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熄滅的燭光

自習課上，林柏安偷偷拿出了一本小說。

她用手肘碰了一下樑綿綿：「幫我看一下老師！」

說罷，便把小說蓋在了課本的下面。

梁綿綿沒有回答她，而是在聽了她的話以後，朝教室外看了一眼。

林柏安沒有多想，這節自習課只有值周的老師會巡查，本班的老師不會來，除了個別班級有老師坐班以外，大部分班級都是自主自習。

林柏安正看得入迷的時候，教室外傳來一陣喧鬧。

「走，看看去！」只要有熱鬧可看，梁綿綿一定沖在前面。

教室外的動靜越來越大。

「好像是理科樓那邊傳來的聲音！」人群里有人說。

林柏安和梁綿綿跟在人群的後面下了樓。

老遠就看見理科樓前的空地上亮起了一片燭光。

這個架勢，林柏安只在電視里看到過。

「這是要幹嘛？」林柏安看向梁綿綿。

「別急，我去問問。」說完，梁綿綿一頭扎進了人群里。

不大一會兒，梁綿綿就從人群的前面擠回來了，她已經把事情弄了個大概。

「怎麼回事啊？」

「差點擠死我啦！」梁綿綿大口喘著粗氣，她微胖的身體因此微微發顫，「有人要表白！」

林柏安還沒有看個清楚，巨大的陣勢已經把老師和保安吸引過來了。

擺成心形的蠟燭在一片喧囂和惋惜聲中被保安和老師帶來的滅火器澆滅。

罪歸禍首據說是文科班實驗班的某個女生。

在梁綿綿的口中，該女生吃喝蹦迪早戀樣樣精通，更可氣的是，即使人家這樣，學習成績也沒落下。

「鬧出這麼大動靜會被開除吧！」林柏安想到這裡，竟然覺得有些惋惜。

「開除？不可能的！」

「為什麼？」

「我就是知道！」

······

「都說什麼呢！安靜安靜！都給我好好複習，還沒放學呢！」值周的老師在教室門口大聲訓斥，臉黑的像是有人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他那麼凶幹什麼？又不是我們的錯。」值周的老師走後，有人小聲嘟囔。

梁綿綿和林柏安都默不作聲。

出了這種事情，第一個失職的就是值周老師。

不出意料，學校第二天就開了教育大會。

罪魁禍首是個剪著利落短髮的女生。

「你看！」梁綿綿用眼神示意林柏安往主席台右邊看，一個拿著紙張的短髮女生背對著大家。

「那孩子可把他們班主任氣壞了。」林柏安聽到後面自家班主任正在和別班的老師吐槽，一般這種時候，相鄰幾個班的班主任總要聚在一起批判這些事情。

只是讓林柏安意外的是，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男生朝那個女生走了過去。

「他是男主？」

梁綿綿仔細看了一會兒，卻皺起了眉頭。

很顯然，短髮女生看到男生走過去，有一點點的慌亂，但她還是強裝鎮定對來人打了個招呼。

「鄭浩然······」

鄭浩然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

台上的老師正在氣憤地訴說這件事。

「下面，事情的始作俑者，將要上台向大家道歉，我是絕對不容許學校的優良校風被幾顆老鼠屎給壞掉······」

聽到「老鼠屎」三個字，鄭浩然苦笑了一下。

「李言，你滿意了嗎？」

「我······」李言明明就已經把值周老師支開了，只是沒想到，理科實驗班那晚有老師坐班，她明明打聽到沒有的。

李言神情落寞的上了主席台，校長把手裡的話筒遞給她。

下台之前，校長還不忘訓斥李言：「李言，你太放肆了！」

李言接過話筒，清了清嗓子，看向底下黑壓壓的一片。

學生、老師，可能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我向大家道歉！」女孩子獨有的中性嗓音，映襯了她的短髮，「我一時衝動，做了這件事情，但是自始至終，和他都沒有任何關係！」

大家都順著李言的目光看向在主席台右側的鄭浩然，由於距離太遠，大家看不到他的表情。校長正神情嚴肅地和他說著什麼。

「我為我的一廂情願、以及我的行為帶來的惡劣影響向大家道歉······」林柏安分明聽出，李言最後的那句話是帶著哭腔的。

林柏安為李言的勇氣所感動，但也為她的魯莽感到不值，更為學校的處理方法感到寒心。

「在想什麼呢？」梁綿綿拍了一下林柏安。

林柏安回過神來，「早上的事啊！」

鄭浩然的發言，將自己與李言撇的一乾二淨，他甚至說：「我不認識李言，我希望今後不會再出現類似的困擾。」

「你覺得她以後怎麼辦呢？」林柏安看向梁綿綿。

「林柏安你家住海邊呢！」梁綿綿故意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但隨即她又認真起來，「既然她敢這麼做，她就有承擔後果的準備，換個說法，這是她必須承受的！」

「學校是不是太過分了呢？」

「把個人私慾加在集體之上才過分呢！」

「······」

「林柏安你知道為什麼大多數時候你會不開心嗎？」

「為什麼？」

「因為你太多愁善感了！」

林柏安扭過頭去不理會梁綿綿。

梁綿綿自顧自地唱起了歌:「我也是偶然翻相冊的······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林柏安被梁綿綿奇怪的語調逗得直笑，轉過去和她打鬧起來。

「哎哎哎······」梁綿綿阻止了林柏安繼續撓她，「你以後不要想那麼多了可以吧？」

看林柏安沒回答，梁綿綿又確認了一遍，林柏安才點了點頭。

看林柏安點了點頭，梁綿綿又試探性地加了一句：「還有，把他忘了吧？」

梁綿綿不敢用肯定的語氣，只能以疑問句的形式去問林柏安。

林柏安剛剛還笑著，這下卻愣住不動了，臉上一下子晴轉多雲。

梁綿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明明看到林柏安情緒不對，但還是連著問了好幾遍。

林柏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地說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