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奇怪的樓層
我總是對於喜歡孩子的女人有極大的好感,即便我不是那麼經常可以接觸到孩子,可我依然喜歡看到許多孩子在一起嬉戲打鬧的場景。
那份笑聲中傳達的不僅僅是快樂的信息,還有著單純和真誠,有著長大后就失去了的那種純粹。
於是每當有孩子露出天真的笑容,我便沉浸其中,想象兒時的我也有過的樣子。
我那時應該最喜歡風箏了吧,又或者是風車,摺疊的那種,小時候比較窮,我們便總是自己做,比誰的飛的高,轉得快。
那時的心情就像在走廊里滿心歡笑的這兩個孩子。
而靈子便是有這樣的條件,可以每天在這種環境中一天天的度過。
我甚至在後來的某一時段一度把靈子當成孩子來喜歡。
當然,對於現在,我很感謝她來給我做翻譯。
電梯停在一樓,我和靈子走出來向服務台走去,迎面走來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
不過最扎眼的是他長長的皮靴,黑色泛著光,但從外表看應該是真皮的吧,我想這麼高級的酒店應該可以付得起這筆費用。
我曾經也和有過和他相同的皮靴,但只在學校舉行的新年晚會上穿過一次,之後便不喜歡再穿,後來不知道丟在了哪裡,好像被阿色拿去穿,反正我再也沒有碰過便是。
在我和這位皮靴男幾乎要擦肩而過的時候,我順眼看了他一下,發現他一直在看著我,眼神中讀出一種不友好的感覺。
我當然不知道為什麼,我和他無冤無仇,而且之前也沒有過一次碰面,莫非是在賭氣我身邊為什麼會有這麼一位美女相伴?
我便是這麼理解,如此便不去在意,因為靈子確實是為美女。
服務台前的兩位依然很友好,我讓靈子幫我問她們知不知道這裡有位叫做雨莫的員工。
然後靈子又翻譯給我,說她很久就不在這裡做了,也不知道現在在哪。
我又問,雨莫在酒店的宿舍住了多久,她們說住了大概一年的時間,後來和宿舍的一位姐妹吵了架就搬走了。
到這裡的時候便出現了第一個疑問,靈子說她在她那住了短時間后就又搬回了酒店,而這裡的人說後來沒有見她再回來住了,那麼雨莫後來又搬到了哪裡?
我提出能不能到雨莫之前住的地方去看一下,她們說現在都在上班,門是鎖著的,而且我們不輕易讓別人進我們的房間。
我又問可不可以聯繫到和雨莫吵架的那個女孩,她們兩個相互看了看,說不知道。
我不想去猜測她們相互看了看的意思,可事實卻是她們回答是否定的,在此之後的時間裡間歇會有人來住宿,我和靈子就斷斷續續的跟她們兩個聊著。
至於後來又問了什麼,我的記憶似乎有點模糊了,因為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位穿著長長皮靴的保安,從我們身旁走過時候,眼神平和了許多,後來又從另一側消失。
我問她們雨莫是宿舍在幾樓,她們說是20樓,我拉著靈子離開那裡,進入電梯,然後按下20樓的按鈕,靈子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們在20層的走廊上走著,聽著靈子的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蹬蹬的聲音,總是感覺這裡和我住那層有什麼不一樣。
可我看看四周發現顏色和格調都頗為雷同,便問靈子,靈子像我一樣四周看了看,說沒有什麼不同啊。
我不再多想,和靈子繼續往前走。
走廊很長,而且有個彎,靈子問我來這裡做什麼,我站住,看著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我隨後把這個問題問了自己一遍,依然得不出答案。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裡,唯一的理由是雨莫曾經住過這一層,而我們不是美國聯邦調查人員或者是英國偵探,這點信息對我找雨莫似乎沒有絲毫作用。
我們終於走完了幽長的走廊,就像山間里的一個幽長的小路,只是那裡的樹木長在地上,這裡的樹木長在畫里。
而我終於知道了這裡的不同,「這裡的沒有地毯。」
靈子看著我,表現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我繼續補充道,「我們所在的樓層是有地毯的,而這裡的是木板,所以你走在上面會有高跟鞋發出的聲響。」
「噢,還真沒注意到。」
可又能怎樣,從走廊的一頭走到另一頭,像是一對戀人吃過飯後的散步,只是散步的地點有些蹊蹺,而且兩人沒有手牽著手。
「我們也許可以找她的領導問問,比如經理或者副經理。」靈子說。
我看著她,表示贊同。
我們又回到了一樓,然後問了他們的經理的辦公室,她們告訴靈子,酒店的辦公區在30層,我們道謝后又趕往30層。
走出電梯后是一個大廳,和一樓的比較之下小了一些,但卻比那裡的更顯的豪華,大廳里站著兩個員工在說話。
我們便向她們打聽客房部經理的辦公室在哪,其中一個向我們指示前面左拐第二個辦公室。
敲了敲門,聽到裡面的回應,靈子開門進去,我也隨後跟著,靈子說明了我們的來意,然後和他交流了一番,再用漢語告訴我說,他說他是半年前才調過來的,不知道我門要找的人。
靈子又說了一大段話,後來她沒有跟我翻譯,只是說他不知道雨莫的消息,便走出了房間。
電梯關上的那剎那,我看到了紅色的地毯,於是又想起20層只有木質地板,而其他樓層卻都鋪有地毯。
我並不是敏感之人,只是對於這個酒店裡的一切現象都莫名的在意,比如那幅畫,那個穿靴子的保安,和那個沒有地毯的走廊。
靈子說肚子餓了,問我想吃點什麼,我看了看時間,也確實到了吃午飯的點,問她有沒有中國菜的餐館,她說,我們找找看。
正午的時候天氣已經開始有點熱了,我們在眾多人群中東張西望,終於找到了一家掛著中國招牌的餐館。
老闆見我們是中國人,很是和善,問我們想吃點什麼,我說想吃餃子,老闆笑了笑說這個沒有,我聳聳肩對靈子說,你來點吧。
靈子點了幾個炒菜和米飯,問我不想嘗嘗日本菜嗎,我告訴她來這兩天一直吃西餐,想吃點家鄉的東西。
我告訴靈子說,我現在最想吃的是家鄉的野菜,因為自從上了高中住校以後就很少在吃到母親蒸的野菜了。
而在那之前似乎是經常的事情,我總是會放了學之後主動去地里摘野菜,母親誇我懂事,其實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可以不用待在家裡些作業了,於是便和鄰居家的璐璐一塊去地里找野菜。
那時候地里有好多花,我會摘下來趁璐璐不注意戴在她的頭上,璐璐發現了就會嘻嘻的笑,摘滿了籃子后我們會在那玩一會再回家。
我喜歡那裡的味道,青草香氣里有淡淡花香,彷彿可以看到一股股的成形的氣體吸進鼻孔里、喉嚨里、肺里……
午飯過後的街頭似乎又熱了許多,我在路過的冷飲店買了冷飲,靈子要了草莓味,而我要了檸檬味。
「我很喜歡草莓的味道,酸,甜,還有……」靈子邊喝邊說。
「還有什麼?」我問。
「還有……特別的味道,嘻嘻」靈子眯起眼笑了笑,那一刻我感覺她像孩子。
喝完冷飲后,靈子說她要回去了,我問她可否哪天再陪我去趟精神療養院,靈子想了想說,「後天吧,我明天和別的老師調一下班。」
我再次向她表示謝意,靈子說不用謝,並約好後天早飯過後在酒店門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