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夢裡的女人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可以照進了房間,我睜開眼回想昨晚臨睡前的回憶,原來我是在和雨莫的擁抱中進入的夢想,只是我忘了醒之前做的夢,會不會夢裡我們也在床上,想到這些,我臉上浮現一絲微笑。
起身穿衣、刷牙、洗臉、刮鬍子,去五樓吃了早餐,然後返回房間取行李箱,再到服務台去退房,這個過程很是迅速。
我沒有再遇到珊珊,想必這個時間她應該在休息。
按照昨天得到的信息,我找到了可以直達海底酒店的站牌。
站牌旁大約有十個人在等車,其中有一對情侶穿著情侶裝,背後的圖案是可以組合成一個心形的那種,兩人並排站著讓那顆心完整的拼合在一起,多少讓人有點羨慕。
半個小時的車程后,我順利到達了海底酒店,站在酒店對面仰望它,我不得不驚嘆它的豪華。
但從高度上來說,它至少有六十層那麼高,把周圍的建築就那麼不屑的放在了自己的腳下,通體的理石輪廓,歐式貴族風格。
門前台階兩側是假山和噴泉,就像隱藏在山間的一小處景色。
走進大廳,便有服務員過來招待,說了一大串聽不懂的日語。
看來我又遇到了相同的麻煩,我只好用不太標準的英語問她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巧西的人。
她們說有,但是她這周去休假了,要下周回來。
我很後悔來之前沒有多學點日語或者把英語練到可以輕鬆交流的地步,只好尷尬地用單詞拼接出一個個句子,來完成訂房的流程。
在一位服務員的帶領下我來到我的房間,23層13號房間。
房間比鯊魚酒店的要大些,裝修業比那個要好些,我很感激阿色來之前給了我那麼錢,否則我應該不捨得在這奢侈。
可真正令我驚訝的是牆上的那幅畫,一半玫瑰一半樹枝,竟然和昨天在鯊魚酒店見到的是一樣的。
我這時更加相信這兩家酒店是屬於同一個公司的了,想必這是同一個人的要求,不知道其他房間是不是也掛有這幅,只是我依然不明白這幅畫的含義是什麼。
我顯然是不應該去好奇這個問題的,因為我的任務是來找到雨莫,而此時最應該解決的是語言問題。
她們說巧西要一周以後回來,況且我不知道見到她後會是什麼情況,所以我打開行李箱拿出來一個紙條,這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和一個名字。
這是我來之前小北給我的。
我把我想去日本找雨莫的想法跟小北說了后,小北表示詫異,也許她沒有想到我會那麼做。
可最後她還是幫助了我辦了簽證,然後說讓我在這遇到困難找一個叫靈子的女孩,她也是中國人,和雨莫是好朋友,並把她的電話寫給我。
我一直想感謝小北,並不僅僅是這次,在之前的時間裡她幫了我很多的事情。
當然,都是關於我和雨莫發生了矛盾之後。
我總覺得小北的眼神里有一種別樣的感覺,至少我看他時是這樣,她和雨莫都來自四川的山村裡,高中畢業后因為家裡貧困沒有繼續念大學,於是就到了江州打工,我上大一的時候,她們在那家咖啡店已經做了三年了。
我拿著這張電話號碼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家打公用電話的地方,電話好久才接通。
「喂,你好,請問是靈子小姐嗎?」我很客氣的問。
「是,你是哪位?」
「我……我叫葉藤,」我突然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請問你認識雨莫嗎?我是她的朋友,我來日本找她,你知道她在哪嗎?」我迫不及待的拋出了這個問題。
「你是葉藤先生?」
「是的。」
「可是我現在也沒法聯繫到她,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她的同事說她被送去了精神療養院,我去過那裡,醫生說早已不在那了。」
我又把我在這遇到的語言上的麻煩告訴了她,問她可否幫我,她說可以,但今天有事情脫不開身,問我人在哪裡明天來找我。
我把我的住處和房間號告訴了她,隨後道謝,掛上電話,長舒一口氣。
站在街上,看著過往的人群,我感覺就像在茫茫的大海上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或許這也只有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的時候才可以體會的到。
而剩下的時間,我只有等待著靈子的出現。
回酒店后便一直沒有出去,尤其是晚上,我擔心自己走到某個地方轉身後就再也找不到是從哪裡方向走過來的。
在這之前的無數次事實證明,我是一個沒有方向感的人,我的世界里似乎只分得清前後左右。
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站在高處看一個城市的夜景,高處的陽台總是會有涼涼的風吹過,遠處的霓虹燈在不停的閃爍,在夜色的籠罩下只勾勒出這座城市的輪廓。
阿色總是說,這個時間,才是一個城市最瘋狂的時候。
在陽台站了一會,覺得有點累,便躺床上休息了,眼睛不自覺的落到了那幅半裸女子的畫上。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那位女子出現在我的面前,像畫里的那樣,半裸著上身,我看到了她柔嫩的臂膀,只是手裡沒有玫瑰也沒有樹枝。
她拉起我的手,走出房間一直向電梯走去,我問她去哪,她示意我不要出聲,我跟著她進了電梯。
她沒有按按鈕,而電梯卻自動停在了10樓,就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剎那,所有的燈全滅了。
我叫了一聲,她拉著我的手走出電梯,而就在那一刻,我更加的毛骨悚然。
樓道里沒有一絲的光,只有遠處盡頭一個亮點,我沒有摸到牆壁,也沒有感覺到地板。
她拉著我飄到那個亮點處,然後把我推了進去,我已經緊張到不能呼吸,我想逃出去。
但進來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堵牆,房間里只有一盞搖晃的燈,發出微弱的黃色的光,我小心翼翼的往前一步步走過去,我看到了一排排的屍體和一堆堆的骨頭。
然後我看到了雨莫,她被釘在牆上,表情痛苦,她在跟我說話,而我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
根據她的口型,好像是說後面,我慢慢的轉過身,突然我的頭部被一個東西重重的砸了一下,在我倒下去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一個似乎熟悉的臉龐……
我猛地坐起身來,同時聽到了自己的叫喊聲,用手摸了摸額頭已經大汗淋漓,看了下空調,確認是開著的,又看了一下那幅畫,完好無損。
確定那是一個夢后,我大大舒了口氣,手錶的時針指向十二點的位置,我起身洗了把臉,然後喝了整整一大杯水。
我又突然想起了夢裡的最後那個畫面,那個砸我的人,是一個女人,似乎在哪裡見過,我使勁的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
我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走到門前時不自覺的往貓眼裡看了一眼,放大且有點扭曲的視線里。
我看到一個個穿著睡衣的女人從門前走過,速度很快,表情隱約有些緊張,這時候有一包白色的東西從一個人身上掉了下來。
也許沒有人注意到,她們依然一個個的從我的視線的左側進入然後從右側消失,直到沒有人走過,那包東西也沒有撿起來。
我好奇的打開門,想去看下那包東西,而此時空蕩蕩的走廊上什麼也沒有,我返回房間再次從貓眼裡看去,那包東西果然沒有了。
我轉身讓背靠在門上,腦子出現了短暫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