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靈體的憤慨
這一趟去山洲郡倒是順利，也沒遇上什麼特別的事情。回半塘的時候，楊明正和一些靈體坐那兒打牌，不知道哪裡來的。
看見陳玄翎回來了，楊明還熱情地邀請著：「陳哥，來兩把？」
「你們打吧，我不大會。」陳玄翎笑而婉拒。昨天晚上睡過了，陳玄翎也不困，這會兒就在房裡吹空調看新聞。
七月份炎熱，颱風跟假的一樣，沒讓山陰城降溫。
「咚咚咚……」下午，陳玄翎這小樓的門被敲響了。
靈體不大方便出現，陳玄翎下去開了門。門外是個小姑娘，二十幾歲的模樣。陳玄翎打開門，門外的姑娘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帥哥也是一愣。
「你好？」陳玄翎問道。
「你好，小哥，」那姑娘回過神來，「請問一下，你這邊有賣花的嗎？」
「紙錢啊？」陳玄翎想了想，在一樓柜子里翻出了一大堆新的紙花，隨手拿了兩紮，遞給了姑娘。這棟小樓，就二樓是給陳玄翎留的房間。一樓其實是殯儀館設的小店，賣些祭祀用品的。這個世界連東方神仙的神話都沒有，也就不存在紙錢這一說。倒是十字架、白花黑傘這種東西有不少。
不過現在人過來墳頭也沒什麼講究，大多數就是過來墳頭放瓶酒放點水果，說幾句話就走了。所以這小店也跟擺設一樣，以前的貨物就擺在這，館長也不擔心陳玄翎偷了，這些東西偷了都賣不出去。
姑娘接過紙花，看見了價目表，陳玄翎讓她自己掃碼付錢，自己又回了二樓。
這回，陳玄翎看了眼墓園裡。小樓二樓視野不錯，看墓園幾乎是一覽無餘。瞅了眼，那姑娘自己走著，估計是拜一下已故的親人，陳玄翎也沒多想。就這樣，陳玄翎在房間里待了一下午。
食材自己這兒都有，隨便下了碗面，就算對付了。
入夜，陳玄翎巡邏了一圈，回了小樓。連著修行一個月，說實話陳玄翎也有點膩。陳玄翎原本只是個普通人，連著修行個把月沒怎麼休息，已經算努力了。而且陳玄翎現在到了二段頂峰，一時間坐著修行對於提升境界的幫助也不大。
在小樓一樓，拉了條椅子，就坐在門口抽煙。墓園是有燈的，在邊上一盞高功率探照燈。墓園這個時候有些冷清，夏日的夜也不見得清涼，空中還有些許螢火蟲在飛，遠處探照燈那邊還有飛蛾在繞著。
心裡沒來由地一股孤獨。
楊明本來到點就想過來蹭靈能，卻看見了陳玄翎一個人孤獨坐著。遲疑了一下，三米高的身軀縮小成原來的大小，坐在了陳玄翎的邊上。
「陳哥，來一根。」
「鬼也抽煙？」陳玄翎一陣詫異，但還是給楊明遞了一根。
楊明接過煙，煙頭頓時燃起藍幽幽的火星。第一次見到鬼抽煙，陳玄翎也倍覺新鮮。楊明深吸了一口，長長地吐出了一口煙。
「這不一段了么，我靈能多，長時間接觸實物對我來說挺簡單的……至於抽煙嘛，鬼火大家都會。」
「你這好像有故事啊。」陳玄翎一笑，調侃道。
「哪兒有故事啊，不到二十歲就沒了，什麼都來不及發生。」楊明自嘲一笑，又是深吸了一大口煙。
「都這樣了，爭取早點變強，還能看看外面的風景。」楊明搖了搖頭。
「怎麼了？」陳玄翎問道。
「這世界上有的是靈體，但是可不能出去啊……待在墓園裡沒人管我們，
但是我們一出去，就有狗屁驅魔人要來弄死我們。我這會兒才一段，那些驅魔人多得很，厲害的也不少。算了算了。」楊明無奈地搖了搖頭。
「又不幹壞事，驅魔人也管？」陳玄翎有些詫異。
「管！」楊明憤懣地說著，「那幫兔崽子，這人世間哪兒來那麼多魔物？魔物以前就被驅散地差不多了，他們也就沒什麼用了。結果他們把目光看向我們靈體了，全世界範圍殺靈體啊，不少人的親人靈體都被他們弄沒了，引了眾怒，這才約定下來墓園的靈體不能動……我真的是，聽那些久遠的靈體說這些，我怎麼想都覺得這些驅魔人有毛病。」
「病的不清。」陳玄翎贊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也還好，」楊明突然又開朗了不少，「反正快到我祭日了，到時候我姐也會過來，我還能和我姐說說話。」
「那也不錯啊，至少親人還活著。」陳玄翎莞爾。
「啊？不會吧，陳哥你……」楊明聽著陳玄翎的話，突然反應了過來。
「還好，習慣了。」陳玄翎搖了搖頭，掐掉了煙頭。
「其實吧我也沒好到哪裡去，」楊明又說道，「我和我姐是私生的，有個王八犢子要了我們老媽，結果就是不結婚，待在一起好多年了，突然跑了，留下一筆錢什麼話都沒有。後來才知道，嚯，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出來尋找愛情的，我找他星星個星星。」
「我媽呢，一個人也辛苦，每天愁苦的呀，沒多久就去了，是我姐養我長大。我姐呢，當年可是A級天賦去的學院，我差了點，B級，還給病死了。也好，沒拖累我姐。我就我姐一個親人了，她平時也忙，也就是我祭日這天，她會回來，在我墳頭坐個一天，然後晚上又走了。她那時候跟我說話，但是她看不到我。」
「陳哥，其實我挺好奇的，我現在都一段了，別人都看不到我，你是怎麼看到我的？」說著，楊明好奇地看向了陳玄翎。
「這就是我的本事了，」陳玄翎一笑，「你祭日是哪天？我給你姐備個傘，這大熱天的曬著純屬遭罪。」
「就下個禮拜，」楊明嘿嘿一笑，不過又是臉色一變，「不對啊陳哥，你不會是看上我姐了吧？這麼熱心？」
「？再瞎說我去你墳頭撒尿。」陳玄翎給了楊明腦袋一巴掌。
本來只是單純覺得和楊明有點共同點，共情罷了……結果這小子的嘴，陳玄翎有點懷疑這小子是活著的時候嘴碎被人刀了。
「錯了陳哥。」楊明及時認慫。
「不過你姐A級天賦，沒想過去找你們那個爹嗎？就是去找場子。」陳玄翎又問道。這楊明，身世怎麼跟廢柴流差不多。
「有啊，」楊明點了點頭，「當時那個王八犢子後悔的要死，但我和我姐就是不認他，看他那難受的表情，爽得要死。」
「對了，以後別管你爹叫王八犢子。」陳玄翎道。
「咋了？」
「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講對你們很不利，龜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