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學堂

「我家小崽子就勞你多看著點了。」柳氏把小虎子交到蕭娘手裡后，就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小虎子扁了扁嘴，兩眼淚汪汪地也沒讓他娘回個頭。

周瑞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十六，是個良辰吉日，時間還是有些緊張的，為了讓表弟的婚事妥當點，柳氏忙裡忙外的，顧不怎麼上小虎子，小虎子又是愛動的年紀，一不留神就不見人影了，保險起見，就拜託蕭娘照顧幾天。

蕭娘虛握著小虎子肉呼呼的小胖手，低頭嘗試哄道，「要不要先喝個甜圓子？」

小虎子憋回淚珠，眨巴眨巴眼睛，「要加糖」

蕭娘挑眉，還是挺好哄的嘛。

吃完甜圓子，小虎子終於想起了要緊事，把小包挎起來，「姨姨，虎子要去學堂。」

蕭娘看了看街上人來人往，見柚子正在招呼客人，看了看小不點，「好，姨姨帶你去學堂。」

余氏私塾在余家的祠堂旁邊，原先主要是為了余氏子孫的啟蒙之地，後來余家出過好幾位舉人，甚至還有一位官至翰林院編修，就陸續有鄰里把孩子領到這余氏私塾里學習，不求他日能高中，就是沾沾這書香氣，做個能識文斷字明白事理的人也好。

因此，余家備受鄰里敬重。

只見植了一片竹林，有鵝卵石小路蜿蜒其中，隱隱能聽到童稚之聲傳出。

「人之初，性本善……」

「哎呀，已經開始晨讀了！」小虎子聽到聲音，急急忙忙地拉著蕭娘要跑，然而蕭娘可是一個小孩能拉動的，倒是虎子自己沒收力，就要往前栽倒。

蕭娘勾住他的衣領，緩聲道，「莫著急，莫摔著了。」

小虎子被方才這麼一下，也聽話地沒向前跑了，就是心裡驚嘆，「姨姨的力氣真大，一個手指就能把自己拎起來了。」

到了小路盡頭，就是一間矮房，從檐邊向里望去，就能看見宮夫子正在給孩子們發放批改過的功課，底下的小蘿蔔頭則齊齊地念書。

「玉不琢，不成器……」

小虎子站在門口，一時不敢進去，就扯了扯蕭娘的裙子。

正巧宮然轉身，看見在門口的蕭娘，一愣，看見身邊的小虎子，又瞭然地走過來。

「夫子~」小虎子一改平日里調皮之態，怯怯的喚了一聲。

宮然溫和地笑笑，「過去坐下吧，和大家一起晨讀。」

小虎子一溜煙回座位了。

留下二人相視一眼，宮然突地一笑，露出淺淺的梨渦，「有勞掌柜的送孩子過來了。」

蕭娘擺擺手，「我順便送他過來的，先生忙吧，店裡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宮然微笑相送，「掌柜的慢走。」

蕭娘欠了欠身，轉身走進竹林小徑，陽光灑落，竹林間飄蕩著淡淡的水汽，她看清了似乎又沒有看清眼前的景象，有風拂過，颯颯聲一片，越發顯得寧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