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的靈魂
第一章穿越的靈魂
震耳欲聾的喧鬧聲刺激著雙耳。
刺眼的白光印入眼眸，引得太陽穴隱隱生疼。
無法睜開眼睛的施恩趕緊用遮住雙眼，但是那白光似乎並沒有任何被阻擋的痕迹，反而逐漸的擴散到周身整個世界。
「媽的，怎麼回事？」
施恩咒罵著睜開雙眼，眼前出現的確實一張驚恐嚇人的臉。黑皮膚，鼻翼下的兩個孔洞噴出來的熱氣幾乎貼在他的臉上。寬厚嘴唇下的森白牙齒也那張黑色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幾乎白到發亮。
緊接著，施恩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人重擊，似乎整個下顎骨都脫臼了，眼中的景色向後傾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嘩的一聲！施恩能感覺到四周發出了強烈的聲響。
「該死的！」
「真他媽的見鬼！」
「到底是怎麼回事？！」
「隊醫，隊醫在哪？！」
「你他媽是怎麼踢的？」
「我也是被12號撞過來的……」
施恩躺在地上，有些獃滯地望著圍在身邊的陌生面孔，有的人焦急，有的人幸災樂禍，還有人像局外人一樣站在一邊。
四周依然很吵鬧，但是卻能感覺到透出的噓聲和笑聲。
施恩感覺到一陣頭疼，「我到底在哪？這些人又是誰？到底是怎麼回事？」
「嘿，讓我們看看場邊發生了什麼？」解說員的聲音突然變得亢奮起來,「靈魂隊的主力前鋒康納·約翰在和對方球員的爭搶中不幸撞向了場邊的教練席，而施恩教練正好在那裡指揮比賽……看看現場的慘狀，這真是一次火星撞地球！」
施恩癱軟的躺在地上，身上的銀黑色西服早已濕透，全身上下都沾著球場上的草屑和泥土，看著就像剛從貧民窟爬出來的傢伙。
一個有著大鼻頭黑鬍子的男人湊到他的眼前，然後快速的從身旁攜帶的包中掏出白色手套戴上，接著掏出一些醫用儀器開始檢查倒在地上的施恩。
「哪有有明顯的疼痛感嗎？」他雙手輕按在施恩的胸腔的位置，「下巴……嗯，有些瘀青，牙齒鬆動嗎？」醫生扶著施恩的下巴，輕輕掰開下顎觀察。
儘管醫生在不停的問著各種問題，但他顯然並沒有指望傷者會做出回答，這完全是一種職業習慣。
「然後是……」醫生的目光落在了施恩的瞳孔，他發現從一開始施恩的眼睛就沒有動過，睜開的眼皮也沒眨過，而且瞳孔放大，表情獃滯，就像一個死人……
死人！
見鬼，他是後腦著地的！！！
他伸手在施恩的眼前晃動，焦急的喊道，「嘿，施恩，施恩？能聽到我說話嗎？」
終於，施恩的眼睛動了，瞳孔慢慢的聚焦在眼前男人的臉上。
「裁判鳴哨了，現在比賽暫停了，裁判也跑向場邊的事故現場……不得不說，我做了三十一年的比賽解說員，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我敢打賭施恩教練明天一定會成為各大新聞爭相報道的大人物，儘管他自己也許會討厭這樣的方式……」足球解說員約翰·莫特森繼續他喋喋不休的職業能力。
「靈魂隊真是太遜了，現在不僅是落後兩球，就連自己的代理主教練也被球員撞傷。要知道，今天這可是他們的主場！」
此時大屏幕上不斷重複播放剛才的一幕。
慢放的銀幕顯示，靈魂隊的大衛·威爾森在和對方12號球員的激烈拼搶中不慎被對方用力推了一把，隨後這個大黑個子就斜著身體撞向了站在場邊的施恩教練。
但奇怪的是，這樣的突發情況，作為資深的足球教練，施恩應該是可以輕鬆躲開才對，除了有充足的時間，更重要的是身為運動員的那種身體反應。
而當時的施恩卻像是木偶一般呆在原地，眼看著自己的隊員撞了上來。然後就是讓解說員都忍不住要眯上眼睛，偏開頭，咧著嘴說：「哦，上帝！」的一幕了。
此刻，靈魂隊的球員們已經全都圍在了教練施恩的身旁，而那個犯了錯的黑人前鋒大衛·威爾森更是跪在地上雙手交叉在胸前的不停祈禱。如果教練有什麼意外的話，他就要成為足球史以來第一個在球場上殺死自己教練的球員了。
而他們的對手確實截然不同的反應，大多環抱雙臂遠遠的站著看戲，也有一兩個好奇心重的球員做起了探子的工作，不停地往返兩邊，然後將情況和他們的隊友分享。
觀眾席上的球迷似乎並不關心他們所支持球隊的教練生死，幾乎都在藉此機會咒罵場下球員們的表現，各種口吐芬芳的國粹從他們嘴中迸出，無數根豎起的中指更是讓大屏幕上「0：2」的數字顯得更加刺眼。
多郎·弗萊格，靈魂隊的隊醫正在發揮著畢生所學，竭盡全力的救治眼前這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他剛才明明看到施恩的眼睛動了一下，然後又完全沒了反應。
施恩就像蠟像一樣躺在地上，那張臉上驚恐的表情顯示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蔚藍的天空，潔凈的白雲，周圍膚色各異的臉，以及喧鬧的環境，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彷彿近在遲次又遠在天涯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他完全沒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在心中吶喊，「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
裁判提示隊醫儘快處理，或者將傷者送往醫院救治。球賽不能因為場外的受傷事件而一直暫停下去。
裁判鳴哨讓球員各自回到場上，儘管靈魂隊的球員們此刻已經無心戀戰，但比賽依然要進行下去。
威爾森對裁判冷漠的表現感到很憤怒，指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教練沖裁判吼道，「我們甚至不知道施恩教練是否脫離危險。」
「那你們就趕緊將他送去醫院救治，我只是裁判！只負責球場上的事情。而且，他看起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他指指弗萊格身後的男人，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就在隊醫無計可施的時候，施恩一臉茫然的從地上撐了起來。
威爾森見狀連忙上去扶住自己的教練，「感覺怎麼樣，施恩？」
施恩茫然的看著四周，奪回了身體控制權的感覺真棒，他看著威爾森反問：「這是在哪兒？」
威爾森爆了一句粗口，隨後轉身大喊，「德文，你快過來看看！」
隨後教練席上一個被叫做「德文」的金髮男人跑了過來。「施恩他怎麼樣了？」他小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剛才還問我這是在哪兒？該不會傷到腦子了吧。」
德文和剛才的威爾森的反應如出一轍，也爆了一句髒話。
隊醫弗萊格在一旁解釋道：「我想這是施恩剛才後腦受到撞擊造成的腦震蕩後遺症。」
「情況很嚴重嗎？」德文一臉凝重，還在身邊的隊員也是焦急的看向隊醫。
「我現在沒法確認，可能好，也可能壞。」弗萊格搖搖頭。
「什麼意思？」
「一般情況下，這種程度的傷害都會帶來短暫性的失憶，休息一下就好了，這就是好的。至於壞的情況……」
德文揮手示意他已經明白了。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要送他去醫院嗎？可現在比賽還沒有結束，而且我們落後了兩個球，需要施恩來指揮……」說著德文扭頭看了一眼施恩，令人驚訝的是，施恩居然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一個人慢慢向球員通道走去。
德文趕緊跑上前去拉住施恩，「嘿，你要去哪兒？」
施恩茫然的回頭，平靜的眼眸中完全看不到任何光彩流轉。
德文看著施恩的眼神，莫名的覺得有些孤寂，於是又重複了一句，「施恩，你要去哪兒？」
「我……我想要回家……」施恩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此時的隊員們已經在隊長的帶領下回到了球場，只剩下弗萊格一人跟了上來，「施恩，你不能回家。他們還在比賽，你作為教練，需要指揮球隊！」
三個人在球員通道口的情況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教練？」施恩的眼神終於從平靜變得震驚。
他的腦中一片混亂，這太荒唐了，自己怎麼可能是教練呢……這一定是在做夢，還是該死的惡夢趕緊醒來。
施恩掐了自己一下，疼痛的感覺湧上大腦，他放棄了大腦的掙扎，先把眼前的情況應付過去。
「你是……」他看著德文。
弗萊格在旁邊像介紹初次見面的兩人那樣說道：「他是德文，德文·沃克蘭。前英格蘭有名的國腳，場上司職中後衛，上個賽季退役之後成為了你的助手。」
施恩故作嚴肅的點點頭，然後對德文說：「現在開始由你代我指揮比賽，我需要休息。」說完，施恩走進了球員通道離開賽場，只留下身後兩個目瞪口呆的同事和滿場的唏噓聲。
弗萊格看著消失在通道的施恩的背影，又看看了身旁的德文·沃克蘭。
沃克蘭搖頭嘆口氣，轉身回到教練席，他知道這場比賽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