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強迫症患者
第三章強迫症患者
所有人看著這個中年男人離開，每個人的心中都不在想些什麼。
寂靜的空氣，被一個喝醉的酒鬼打破，他從桌子上爬起來，看著滿地狼藉和沉默的人們問道：「我錯過了什麼？」
施恩魂不守舍的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坐在長椅上環顧四周，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改變已成的事實——自己成了英國人，再也回不去了。
「這該死的天氣。」
天空除了厚重的烏雲，什麼也沒有。
看著漆黑的夜空。施恩突然響起來，雖然他從來沒做過足球教練，但是實況足球遊戲自己可是骨灰級玩家，也許人生並沒有剛才所想的那麼糟糕，教練的身份和玩家的身份應該差不了太多。
「朋友，你怎麼可以擅自闖入我家！」旁邊突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施恩這才發現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站在他的面前，一手抱著厚厚的報紙，一手拿著已經吃了一半的漢堡。
老頭伸手指著施恩屁股下的長椅。
「啊，抱歉，我不知道……」施恩立刻站起來。
看著躺下的老頭，將懷中的報紙蓋在身上，然後心滿意足的吃著手中的半個漢堡。
施恩慶幸老天爺沒有虧待自己，如果是附在這老頭身上，自己可能會馬上跳海。
攔下一輛計程車，告別躺在寒風中享受「晚餐」的乞丐，回到那個屬於自己卻陌生的家。
從現在開始，施恩將開始迎接一個全新的世界。
※※※
經過一晚上的充足睡眠，施恩終於恢復了一些精氣神。
睜開眼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淅淅瀝瀝的小雨飄著。
清冷的早晨，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濕滑的地面倒映著汽車和行人的影子。
「討厭的天氣。」這個多雨的城市，讓一夜恢復的好心情消退了些許。
這個施恩教練所居住的地方叫做蘭福德花園，只是一個普通的住宅區，租金也很便宜，最重要的是，這裡距離靈魂隊的訓練場地很近，只需要步行20分鐘就可以到達。
洗漱整理完畢之後，施恩在冰箱門上發現一張醒目的計劃表。
及其詳細的生活計劃表，不但時間精確到了分，就連吃飯睡覺洗澡都被指定在計劃之內，還有大量的備註。
這個人從早上睜眼的那一瞬間開始，就被這張計劃表完全支配著，一直到晚上重回床上睡覺。
「這是什麼奇葩，嚴重的強迫症患者？！就差把上廁所的時間寫進計劃表中了。」
他現在總算明白昨天那個酒吧老闆康尼·薩博斯為什麼會在看到他喝酒之後那麼驚訝了——這個施恩簡直就是一個不要命的工作狂，好好的生活被他過得這樣無趣，毫無情調，根本不知道怎麼去享受生活……簡直是人間奇葩！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比賽相關的計劃，以及一張紅色紙條。
上面只有一句話：「明天的比賽一定要贏！！！」
儘管他做了最周詳的比賽計劃，但是比賽還是輸了。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
施恩將所有的紙張全都取下丟進了垃圾桶，只留下了寫著「一定要贏」的那張紅色紙條。
吃完早餐，儘管還是灰濛濛的雨天，但是路上的行人和車輛已經多了起來，忙碌的人們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看看牆上的掛鐘，剛好七點四十，距離訓練開始的時間還有20分鐘。
不管怎麼說，既然自己的靈魂已經代替了這個倒霉的傢伙，那麼該做的還是要做。畢竟自己也不是那種不負責任，扛不住事兒的人。
披上大衣，拿著雨傘，施恩匆匆的朝著訓練場的方向走去。
※※※
靈魂隊的訓練基地坐落在維爾福德區有些偏僻的區域，早些年，靈魂隊的球隊俱樂部將這裡買了下來建成了球隊的訓練場所。
如今，隨著城市的發展，這裡已經逐漸繁華，引來了不少居民的入住。
英國的冬天，雨不大，卻很煩人，總是下個不停。
※※※
作為訓練場的老門衛索恩·麥唐納一直恪守自己的職責。
看著眼前的人奇怪的問道：「施恩教練，你來這裡做什麼？」
施恩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莫名，「當然是來訓練。」
「你忘了嗎？球隊放假了，今天是新年假。」
施恩一聽，大腦中閃出各種記憶，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對於這個施恩教練的反常狀態，老門衛只是簡單的認為他是因為昨天賽場上發生的事故，而導致的不正常反應。
「難怪我說怎麼會這麼安靜，新年快樂，索恩。」施恩尷尬的向老門衛送上新年祝福，然後準備告別離去時，一輛暗紅色的豪華轎車駛到身旁。
司機立刻下車，撐著一把傘打開後車門，車上下來一個已經完全發福的老頭，嚴肅的眼神不怒自威。
這個足球教練的記憶告訴他，眼前的這人是老頭是自己的球隊老闆，也是球隊的主席，名叫泰戈爾·多尼迪。緊接著下來另一個中年男人，視覺年齡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剪裁得體的衣服也藏不住這個人強壯挺拔的身形。
多尼迪下車后，徑直走向施恩將他擁抱，威嚴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親愛的施恩，真是對不起，我看了新聞才知道你昨天竟然發生了那麼嚴重的事情。請原諒我遲來的關心，因為我兒子剛從米國回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老頭突然的行為，讓施恩很不習慣，趕緊回道：：「謝謝主席先生的關心，我感覺很好。」
泰戈爾鬆開擁抱施恩的雙手，然後回身介紹身後的中年男子：「這是我兒子，艾倫。」
艾倫·多尼迪微笑著伸出手：「你好，施恩教練，很高興認識你。」
施恩與艾倫握手：「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艾倫先生。」
身旁作為球隊主席的父親卻嘲諷自己的兒子：「這傢伙剛從小就在米國長大，對自己出生的地方卻感到陌生，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成為『米國人』了。」
對於父親的譏諷，艾倫也只能無奈的笑笑，不在這個問題上與父親進行爭執。
畢竟現在這個人可不只是自己的父親，還是自己的老闆。
想到也許是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而導致比賽輸掉的可能性，施恩覺得自己有必要彌補些什麼，哪怕是善意的謊言，「對不起，主席先生……昨天的比賽，我真的很抱歉……」
沒想到泰戈爾卻用手輕拍他的肩膀，慈祥的安慰道：「施恩，你知道，我從來都不喜歡失敗，但我們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而且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這兩個賽季……」說著，泰戈爾渾濁的雙眼看向遠方的天空，說句無聲的話，然後收回目光。「別想太多，以後繼續好好乾吧，我不會給你施加任何壓力的，你儘管放手去做。今天是新年，你也趕緊回去吧，新年快樂，施恩。」說完，泰戈爾轉身領著自己的兒子走進了訓練場的大門。
施恩站在原地，看到這個老頭的背影，心中竟然生出一股悲傷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這個身體的足球教練與這個球隊主席有著不一般的感情，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異鄉人，這種心裡發出的溫暖感情就顯得異常的彌足珍貴。
儘管這個老頭並不知道他信任的人已經不是原來熟悉的那個施恩教練。
「新年快樂，老頭子……」
※※※
離開訓練場所在的區域，施恩漫無目的的逛著。此時天色大亮，雨也停了。
路上的行人車輛也多了不少，畢竟今天是新年，人們都成群結伴的出來遊玩。只是現在的他沒有心思去關注這些事情。
回想起來，他還要感謝昨天那場事故。這樣就可以以此為借口，讓人們以後他是腦部收到撞擊而導致性格的變化。
接下來就是要認真的想想，怎樣做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足球教練。
雖然以前玩實況足球還不錯，但是他並不知道如何去訓練球隊，如何制定詳細的戰術，這和遊戲的差距簡直的天壤之別。
更糟糕的是，老天並沒有給他更多的準備時間，只有一天的新年假期，明天就要開始訓練計劃，為下個月的第三輪比賽做好準備，下一次要面對的對手是來自超級聯賽的西姆球隊。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簡直背到家了。」施恩無奈的苦笑。
不知不覺中，施恩走到一家酒吧門前，抬頭看了看，暫時決定一醉解千愁，進去好好喝一杯。
推開紅棕色的酒吧大門，空蕩蕩的大廳沒有一個客人。
「您好，現在還沒到營業時間，不好意思。」吧台後面擦拭著酒杯的中年男子抬頭說道，但是當他看清來人之後，愣了一下，然後露出友善的笑容。
施恩也認出了這個男人，沒想到不自覺的又來到了這裡，昨天晚上的酒吧，眼前的這個人就是這個酒吧老闆——康尼·薩博斯。
想起昨天還把人家的酒吧鬧了一團糟，施恩下意識的動作要退出去，還自嘲的罵了一句，「我特么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