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已歸
「霽王殿下自然是好的,可他人還未回皇城,要是他回來不願那如何是好。」姜夫人此時出聲。
霽王殿下是前皇后沈逸如之子,因三年前沈家獲罪被廢,作為廢后之子的霽王也被外放。
要知道,霽王殿下在被外放前可是南越皇城的傳奇人物。他容貌俊美非凡,氣質絕倫,才華橫溢,皇帝更是對他極其寵愛,可令人不解的是,皇帝卻沒有立他為太子,也沒有立其他皇子的意思,以至於眾多皇子都已過了弱冠之年皇帝都從未立過一位太子。外頭人都說,皇帝正值壯年,生性多疑又極其自負,不想將他的皇位交給任何人。
如今皇帝召霽王殿下回朝,外面都議論紛紛,他們認為霽王回來就是為了奪得儲君之位。
「弟妹不必憂心,等他回來本宮自會在他面前說道。」姜皇后寵溺地望著姜挽枝。
「姑母,霽王殿下那般的人若是不願做一件事,便是姑母你出面也是不行的。」姜挽枝握了握姜皇后的手,出聲道。
「枝兒,姑母還擔心你會不願,你反而擔心霽王不願,姑母的枝兒是天上謫仙般的人兒,有誰會不願與你一起。」姜皇后只有七皇子一個孩子,如今只有七歲,自姜挽枝出生起,她對姜挽枝的寵愛就不比將軍夫婦少。
「挽枝哪有姑母說的那樣好。」姜挽枝不知道姑母為何有把握霽王會願意。
「看挽枝這樣子便是願意了,那麼弟妹你的意思呢。」姜皇后還是一臉笑意,可看出她是真的很高興。
「娘娘都如此說了,妾自然無意見,但還是要回去與將軍商量商量。」畢竟霽王殿下那樣的人物,和枝兒確實是相配的,可此事過於複雜。
「如此便好。」三人相互寒暄了幾句,母女二人便該離開了。
因皇後娘娘的病還未好全,青姑姑暫時還要留在皇宮,於是她將姜挽枝和姜夫人送至宮門口便回到了鳳儀宮。
她給姜皇后添了杯茶,因為事關姜挽枝,一向從不多話的她還是開口問了姜皇后。
「娘娘為何會如此安排。」常人屬實想不到皇后的用意。
「枝兒的婚事原本我也無能為力的,皇城中誰都不願冒險抱得美人歸,可總歸是有人願意的。」她並未直接回答青姑姑的問題,可心思敏捷的青姑姑還是聽出了其中深意,她也並未多問,攙扶著著皇後進了內殿。
「什麼!霽王?」將軍府中,大將軍姜右堂震驚地問自家夫人。
「不錯,就是霽王。」姜夫人很理解將軍的震驚。
姜右堂端起杯茶飲了一口,看向坐在一旁的姜挽枝又看向自家夫人。
「皇上此次招霽王回朝目的不明,三年前沈家一案牽扯居多,霽王貴為皇子也被外放至如此邊遠之地,此次回朝,對他來說到底是福還是禍還未知。而且皇上已對我生了忌憚之心,此時若與霽王牽扯上關心,這不是將姜家推向水深火熱之中嗎?」姜右堂不會懷疑長姐的用心,只是屬實不明白她的用意。
「皇城中的人都覺得我們將軍府已經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了,沈家倒了,下一個怕就是我們姜家了,如若總是膽怯,妹妹恐怕也要被耽誤一生。」廳外傳來一個男聲,走進來一個身著勁裝的男子,約莫二十歲,身材頎長,劍眉星目,極其俊朗。
此人便是將軍之子姜庭鶴,他十六歲便隨姜右堂上戰場,幾年來戰功累累,已爬上了姜家軍副將之位,未來可能有超越姜右堂之能。這也是皇帝忌憚姜家的一個原因。
「哥哥,你怎麼回來了?」姜庭鶴原本應該和姜右堂一起班師回朝,可在回來前一天接到聖旨,讓他前往北樘,護送霽王回朝。
可北樘路途遙遠,這麼長時間姜庭鶴不可能趕回來。
姜右堂和唐熙月也很是疑惑。
「我並未到北樘,而是折中便回了皇城。我去北樘途中與霽王手下碰面,他告訴我霽王已經動身多日了,讓我直接回皇城。他好像在皇上下旨前便預料到皇上將會召他回朝,並且也預料到皇上將會讓我護送他回皇城,便找人與我碰面。」
「按這個時間,霽王殿下難道已經……」姜右堂沒想到霽王遠在北地,卻對朝廷的一舉一動如此清楚,而且居然將皇上的心思都猜透,三年前便聽說霽王是南越國皇室幾百年來難遇的奇才,果真不假。
「父親猜的沒錯,霽王殿下已抵達城外,卻沒有即刻進城的意思。他這次歸來目的很明顯,如果我猜的沒錯,霽王回城後會請求皇上為他和妹妹賜婚。」霽王恐怕幾天前便已到了,而且朝廷上也沒他早歸的風聲,他要等到原本歸來的時間進城,至於他為何提前來,他也沒想明白。
「果真是後生可畏,他此次回來,朝廷怕是要變天了。」姜右堂感概。
「父親,有些話兒子不得不說,我們姜家忠的是君,為的是民,如若君王不能使民安居樂業,朝廷清明,這還是一位明君嗎?當今聖上生性多疑,驕傲自負,聽信奸臣之言,遲遲不立儲君,如今忌憚姜家,耽誤了妹妹的婚事,姜家不忠他也罷!」姜庭鶴心中滿是氣憤,他的妹妹為何要受到如此的恥辱。
「姜庭鶴!你可知你說的是大逆不道的話!」姜右堂吼道。
「父親!兒子知道,沈家一案明眼人都知道是皇上忌憚外戚,姜家真的危在旦夕,姑母尚且想讓父親一搏,父親為何想不明白。」姜庭鶴跪在了姜右堂面前。
而姜右堂面色陰沉,唐熙月也臉色也不大好看,姜挽枝害怕父親生氣對哥哥動手,也跪了下來,她本是閨閣女子,這些朝政上的事她不該參與,所以一直未發言。
姜右堂看見下跪的女兒,又想到女兒的情況,他的心就陣陣發疼,這可是他嬌養著長大的女兒啊。
「你們先起來,當下便是要等霽王進城,我總歸要會一會這位殿下。」姜右堂出聲。
姜庭鶴知道他讓一向固執的父親態度發生了一些改變,便攙扶著妹妹起來了。
待父親和母親走後,他交給了姜挽枝一樣東西,是霽王的手下交給他的,說是霽王要給姜小姐的東西。
這東西不大,用一塊錦布包裹著,姜挽枝回到房間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有一個木頭雕成的小人,雕的是個十幾歲的男子,姜挽枝發現小人衣袂處刻了四個小字。
故人已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