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我以為你都知道

崎嶇不平的山路很快讓疲憊代替了林柏安的難受與不解。

林柏安從未去過這樣的鄉下。

在她的記憶中，鄉下應該是外婆家田裡種著的西瓜、還有奶奶家附近的稻米香。

而不是眼前雜草叢生的土地，還有那因為下雨變得泥濘不堪的林間小道。

「你奶奶就住這裡嗎？」

林柏安望著眼前這個矮小的土屋，露出了不相信的眼神。

徐秋月無奈地點了點頭。

「奶奶不願意搬去和我們住，她在這裡住了一輩子，林子後面是爺爺的墳墓，她說要守著一輩子，別人勸不住的！」

矮小的老婦人因為她們的到來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屋子雖然破敗，但裡面收拾的還算整齊。

「奶奶年輕的時候就很愛乾淨！」

「那你爺爺什麼時候走的？」

「從我出生開始，就沒見過他！」

「守了很多年了啊！」

我望著手上過期了很久的酸奶，內心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

「我奶奶總是這樣，東西放到過期了也不知道，常常壞到不能吃了，她才想起來扔掉！」徐秋月大概也知道酸奶是過期的，拿在手上一直沒有什麼動作。

林柏安理解地笑笑。

一生為了一個人，到底值不值得呢？林柏安也不知道。

一個人帶著信念活下去，算自欺欺人嗎？

等她們一行人返回時，已經是晚上了。

林柏安沒有說話就掛了電話以後，成錦年也沒有再打來，林柏安有一瞬間覺得成錦年，好像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成錦年了。

放假以後的s中，顯得分外冷清。

成錦年坐在操場的觀眾席上發獃。

不遠處的籃球場上，有幾個人在打籃球。成錦年已經很近沒有打籃球了，上了高中以後，好像就再也沒有打過籃球，林柏安說她喜歡籃球打的好的男生。

如果是那樣的話，一開始不放棄打籃球，林柏安是不是就不會經常說分手了。

隱隱綽綽的燈光把那幾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成錦年看著地面上不斷移動的影子，竟然看出了幾分滑稽的氛圍。

「誰？」

看台的台階上響起腳步聲，成錦年反常地問了一句。這裡本來就是公眾場合，有其他人不是很正常嗎？反應過來的成錦年覺得尷尬萬分。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

來人聽到成錦年的聲音，站在原地不動。

成錦年從座位上站起來，發現自己比對方高出了一個頭。

「你沒事吧？」看到對方沒有反應，成錦年對自己的過失感到很懊悔，他最近太敏感了。

「你是成錦年嗎？」對方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動。

成錦年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對方，才知道對方是個女孩子。

大概是她有點胖的原因吧！

「是，你認識我？」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這是成錦年沒有想到的。

「你還記得嗎？有一次，我摔倒了，是你拉了我一把的！」

成錦年疑惑地看著她。

「就是在學校外的長椅上！不記得了嗎？」

成錦年這下想起來了，他好像是有拉過一個女生，因為這個，突然掛了林柏安的電話，差點把林柏安惹生氣了。

林柏安，今天打來電話一句話也沒有說，到現在，兩個人還在處於冷戰中。

「我叫魏雨晴！」對方立馬向成錦年介紹自己。

魏雨晴想不明白，都放假了，成錦年只在昨晚回了她消息后就沒有理她了，同學告訴她成錦年是全寄宿生，周末放假也不回家的，有這種情況的大部分是外市過來借讀的，莫非，成錦年也是借讀生？不過，他的學習那麼好，就算借讀，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所以她索性來學校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真的遇到成錦年，沒想到，她一來操場，就真的碰見了成錦年。

成錦年繼續在座位上坐下來，他現在沒有興趣認識新的人。

「我能在這裡坐下來嗎？」魏雨晴問他。

成錦年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魏雨晴得到許可后，立馬在成錦年旁邊的位子上坐下來。

這是她離成錦年最近的一次。

昏暗的夜空下，少年的頭半仰在座椅上，在他的斜上方，是藏在雲層里的星光。

魏雨晴看不清他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只有少年不真切的側臉輪廓。

他的眉宇里，藏著愁容。

「成錦年，你有心事嗎？」

初次相識，她顯得很大膽。

魏雨晴不過是借著四下無人，以及這暗淡的燈光，才表露了她心底的情愫。

「有吧！」

成錦年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你不回家嗎？」

「家嗎？我家很遠的！」成錦年偏過頭去，「倒是你，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學校？」

那雙清澈的眼睛，再一次對上了魏雨晴的目光，恍惚間，魏雨晴以為他在看自己。

從一個人眼神里，最容易窺測到對方的心思。

「路過，來看看！」

「哦！是嗎？」拙劣的謊言，成錦年沒有心思去戳穿，是路過，還是有意，於他而言，又有什麼關係呢？魏雨晴避開他的目光，兩人的視線相聚在不遠處的籃球場上。

在球場上揮汗如雨，應該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成錦年，你喜歡打籃球嗎？」

「我不會！」成錦年撒謊了，或許他認為自己沒必要對一個陌生人交代太多。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

不遠處的籃球場上傳來一陣歡呼聲，好像他們快結束了，其中一隊贏了。

「我要走了！」成錦年把椅背上的外套拿下來，「你呢？是住學校嗎？」

「不是。」

「早點回去吧！注意安全！」

魏雨晴站起來，看著成錦年在操場中央的背影，這一次，她突然覺得成錦年很孤獨。

「成錦年！」魏雨晴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突然沖著成錦年的背影大喊了一聲。

不遠處的籃球場上的人這時候也陸陸續續準備走了，聽到聲音，他們都朝這邊看過來。

成錦停住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如果成錦年沒有離她這麼遠的話，說不定可以看到她此刻通紅的雙頰。

魏雨晴感覺臉上一陣發燙。

成錦年沒有過多停留。

直到成錦年的背影再一次消失在她的視線中，魏雨晴才明白，剛才的一切不是夢，旁邊的座位上，剛才坐著的是成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