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錦妃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個他,指的是方顧嗎?」
「不,是臨安公主。」
「啊?」
石竹本想再問仔細一些,可是主子已經起身離開了。
無奈,他只能是回頭望了一眼同樣驚訝的石燕。
「主子為什麼要我關注那個廢物公主?」
石燕緩緩閉上驚訝的嘴巴,錯愕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主子離開的方向後,輕聲說道:「今日主子從紀先生那裡回來以後就不對勁,也不知道紀先生和他說了什麼事情,讓他煩躁了一天。」
石竹輕輕嘆了口氣,反正不管怎麼樣,他都得服從命令,牢牢地看著那個廢物公主。
房間內,齊慕禮斜躺在床上,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今日見到的付南綰和老師說的那番話。
「阿禮,可是見到她了?」
「那是?」
「臨安公主。」
齊慕禮當時沒有說什麼,他和臨安公主只見過一次,是在他九歲那年,所以現在認不出也很正常,況且他和臨安公主的父親有著血海深仇,所以就算是她救過自己一命,他也不願意和她有過多的接觸。
然而老師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不得不好好審視這個公主了。
「老夫知道你是心煩意亂了才來的,老夫只能告訴你兩句話。第一,你知道的不一定是真實的。第二,你的路不只有復仇。」
老師說話向來都是晦澀的,所以齊慕禮不期望目前的自己能懂多少,他明白,未來的某一天他一定會能夠理解老師說這話的意思。
所以他想了想,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她也是老師的學生嗎?老師說過這一輩子只有兩個學生,一個我,一個她?」
紀先生一邊捋鬍子,一邊輕輕點點頭。
然而這輕輕的點頭,卻如同重石一般砸在了齊慕禮的心上。
既然是老師的學生,那必然不會是普通人,如同他一樣,不會是普普通通的人,不只是因為身份。
齊慕禮想著想著,突然坐了起來。
他快步的走向書房,在暗格里找出一個盒子。
他記得在他九歲那年,前朝覆滅那天,老師讓他保存好這個東西,卻至今沒有說有何作用。
「主子。」
聽見有人進來,齊慕禮把盒子仔細的放回原處。
「何事?」
「付姜有回應了,他說不會和您合作的,還說讓您早日放棄,他一定會查出您是誰。」
石燕恭敬的把一張字條遞了上去。
齊慕禮草草掃了一眼就將紙條放在了蠟燭上,燃燒成了灰燼。
他冷笑一聲,胸有成竹般說道:「他是個有野心的蠢人,這顆棋子不急。」
「是。」
許是最近睡的都不好,所以這次回到雲鶴宮付南綰一下子從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你家公主呢?」
她剛睜開眼睛,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聲尖利的女聲。
付南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父皇怎麼想的娶了這兩個女人。
「阿喜,告訴她本公主還沒有睡醒,要是有什麼事就去前面的客堂等著。」
等阿喜出去了,付南綰才命人慢悠悠的伺候她起床,梳妝打扮。
一直到吃完了飯,磨磨蹭蹭一個時辰,她才去客堂。
客堂有一個專門的房子,在正殿的斜前方。
錦妃就坐在裡面氣急敗壞的瞪著踱步而來的付南綰。
「讓錦妃久等了。」
一進屋,付南綰就先行了個禮,雖說是行禮,可是那神態和語氣都不像是認錯的樣子。
錦妃微微一笑,端起茶輕輕抿了一下,而後才說道:「臨安公主倒是睡眠好,這太陽就要升到正中央了,才能看到你呢。」
付南綰聽到這諷刺的話從容一笑,隨即反擊道:「畢竟這雲鶴宮位置最好,父皇又賞給我許多安撫睡眠的好東西,我睡不好都難呢。」
錦妃向來最介意的就是皇上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給付南綰,而付川禾得到的每次都是比她差一點的。
可是她卻忘了,付南綰出生時她的母親就去世了,當時皇上還是兵馬大元帥在外征戰,於是親爹親娘都不在的孩子便成了她們這兩位姨娘欺負的對象。
小小的付南綰哪裡懂那麼多,只以為自己是爹不疼娘不愛,要不是後來同她一起長大的阿喜在皇上面前說漏嘴,只怕之前的事情永遠會被埋沒。
所以皇上這樣偏心付南綰,一方面是為了補償她,一方面是因為她足夠的優秀完美,只可惜前兩年看男人的眼神不太好。
可是錦妃看到的永遠只有她沒有得到的好處。
聽到付南綰說的這些話,她又是氣的不行,暗中握緊了拳頭。
「臨安出嫁兩年都沒有回來,昨日竟然回來了,是夫家待的不舒服了?」
付南綰不想和她周旋這麼多,不答反問道:「錦妃大清早的來我雲鶴宮,就是關心一下嗎?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本公主還要去紀府呢。」
聽到紀府,錦妃又失神了幾秒,憑什麼紀悟真只收這個付南綰為學生,她女兒哪點不必付南綰強,她上門求了這麼多次,那個老頭竟是都不願見她。
想到這些生氣的事情,她的話音也更加的鋒利了,「臨安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昨日竟是推了你妹妹,她昨日哭了許久,這件事是你做得不對了。」
付南綰就知道這女人是興師問罪來了,她不怒反笑,一句話反駁道:「錦妃親眼看到了?」
「這……」
「尚不知真假就來到我這裡興師問罪,錦妃可真是明辨是非呢。」
錦妃臉色一紅,可是一想到昨日女兒哭的那麼傷心,還是硬著語氣質問道:「難道她會故意摔倒誣陷給你嗎?」
付南綰沒有回答,這下子可真是說到點子上了。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沒理了?」
「妹妹是什麼樣的人,錦妃真的不知道?」
這一句話,讓錦妃像個被澆了冷水的大公雞,女兒是什麼樣她還真是不確定,包括這件事情的真假實際上她也是不確定的。
可是在付南綰的面前,她還是恢復了強硬的樣子,「我女兒怎麼樣和你無關,臨安公主,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你就是這樣和長輩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