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

警察輕輕地拍醒了我，強烈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照的我半天睜不開眼，我驚恐萬分地問：「警察叔叔，我不會坐牢吧？」

警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態度誠懇地說：「真對不起！我們已經核實清楚了，昨天是個誤會，我表示深深地歉意！」

「確定？！」雖然每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但我還想聽他再回復一遍。

警察狠狠地點了下頭，我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邁著六七不認步伐，對警察埋怨道：「昨天我都說了無數遍，我是無辜的，你們偏不相信！你說，這不是折騰人嗎？」

警察像個犯錯的孩子般跟在後面，「是是是」的應和著。

小男孩的一家正守在門口，看到我出來了，小男孩的爸爸連忙拉著孩子，鞠著躬說:「實在不好意思，昨天孩子他媽上洗手間的時候，沒有看好他。」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還能說什麼呢？我一邊搖著手，一邊開玩笑地說：「沒事！沒事！多虧了這孩子，讓我昨晚好好的反省了自己。哎，要是能早點遇上他就好了！」

我們相視一笑。簡單寒暄之後，我才了解到，這個小男孩幾年前差點被個年輕男子拐賣了，留下了這個後遺症——他對陌生的年輕男子的親密舉動，會感到害怕。

哎，內心的傷痕，只能讓時間慢慢冶愈。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比劃著動作，大聲喊道：「小朋友，看我的動感光波！嗶嗶嗶嗶嗶——」他毫無顧忌地朝我笑著，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兒時。

當他們從我視線中消失的時候，我才發現，路人以一種詭異的眼神打量著我。我使勁地拍了拍腦袋，這在幹什麼呢？我整理了下思緒，似乎想到了什麼，環顧四周，這丫頭跑到還真快！大仇不報非君子，我該找這個「小趙同學」好好聊聊了！

我急忙跑回出租屋，看見京四腳朝天的躺在床上，氣不打一處來，幾拳把他打醒，罵道：「你個兔崽子，昨天怎麼關機了？我差點被你害的有案底了，你還有心情睡的跟豬一樣？」

京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求饒道：「大哥，沒電不是很正常嗎？我昨天把W市都翻了一遍，剛躺下幾分鐘就被你打醒了。」

我一臉懊悔的責罵自己：「算了，算了！昨天晚上我還告訴自己，以後要對你好點，可一看到你這張臉，我就忘記了！你睡吧！我打個電話。」

我拿起手機，怒不可遏的撥通了電話。

「喂，請問你找誰！」

「麻煩讓小趙接下電話。」

「你是？」

「我是她男朋友，謝謝！」這句話怎麼脫口而出？心跳瞬間飆升到200下/分鐘。

電話那頭很興奮的喊道；「寶寶，快點！你男朋友的電話！」

趙寶寶？我還來不及吐槽，一個化成灰都能分辨出來的聲音，由遠到近傳了過來「我沒有男朋友啊，是誰在找死啊？」

「喂，你是誰啊？小心我把你舌頭割下來！」

「喂，還記得昨天的人販子嗎？舌頭在這裡，就怕你沒膽子來！」

「你……你想怎麼樣？」

「別緊張，只是想要你當面給我賠禮道歉！這不過分吧？」

「沒……沒門！」

「我長話短說，陰天晚上7點，中央廣場見。你可以不來，但是整個W市的電線杆上就會貼滿寫著你趙小姐聯繫方式的老中醫小廣告，你自己看著辦吧！」我不等她繼續說下去，直接瀟洒的把手機電池一拔，物理性關機……

我杵在中央廣場，覺得昨天方式有些欠妥，畢竟威脅一個女生，不是君子所為！正猶豫要不要等她來了道個歉什麼的。

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猥瑣男，我來赴約了！這下你滿意了吧！」她一臉的不屑。

我一下就火冒三丈，先頭的猶豫有了一個很肯定的答案：決不妥協！我沒好氣的說：「那你現在趕緊回家，立馬的，別妨礙我貼小廣告，掃把星！」

「哼—」

「哼什麼哼!你是不是忘了你今天來的目的？有道歉像你這麼囂張的嗎？昨天跑的比兔子還快！」我也不想給她好臉色看。

「我昨天在旁邊偷偷的看著呢，要不是你表現的還不錯，我才不來呢！」她好像給了我很大面子一樣．

「我——算了！旁邊就是麥當勞，請我吃一頓，我們就兩清，可以吧？」我拖著她，邊走邊說。

剛走進門，她突然挽住我的手，表現的很親密的樣子。搞的我莫名其妙，心裡正嘀咕著這個丫頭到底搞什麼鬼！

她走到收銀台前，表現的很幸福的樣子，亂點一通說：「親愛的，我要這，這，還有這！」引來一片艷羨的目光，我的虛榮心迅速淹沒了理智，一邊給自己很理所當然的解釋——這是另一種形式的補償，一邊用餘光表達我對他們的深切同情。

服務員很客氣的把帳單遞給我說：「先生，你們一共要付XX元，請過目！」我頓時有苦難言，騎虎難下的付了款。看著癟下去的錢包，果然是色字當頭一把刀！

我忍著氣，小聲的在她耳邊說：「你夠狠！我算是怕了你！你來道歉，怎麼成我請了？」

她很理直氣壯地說：「有規定說道歉的人要請客嗎？」

「這……」我顯的很沮喪，這個女的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文盲。

「那你是大象啊！點這麼多，吃的完嗎？」我不甘心的反問道。

「又不是花我的錢，我有必要擔心這個問題嗎？」

「這……」她說的好像也沒有毛病，我又接不上話了。

「別老這這這的，涼了就不好吃了！」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我完全失去了語言能力，暗想：遇到這個女的，我算倒了八輩子血霉了，算了，還是不要自討沒趣的好。

她忽然很疑惑的抬起頭，望著我說：「你很喜歡在這裡吃東西嗎？」

我笑了下，說：「我只是喜歡這裡的氛圍而已，你看這麼多的小孩子，無憂無慮的，多開心！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說著說著，又陷入了回憶「幼兒園的時候，總有個漂亮阿姨笑盈盈的對我說：小白，乖，吃一口！那種感覺，呵呵！」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小白，乖，吃一口！」沉浸在過去中的我本能的張開嘴，她把一根薯條塞進我嘴裡，然後摸了摸我的腦袋，引起一片鬨笑。

我盡量壓低語氣說：「你怎麼占我的便宜？」

她笑的合不攏嘴說：「我讓你經典重現了，你還不感激我？」

「那你摸我頭幹什麼啊？」我非常不解的望著她．

「哦，那是因為我家狗狗也叫『小白』，每次喂它的時候，就會摸它的頭，習慣了！不好意思！」她說完笑的更誇張了！我的臉漲的通紅，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發作。

吃完后，我把沒動過的全部打包帶走，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說：「浪費可恥！這一點，你還是值得表揚的！」

我咬著牙齒，指桑罵槐道：「我買的東西都是用來喂白眼狼的！」

她假裝沒聽見的出了門，愉快的對我說：「小白，我回學校了！」

我裝作沒有聽見，她又固執的重複了幾遍：「小白，我回學校了！小白，我學校了！小白，我回學校了……」

這一聲聲「小白」讓我感覺好丟人，哀求道：「我跟你很不熟，掃把星！不要把『小白』當成語氣助詞使用，好嗎？」

她嫣然一笑，然後把手指放在下巴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還是叫你猥瑣男？」

「……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掃把星！你來道歉，讓我買單也就算了，到現在，我連句『對不起』都沒聽到！」

「呃，好吧！小白，讓你送我回學校，就當是補償，好吧？」她好像給我很大恩惠一樣，氣的我想跺腳。

我故作很禮貌地說：「哦，掃把星，再見，恕不遠送！」

她噘了噘嘴，突然狠狠地踩了下我的腳，轉身就跑。疼的我「嗷傲」直叫，跑了一段路，她還挑釁的回頭給我做了個鬼臉。

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我揉著腳，大聲地喊道：「掃把星，你別讓我追到你，不然……」我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詞語，總不能學京那樣說先J后S吧。

她看我不說話，把手呈喇叭狀說：「不然怎麼樣？」眼睛彷彿在說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怒火中燒，又無計可施地指著她說：「我，我，我！」

「說啊，別只會說我我我的，我等著呢！」她在那笑的更燦爛了。

我急了，大聲喊：「不然你就得答應嫁給我！」此話一出，立刻口哨聲響起一片。

沒想到她比我更厲害，痛快的喊道：「好啊！」我靠！現在的女生怎麼都這麼開放的嗎？我一下子束手無策了。

正準備「逃逸」時，腦海里閃出京曾經使用過無數次的一招，我吐著舌頭說：「你願意，我還不肯呢！有本事你追我啊，你追到我，我當眾學狗叫三聲！」

「真的？」

「我保證跟你說話一樣算術！」我故意等她抓住我。

她自鳴得意地說：「小白，趕緊叫，叫完給你骨頭吃！」

「婆娘，我要叫了三聲，你就得嫁給我啊！我怕你於心不忍！」我反抓住她的手，好像很痛心的樣子。看著她中計后，咬著嘴唇怒視我的樣子，整個人那個舒坦啊。我哼著小調，像個勝利者一樣，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感覺整個世界都被點亮。一個奇怪的想法突然冒出來：要是有個這樣漂亮又有趣的老婆，生活應該比較有趣！然後一陣寒戰，馬上把它扔進了記憶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