會成為選擇的評分。」

「認真點，努力點，別讓自己後悔因為沒努力而在賽場上失誤。僅此，散會。」

眾多學員興緻勃勃地收拾走出了拳館，想著自己或許也有機會上場，並決定更努力訓練。

東聞對此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就算最後沒選到自己上場，他也會持續地鍛煉，

好迎接下一次的賽事。距離與極限拳館的對戰，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打算回家沖涼的金東聞被館長叫著了。

「東聞，你過來一下。」

「什麼事啊，館長？」

「如果我讓你與秦副館長對打的話，你覺得你勝算多少？」

「蛤？秦副館長？不知道，沒打過。」

「別玩，認真地想想再回答，這有關我們下一場練習賽的安排。」

知道館長是認真的之後，金東聞也收起了弔兒郎當的姿態，立定好好思考了一下館長的問題。

「館長，應該**開，畢竟秦副會長有點年紀了，速度也慢下來了，但他的時機抓得很准。「

「那還不錯，還知道自己的不足，不過有四成把握也不低了。」

東聞搔了搔頭說：「館長，不是，您誤會了，我說的是我六，副館長四。」

館長頓了一下繼續道：「這是你認真思考過的答案嗎？」

東聞點頭：「是的，館長。」

「那行，如果當天張雲英上場，你有信心嗎？」

「館長，您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對方是世界冠軍，就算有個前也是冠軍啊，而我什麼都不是呢。」

「行了，別嫌三嫌四的，正因為這樣，別人有包袱，你沒有。」

館長一邊說著一邊離開了，走向其他副館長的位置，打算繼續商討。

澎湃洶湧的心情在東聞心中不斷翻騰，慢慢步行回家的他，期待著來臨的這場賽事。

「真希望可以對上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