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小性子
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到了寒假，老師和學生都一樣的忙的不可開交，高三的一輪複習已經結束了，時間也來到了期末考試。
距離之前跟溫行年一起吃餛飩的那天，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這段時間，兩人也一直在微信每天聊著天，周末或者工作日某天一起出來吃一頓飯，這麼看起來，兩人儼然是一對情侶模樣了，只是好像誰也沒有明說。
步雨也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也不太想深究，感情這種事情，一想多了，就怪費腦子的，還是順其自然罷。
辦公室所有生物老師審核完期末考試的生物卷子，齊齊謂嘆一聲，他們這個學期的工作可以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的任務相對來說比較輕鬆，就是期末考試完之後卷子的批改和寒假作業安排。
每個年級都對文理科的班級分了三類，火箭班，特優班還有實驗班，步雨因為是第一次帶高三，所以接了一個特優班和一個實驗班，幾次期中期末大考兩個班的生物成績在各自的層次都是第一，領導在開會上高度讚揚了步雨，搞得步雨在一眾前輩面前還有些不好意思，一旁坐著的張文書還悄悄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全校都在進行著期末考試，整個學校都非常安靜，步雨被安排到了其他其他考場監考。
這場考的是數學，步雨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這些學生們找耳撓腮的樣子，因為自己曾經也是這樣坐在考場上的一員，而如今自己則是滿考場的溜達，期末的一切事情都弄完了，就等批卷子了，她現在是一身輕鬆，心情無限好。
溜達了一會兒，有些累了就坐在講台的椅子上，俯瞰整個考場，同學們各個臉上神色各異，初時看覺得有趣，看多了卻也只覺得無聊。
考場上很安靜，只有偶爾的翻卷子的聲音與下筆春蠶食葉聲，步雨看了看時間，考試只進行了一半，心裡哀嘆一聲，果然時間的長短是相對的。
看了看講台，也就只有兩隻筆，一盒粉筆，還有幾張草稿紙和發剩下的試卷，萬般無聊之下，步雨開始練起字來。
漫長的時間終於隨著鈴聲響起而結束，不出所料，這次的數學卷子由難倒了一大片人，步雨抱著卷子走到辦公室的路上，總能看到有些同學拿起數學書，然後翻公式，然後懊悔地一拍腦袋，或看到三三兩兩地幾個圍在一起，吐槽著題目的變態。
放完卷子，打開手機就看到了溫行年的消息。
溫行年：晚上一起吃飯嗎？最近看到了一家很不錯的烤肉店。
步雨想了想，等會兒也沒什麼事情了就回，
步雨：可以啊
那邊很快來了消息。
溫行年：那一會兒五點半我在校門口等你。
步雨：好。
敲完最後一個字，步雨剛好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往樓下走去，恰好經過自己的班級，就在窗邊瞄了一眼。
還不錯，基本上都在繼續複習，除了三兩個在說著不知道是閑話還是在討論著學習。
步伐輕快地到了校門口，就看見馬路對面的溫行年，倚靠在車旁邊，下頜微微上揚，好像是在看天邊浮動的雲。
步雨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的高中時期，年級裡面經常討論的一個男生，具體名字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是冬天，在一次自己幫老師整理完卷子，看著天已經黑了，匆匆忙忙背書包下樓，拐角處驀地頓住了。
是那個男生，手肘撐著欄杆，耳朵里塞著耳機線，腦袋微偏，抬著頭看天空，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那時候的步雨也沒有喜歡過什麼人，只是不由得多看了一會兒，然後疾步離去，或許那時候自己也沒想到，只是那一幕，卻被自己記了許多年。
溫行年回神，收回視線，就看到了步雨盯著自己出神，笑著招招手，步雨沒動，只是也定定地看著溫行年。
很多年前，她不懂那個男生看著天在想什麼，她聽到的就是那個男生是一班的班長，學習成績優異，家世優渥，長的清俊，性子溫和。
現在，她好像依舊不甚了解眼前的溫行年，他的溫柔和笑意永遠一塵不變，對任何人都一樣，自己好像也並不是例外。
想及此，步雨的心突然像被針扎了一下，這才回神，堪堪扯了個微笑，朝溫行年走了過去。
「在看什麼呢？」
溫行年嘴角漾著溫柔的笑意，抬手準備幫步雨理一下剛剛因為風吹亂的髮絲。
步雨微微躲了一下，別過腦袋，輕聲道：「沒什麼。」
溫行年動作一滯，手僵在半空，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半晌才收回手，聲音又軟和了幾分，道：「今天太累了嘛，先上車吧。」
「嗯。」步雨輕輕應道，好像感覺自己不應該這樣對他，但就是有些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
溫行年倒也沒說別的，像往常一樣幫步雨開了車門，而後自己也坐回位置上，安靜地開著車，道：「你先休息下吧，等下到了我再叫你。」
步雨沒出聲，靠著椅背，慢慢闔上了眼睛。
溫行年叫自己的時候，步雨才醒，看著外面已經黑透了的天，有些訝異，自己睡了這麼久的嘛？
閑閑地伸了個攔腰，發了會兒呆慢慢啟動著自己的腦子，溫行年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也不著急催。
過了一會兒，步雨才想起來半小時之前，自己好像耍了下小脾氣，有些怯怯地偷偷看了下溫行年，後者一直看著她。
看到步雨也看自己，溫行年挑了下眉也微微別過頭，故意有些冷冷地說道：「幹嘛？」
額......
「下午那一幫小兔崽子一直吵吵嚷嚷，我心情就不太好......」步雨蹩腳地找著理由。
「嗯。」溫行年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
步雨又看了一眼溫行年
怎麼辦吶？
「吃飯嘛，都這麼晚了。」步雨盡量用委委屈屈的聲音。
溫行年看了她一眼，模樣屬實真誠，嘴角微揚，有些忍俊不禁，湊近惡劣地捏了下步雨的臉蛋，溫和說道：「走吧，吃飯去吧！」
步雨嘿嘿一笑，麻溜地下了車。
晚上這會兒，烤肉店人有些多，烏泱泱地坐在店門口等著叫號，溫行年提早預訂了座位，另兩人很快就進了店裡面。
等步雨和溫行年都用完餐了，溫行年看了下時間，剛好是七點左右，於是道：「去一個地方怎麼樣？」
步雨正擦著嘴，聽到這話便點了點頭，放好紙巾，又狐疑道：「不會是到一個荒郊野嶺的地方然後把我賣了吧？」
溫行年笑了笑，調侃道：「看在你我交情不錯，幫你找個好點的人家。」
聞言，步雨輕哼一聲，拿起包，道：「走吧，你就等著那戶人家的差評吧！」
溫行年笑意更深，沒再說什麼，跟步雨一起走到店外。
驅車前往，差不多是市中心的方向，開了十多分鐘的，車駛進了一個看起來裝潢華麗的小區，小區裡面是一幢幢獨棟的別墅，步雨心中有些詫異，看了看溫行年，他也沒說什麼，只是專心地開著車。
最終，車緩緩停在了一座大門緊閉，沒有開一盞燈的房子前，相比於剛剛一路開進來，看到的其他房屋，倒沒有過多裝飾，低調簡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