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路見不平
季晴捂著砰砰亂跳的小心臟,看看旁邊一地大大小小的碎布料。
做衣服是沒辦法了,做一些搭配衣服用的包包、頭花、腰帶之類的還是可以。正好搭配著衣服賣,適當時候還能當贈品。
季晴雙眼放出狼一樣的光芒,再次投入廢寢忘食的縫紉事業。
又三天後,三十幾個鑲嵌了蕾絲花邊的包包出爐。
剩下更碎的布料也沒浪費,搭配著發卡配件做成了頭花、腰帶和手繩,用來點綴款式相對簡單的衣裙再合適不過。
就連碎的無法成型的布料,季晴都做成了手枕填充物。
十一卷布料簡直讓她利用到極致!
季晴覺得兩輩子沒這麼累過,前世趕廣告方案,頂多就是連續熬幾個大夜,哪有像現在這樣沒日沒夜幹了二十來天活兒的?
不過看著這麼多成品,每一件都精緻可愛,濃縮著她滿滿的心血。
季晴內心的滿足感,卻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辛辛苦苦做了這麼久,若不能賣個好價錢,季晴得慪死。
穿過來的這個小山村,距離鎮上半小時車程,鎮上有直達杭城的汽車。季晴決定把衣服直接帶去杭城售賣,大城市才能賣上好價錢不是?
唯一需要顧慮的,是妞妞。
她這一出門,怎麼也得要個兩三天,妞妞還沒斷奶呢,吃飯是個問題。
不過這一點難不倒季晴。
「徐銀生,接下來兩天你多煮點米湯喂妞妞,我最晚大後天肯定回來。到時候會帶著奶粉和營養品,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就不怕了。」
眼下卻是沒辦法的,東風村這樣的小地方根本買不到奶粉,只能將就著喂米糊。
閨女啊,對不住!
委屈你兩天了,這也是為了咱兩的將來做打算。
不管時代怎麼變化,賺錢都是第一要務,沒錢寸步難行知道不?
「……」
還想有以後?
徐銀生這次都不願意同意,他有一肚子的牢騷。
這些日子季晴忙的昏天黑地,他不得已沒日沒夜的照顧妞妞,早積累了一肚子怨氣。別的不提,光一個晚上他就得起夜兩三次,替妞妞把尿。
不然妞妞要在床上畫地圖。
這一畫地圖吧,季晴又逼著他洗床單被罩。
洗床單被罩也就算了,還要拿個圍兜把妞妞背在背上,他一個大男人不要面子的嘛?
從來只見女人背著孩子洗衣服,什麼時候大男人也得跑到池塘邊洗衣服去了,還得背著個孩子。這些天村子里的風言風語,讓他無地自容。
現在更過分了,季晴連奶都不喂,居然要跑去杭城賣衣服!
衣服哪裡不能賣,為什麼一定要去杭城?
徐銀生表示不理解。
但他拗不過季晴。
季晴打定了主意要出門,總不能拿根繩子把她捆在家裡吧?
於是徐銀生眼睜睜看著季晴背了兩大包衣服出門,氣的一拳頭捶在門框上,「啊,好痛!」
懷裡的妞妞受到驚嚇,哭出聲來。
徐銀生慌忙「喔喔~」的哄著閨女,「妞妞乖,妞妞不哭了啊!」
畢竟是第一個孩子,第一次當爹,徐銀生還是挺寶貝的。
這些天沒日沒夜的照顧,讓他幽憤之餘,倒也培養出了幾分慈父心腸。
……
卻說這頭,季晴背著兩大包衣服來到車站,順利坐上了長途客車。
這年頭的長途客車,人擠人。
司機生怕少賺了一個人的錢,但凡能塞十個人,就絕不載九個的。季晴把兩大包衣服墊在屁股底下,艱難佔據了司機旁邊的位置,避免掉被人擠的東倒西歪的命運。
擦一把額頭熱出來的汗,輕輕舒了口氣。
來的時候沒等到三輪車,她是一路從東風村走過來的,背著這麼兩大包衣服,可把她累夠嗆。
她還好,至少有位置坐。
別人就沒這麼走運了,比如季晴不遠處站著的一位大娘。
穿的衣服不是多好的料子,渾身上下的氣質卻不像一般農戶,透著一股書卷里浸潤出來的墨香味兒。被擁擠的人流裹挾著腳步踉蹌,還不忘緊緊捂住懷裡的包袱。
估計包袱里,有大娘極為珍視的東西吧?
季晴心想。
這番作為不僅吸引了季晴的注意,也引來車上的扒手。
忙著穩固自己身形的大娘,沒注意到就在她腋下,伸出了一隻罪惡大手,扯住包袱一角快速划拉了兩下。包袱被鋒利的刀片割出碩大一條縫,那隻大手囂張的往裡掏摸。
「大娘!」
季晴一聲大喝,成功讓那隻大手縮了回去。
接下來該怎麼辦,季晴有些茫然。
說她慫也好,膽小也罷,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見義勇為這種事情得量力而行,惹怒了扒手,她這小身板夠人家三兩下折騰不?
萬一遇上個心思惡毒的,先那什麼再那什麼,她哭都沒地兒哭去。
於是,季·奧斯卡影后·晴,瞬間上線,「那位穿灰衣服的大娘,對,叫的就是你。」
「大娘你過來,到我身邊來,我這裡不容易被人擠倒。我認識你兒子,他以前幫了我家不少忙,既然有緣在這裡遇上,正好搭個伴兒!」
趙惠貞:「……」
狐疑的看向季晴,這姑娘她不認得呀!
不過人家姑娘一片好意,趙惠貞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順著人流使勁擠了擠,三兩下到達季晴身邊。季晴挪了下屁股,兩大包疊放起來的衣服擠著點,坐兩個人倒是勉強可以。
「大娘,你坐。」
別的話不多說,季晴幫著扶了一下趙惠貞懷裡的包袱。
趙惠貞瞬間意會,面上閃過一抹驚慌之色,趕緊低頭查看起包袱。
包袱底下那條長長的口子,讓趙惠貞臉色白了白。季晴好奇的盯著看,趙惠貞也不介意,拆開包袱,幾件洗的發白的衣裳下面,是兩本厚厚的文集。
趙惠貞翻開其中一本,露出一張全家福。
再往後翻下去,是幾張照片,拍的是同一個小女孩。
扎了兩個羊角辮,圓圓的包子臉,笑起來露出一對深深的酒窩。
趙惠貞明顯鬆了口氣,盯著照片上的小女孩怔怔出神,眼睛里流露出悲傷和思念之色。
季晴隱約聽到不遠處,有人罵了聲「晦氣!」。
應該是那位「出師」不利的扒手了,心裡緊繃的神經緩了緩。
想來人家是以為趙惠貞懷裡的包袱,裝了不少錢和貴重物品,才會不顧風險、堂而皇之的當著這麼人多面行竊。
現在證明是個誤會,應該不會再盯著她和趙惠貞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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