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一次牽手
江澄抗拒地後退兩步，擺手表示不想上車。孟傅卿沒給她拒絕的機會，下車把她生拖硬拽進了副駕駛。
宋慢后怕地咽了下唾沫，見江淮還是一副耐心滿滿的樣子，不由得心裡感嘆自己的待遇還好沒這麼差，老老實實低頭上了車。
「孟傅卿，你管我幹嘛？」
上車以後，江澄就開始跟孟傅卿吵架。
「你隨隨便便跑來，還不跑人說了？」孟傅卿冷著臉對峙。
「我行李還在公司，我要回去。」車子剛跑上高速，江澄就故意給孟傅卿找不痛快。
出高速還得一段時間，來來回回折騰一遭，差不多幾十分鐘。
孟傅卿臉黑著把一瓶藍莓酸奶扔到江澄腿上，「行李箱早就裝上了。」
江澄吃癟，把酸奶又扔了回去。
「誰喝這個？我要喝酒，你把我放酒吧門口。」
聽見這話孟傅卿臉更黑了，「江澄，你膽兒肥了？敢去酒吧喝酒了？」
「你管得著嗎你？」
…
車裡的火藥味兒一陣比一陣重，眼見孟傅卿的油門也越踩越快，宋慢心慌地拍拍江淮的胳膊。
「他倆這麼吵，開車行嗎？」
江淮勾唇點點宋慢的手背，「放心，孟傅卿以前開過賽車。」
「……開賽車也得遵守交通規則啊……吵吵鬧鬧的，我害怕。」宋慢小臉煞白，這麼刺激的車，她還是第一次坐。
江澄也是夠有勇氣了，還跟孟傅卿喋喋不休，打的熱火朝天。
出神的功夫，宋慢耳朵上一緊，她抬頭，江淮正拿著一副耳機給她戴。
「別動。」江淮幫宋慢把夾在耳機中間的頭髮拉出來，修長的手指劃過臉頰，立刻帶起一陣熱辣辣的觸感。
宋慢縮著肩膀，老老實實的，像只加菲貓。
江淮幫她整理好耳機，掏出手機選歌，「你不想聽他們打架，就聽歌。」
宋慢抿唇不語。
江淮在歌單里翻來翻去，都沒找到有什麼好聽的歌曲。宋慢心上一熱，扭過頭對著江淮笑：「給我放《思念的聲音》吧。」
江淮手頓住了。
宋慢以為他沒想起來是哪首歌，便繼續解釋：「就是晚會綵排那天，你彈的那首鋼琴曲。」
江淮勾唇，借著夜色的阻擋肆無忌憚地揉著宋慢的後腦勺，「我記得。」
專門彈給你的曲子。
我怎麼會不記得。
小傢伙，哥哥記性比你好。
一直以來都是。
江淮在純音樂里找到了這首鋼琴曲，點擊播放。
舒緩的鋼琴曲響起，宋慢靠在椅背上，深深地鬆了口氣。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好虛幻，先是和江淮一起上課，又是被人跟蹤，緊接著參加了慶功宴，再到江澄的出現。
宋慢只覺得身體疲憊，腦袋卻不知不覺轉向江淮的方向。
車子正巧駛過一條漆黑的橋洞，江淮也看了過來。
車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宋慢卻能直視他亮晶晶的眼睛。那雙眸猶如深夜兩顆星，掛在廣袤無垠的天空，雪山般孤高自傲，清冷遺世。
但當你真正去觸碰這兩顆星星時，卻覺炙烤，猶如滑落雲間的隕石，發出急促而濃烈的熾熱。
宋慢慢慢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帶著致命吸引力的眸，下一秒，卻被一隻溫熱的手攥住了。
她的手被江淮輕輕攏在手心裡，好似緊緊的，又好似什麼都沒有碰到。兩顆心順著手指粘連在一起，一跳一停之間，溫度越來越高，不一會兒便燙的駭人。
他們就這樣靜靜握著，互相凝視著對方。耳機里的鋼琴曲一遍又一遍地響著，讓宋慢又回到了那個晚上。
江淮彈奏著鋼琴，挺拔的背是那樣極具少年氣息。
宋慢突然覺得他這樣熟悉，熟悉到，他們很久之前，就已經這樣緊握過彼此的手了。
眼睛不知何時染上一層霧氣，就連江淮那雙眸也氤氳起來。
路邊昏黃的燈光逐漸蔓延進車內，宋慢趕忙收手看向窗外，一顆心撲通撲通叫囂，逐漸掩蓋了鋼琴曲的音量。
夏夜早就到了尾聲，光影帶著微涼的秋意掃落了一地不合時宜的繁花。車輪帶起的風給它們新的旅途，又將它們碾作塵。
秋天來了。
耳機里的鋼琴曲終於結束，車子也穩穩地停在江淮樓下。
「送你上去？」孟傅卿解開安全帶看著江澄道。
江澄瞪著他，「不勞你費心。」匆匆下了車。
宋慢慢吞吞地摘下耳機還給江淮，也著急忙慌地逃離了現場。
江澄走到後備箱把行李箱拖下來，宋慢在一旁手足無措。
她腦子裡全是跟江淮牽手的畫面，腦殼都沒轉就走過去幫江澄抬箱子。
看著她紅的透亮的臉，江澄漫不經心地笑著捏了把：「這怎麼回事？車上有這麼熱？你穿的也不多啊。」
宋慢摸摸滾燙的小臉，含糊其辭：「可能是真的熱了吧。」
孟傅卿走過來按住江澄的箱子，「什麼時候回去？」
「不想跟你說。」
眼瞅著這兩個人又要吵嘴，江淮三步並作兩步接過江澄的行李箱，拉著宋慢進了電梯。
「哎……江澄她……」
「你當什麼電燈泡？」江淮勾住宋慢的衣領把她從電梯門口拽回來，「打是親，罵是愛，你別管這麼多。」
「那我怎麼也沒見你對我打罵過？」宋慢腦子一抽，扭頭對著江淮道。
江淮估計也沒料到宋慢會這麼說，雙眼迸射出喜不自禁的目光。
「也不是所有的親和愛，都得靠打罵。」
江淮悠悠地靠在電梯牆邊，望著眼前的小人兒輕笑。
「？」宋慢疑惑地盯著他。
「慢慢，你細皮嫩肉的，我怕把你折騰壞了。我不想學孟傅卿那個大老粗。」
電梯在十五樓停下，江淮拖著箱子先行一步。
走廊里回蕩著他又騷又賤的語氣。
「不過你要是有這個訴求，哥哥也會盡量滿足。」
他打開房門把行李箱用力推進去，微微彎腰倚在門框，低下頭給宋慢讓出個小縫隙。
「要不進來演練一下？」
「我先打，還是你先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