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葉錦不在乎,但是她在乎
「我是這南陽王府的主人,我若想讓誰走,誰都留不得。」葉錦笑道,「不如你求求我?」
「這南陽王府是你的,但你也是我的。」沈安寧抓著他的衣袖,眉眼彎彎,「我若真解決不了,自然找你,但能解決的事情,不想靠你。」
這後院之事,何必讓他來?
何況這沈芸,本就是沈安寧當初帶來南陽王府的,自然要她親自來解決。
葉錦要想讓沈芸走,的確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但現在沈芸在南陽王府很受擁護,要是直接趕沈芸走,免不了又要被下人嚼舌根。
府中的流言因為沈芸已經夠多了,就算葉錦只手通天,能壓下去,可能壓得住嘴,卻依然壓不住心。
這輩子,她不會讓葉錦因為她再有半點傷害。
有些東西,葉錦不在乎,但是她在乎!
葉錦一怔,倏爾,對上沈安寧堅定的眼神,輕輕勾唇,「的確是你能夠自己解決的事情。」
沈安寧眼睛一眨,「幹嘛這麼看我?」
「你說呢?」葉錦淡然笑道,「你以為動的那些手腳我不知道?」
沈安寧摸摸鼻子,「那你還問我!」
「隨口一問罷了。」葉錦道。
沈安寧偏移開視線。
葉錦這個男人...太聰明了,跟他站在一起,沈安寧真是覺得渾身上下都給他看透了的感覺。
錦繡居,沈芸的房間中。
「可惡!」她袖口猛的推過桌子,上頭的茶具『劈里啪啦』碎一地!
「我明明看見葉世子出了南陽王府的,為什麼...」沈芸坐在凳子上,不斷平復著心情,「壞了我的好計劃!要不是葉世子突然回來,湯嬤嬤不至於連個沈安寧都弄不死!」
她瞥向桌上疊的整整齊齊的一件珍珠扣衣裳,眼底掠過一絲慌張。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等到下午,沈安寧見葉錦坐在院子里閑適散漫的喝茶。
她上前笑道,「你別這麼輕鬆啊,我萬一栽了可還要你來收拾爛攤子呢!」
葉錦用茶蓋輕輕將盞中的浮沫一推,眉眼輕挑,「栽?對付一個沈芸,你應該不會栽。」
「對我這麼有信心?」沈安寧朝他伸手,睫毛撲閃撲閃,「葉世子,賞杯茶?」
葉錦唇角揚起一抹弧度,抓住沈安寧的手,把她拉到身邊坐下,「一起喝。」
「好。」沈安寧心情愉悅。
約莫半個時辰后,雪梅居外傳來一陣騷亂的動靜!
「放開我!」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來,「狗奴才,你居然敢綁我!」
夜月綁著沈芸,將她拖進到院子中,手裡還拿著一件珍珠扣的衣裳。
「世子,屬下發現芸姑娘將這件衣裳帶到郊外,要進行銷毀!」夜月一臉深惡痛絕地掃向沈芸。
虧他之前還以為這芸姑娘是個好人,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才是傷鄧嬤嬤的兇手!
「不!錦哥哥,你相信我!」沈芸一聽,立馬開始柔弱裝可憐,「這只是芸兒一件不穿的舊衣裳而已,芸兒想著反正穿不了,就想燒了,誰知道這個狗奴才...」
她猛的指向夜月,怒道,「說我是毒害鄧嬤嬤的兇手,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我綁了!」
「錦哥哥,你可要給芸兒做主!」
這聲『錦哥哥』喊的,沈安寧就差沒白眼翻到天上。
「錦哥哥!」沈芸泣聲道,「你信芸兒啊!」
葉錦這倒是沒說話,但他身邊的沈安寧指尖一翻,拿出一顆珍珠扣扔在沈芸面前,「你看這扣子可眼熟?」
沈芸一張臉霎時白了個徹底,「我...」
「鄧嬤嬤醒來后,說有人加害於她,這是兇手留下的證據!」葉錦終於開口,只是那溫潤的聲音略顯清冷,「你手中那件衣裳上的珍珠扣,跟這枚很像。」
「事到如今,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沈芸瑟瑟發抖,撲倒在地上,哭喊道,「對不起,錦哥哥,是芸兒錯了!但芸兒沒有要害鄧嬤嬤的意思,芸兒只是覺得這葯可能對鄧嬤嬤的傷有些幫助,不曾想...居然被外頭的庸醫所騙!」
「如此輕易就受騙,我這南陽王府怕是留不得你了!」葉錦沉聲道,「夜月,將芸姑娘的東西收拾一下,送走!」
一聽葉錦要把她送走,沈芸整個人如同雷擊,她乞憐似地道,「錦哥哥,你別送芸兒走!」
葉錦不為所動。
沈芸咬咬牙,看向沈安寧,「安寧姐姐...」
沈安寧話都沒說,葉錦便寒聲打斷,「誰求情都沒有用!」
噗——
沈安寧心頭暗爽,她家男人霸道的時候...好帥!
「錦哥哥!」等沈芸被夜月拖走,眼裡的怨毒險些藏不住。
等人走遠,沈安寧拿起一杯茶放到葉錦跟前,狡黠地道,「葉世子,戲演得不錯嘛!」
「你知道留一條路,也挺不錯的。」葉錦微微含笑。
「我也就是以防萬一!」沈安寧聳聳肩道,「當時夜色濃郁,情況又著急,沈芸拿走的時候根本不會注意,所以我將扣子換走,給了她一個假的。」
這沈芸知道自己踩坑,加上拿不回證據,就會想辦法銷毀那件帶珍珠扣的衣裳。
但在這南陽王府中,葉錦的眼皮子底下,想銷毀一件東西實在太難,沈芸要真這麼容易能銷毀,還用千方百計偷珍珠扣么?
所以她只有兩種選擇,要麼是選擇帶出去銷毀,要麼是栽贓給別人。
栽贓費時費力,加上昨晚上動靜鬧的這麼大,再不把東西處理掉,她遲早被搜查到。
於是沈芸選擇了前者,但是她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沈安寧就擱這等著呢!
沈安寧餘光斜睨到葉錦那依然淡漠的俊顏上,「雖然是我下的手,可我怎麼覺得你什麼都知道,就像一隻...」
說到這裡,沈安寧噗嗤笑道,「老狐狸!」
葉錦眼角微不可見地一跳,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老嗎?」
「老!」沈安寧笑道,「分跟誰比吧!你比我大四歲呢,跟我一比,就是老!」
「真的?」葉錦眼底染上幽光,「哪裡老?」
沈安寧:「...」她怎麼看葉錦這語氣神態都越來越不對勁。
「圓房那日,你不是都見過么?」葉錦湊近,反覆問,「哪裡老?嗯?」
沈安寧小臉『唰』地一下紅透,「你...」
葉錦還未及弱冠,當然不老。
她這麼一說,只是想開個玩笑,誰知道...怎麼感覺自己被調戲了。
「呵。」葉錦低低一笑,移開湊近的臉,指尖摩挲手中的茶盞,淡定喝茶。
沈安寧徹底懂了!
他就是在調戲她!
「我覺得...沈芸差點害死鄧嬤嬤,光讓她捲鋪蓋走人,這種懲罰是不是太輕了?」沈安寧掌心撐著腦袋,胳膊杵在桌上,目光看向葉錦。
她悠悠笑道,「你不會真對她假戲真做,動情了吧?錦哥哥?」
這聲軟軟的『錦哥哥』叫出來,落進葉錦的耳朵,跟從沈芸口中聽見的感覺截然不同,是彷彿一股流水淌過心尖的感覺。
就在葉錦心頭湧起異樣感覺這會兒,沈安寧眼底正眼波流轉,思緒飄遠。
其實,如果算上前世的賬,她把沈芸大卸十八塊都不能解心頭之恨!
但現在,沈芸既然牽扯到墨修裕,確實還沒到大卸十八塊的時候。
等之後,她...腰間被輕輕一拽,沈安寧驚呼一聲,身子被拉向一個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