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命賭徒
「朱天蓬！」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小胖子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滯，他僵硬地轉過身來，然後就看到了一臉氣憤的零塵。
「零塵？兄弟你……你怎麼就丟下我，一個人跑來了這裡，我找得你好苦啊！」
小胖子頭腦轉得飛快，不等零塵開口，上前就給零塵一個熊抱，然後拖著零塵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
「我丟下你？你找我？」
零塵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你騙了我的錢然後跑路了，害我好幾天沒飯吃，怎麼就成了我丟下你了？
「兄弟，你這是什麼眼神，你是不是覺得我騙你錢，我朱天蓬堂堂……能是那種人？
你是不知道啊，那天夜裡我出去拉屎，拉屎這麼神聖的事總不能隨隨便便就解決吧。
於是我就轉了許久，終於找了片景色怡人之處，這一拉就是半小時，結果拉完發現迷路了，這一迷又是一夜，等到回來的時候都快晌午了，你都已經不在那破廟了。
然後我還找了你許久，找著找著，結果我又迷路了，不然我能現在才到盤龍學院？」
胖子看著零塵一臉真誠地道。
雖然第一次迷路是假的，但第二次迷路那可是真的。
零塵竟然有些相信了。
雖然這傢伙拉屎拉了一個晚上，但他確實比自己晚到這裡，而且這傢伙看起來就沒自己聰明，連自己都差點迷路，他迷路那也是正常，可能他真的沒有說謊呢。
零塵猶豫了片刻，決定再次相信村裡教書老先生說的人性本善。
「好吧，那我再相信你一次。」
胖子聞言悄悄鬆了口氣。
零塵又道：「但是你得把錢還我。」
「錢？呃，那個……」
小胖子朱天蓬面露尷尬，道：「兄弟，談錢就見外了，我一會請你去咱盤龍學院的食堂吃大餐怎麼樣，早就聽聞盤龍學院的食堂，一般人根本就吃不到，可我不一樣，我現在可是學院的學生了，帶你沾沾光去……」
一聽到吃的，零塵的肚子又不爭氣地響了起來。
轉念一想，如果能讓朱天蓬帶自己進入學院，說不定可以找到那個欠錢的人呢。
「來自祁連山的零塵？」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是一襲青衣的青木，不知何時他已經做完了今天的新生登記工作，來到兩人旁邊。
「導師好。」
朱天蓬眼睛很尖，第一眼就看出這個年輕人胸前那道龍紋印記是盤龍學院導師特有的標誌。
年輕人看起來比他們也大不了幾歲，但這麼年輕就能成為導師，對方要麼背景不小，要麼就是天賦驚人。
總之，哪一種都說明對方不簡單，巴結就對了。
年輕導師似乎對這個稱呼還有些不適應，微微愣了下才對著朱天蓬點頭笑了笑。
「是祁連山腳下霧隱村的零塵。」
零塵笑著糾正道。
他對這個青衣人印象很好，覺得對方一身衣著長相都乾乾淨淨，說話也和和氣氣，而且笑起來也格外有親和力，這讓他覺得很舒服。
青木笑了笑，說道：「方才你說你身上有一張欠條，能給我看一眼嗎？」
見零塵表情有些猶豫，他道：「實不相瞞，本院雖然沒有蘇不頑這麼一個人，但確實有一位姓蘇的導師，而且……他也喜歡用化名，或許那是他的親筆也說不定呢？」
青木沒說完的是這個人剛好也是出了名的好賭，其口頭禪就是「不如我們賭一把」。
如果真的是那位導師，倒是一切都對上了。
只是蘇窮導師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被院長鎮壓在亢龍崖下戒賭了？怎麼現在又會欠人債了？
青木搖了搖頭，想起他從自己那裡借走的那瓶樹心丹，多半也是要不回來了。
哎，做人不能太蘇窮。
「那麻煩您稍等。」
零塵決定把欠條給這位年輕導師看看，雖然鐵匠爺爺交待，必須親手交給那個蘇不頑，但如果人都找不到，那也交不了不是？
零塵從懷裡掏出一個用羊皮疊起來的東西，然後小心地展開，裡面有兩個信紙，保護地完好無損。
零塵取出其中一封遞給青木。
青木接過信，觸手瞬間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欠債之人十有八九是盤龍蘇窮無疑。
因為這張紙上隱隱有一股不弱的龍息訣力量，正在來自他熟悉的蘇窮老師。
青木展開信紙逐行看來，但他越看越是心驚，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他現在已確認無疑，這就是來自盤龍學院導師蘇窮的親筆欠條。
可是蘇老師，您這是賭了多大啊？
按這張欠條上的清單，別說蘇窮自己的身家，怕是連整個學院的家底都輸了一小半出去吧？
頂級靈藥，龍血仙芝，龍角木，沁神湯……
頂級絕學，八步天龍訣、九龍真氣……
關鍵還有潛龍之淵的一次進入機會……這可是盤龍學院乃至整座神跡大陸上最為古老的次元秘境之一。
……
蘇老師啊蘇老師，您雖然實力強，資格老，但您不能把學院的資產都當成您的私人賭注啊？
這些百年甚至千年才誕生的稀世靈藥，學院頂級的絕學和秘境，即便是幾位院長也無法單獨決斷，您說賭就給賭出去了？
青木深深呼出一口氣，臉色難看之極。
他看著眼前這個風塵僕僕的少年，心中想明白了什麼。
這哪是來要賬的，這分明就是一個保送生啊？
青木頓了頓，對著零塵道：「我已確認此欠條確是出自我院導師之手，不過他名並非蘇不頑，而是叫蘇窮……」
「蘇窮？」
零塵眉頭皺起。
這傢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欠錢不還，寫欠條還留假名，這樣的人能當你們盤龍學院的導師？
一旁的朱天蓬看了半天總算是看明白了。
他把手搭在零塵的肩膀，道：「兄弟，這一波我支持你，欠債還錢，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大的道理嗎，我朱天蓬平生最恨這樣的人，兄弟，那傢伙叫輸……輸什麼來著？」
「蘇不頑，不，好像現在叫蘇窮！」
零塵看著一臉義憤填膺的朱天蓬說道，心想貌似你也還沒還我錢？
「輸不完？輸窮？這麼沒信用的人怎麼可能輸不完呢？我看就活該他越輸越窮，不過輸窮輸窮，這名字怎麼覺得有點耳熟？」
朱天蓬撓著腦袋。
「是萬物復甦的蘇，不是輸贏的輸。」青木糾正道。
朱天蓬胖手一揮：「什麼輸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人……呃，等等，你說是萬物復甦的蘇，蘇窮？你是說蘇窮，那個號稱上五境之下第一人的『天命賭徒』蘇窮？」
朱天蓬愣住，良久后拍著零塵的肩膀，嘆息道：「兄弟，如果真的是那個男人，那麼你這筆帳可不好討啊！」
零塵眉頭皺起道：「天命賭徒，蘇窮？他怎麼了，為什麼不好討要，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難道不是這個道理嗎？」
零塵看向青木，他有些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