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沒有關係
林以棠眉頭輕挑:「哦,你哥啊,那又怎樣。」
誰關心啊?真搞笑。
林以棠心裡直翻白眼,知道的人說你是在介紹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介紹自己對象呢,炫耀中還帶著點嬌羞,真服了。
果然是有病。
沒再搭理何詩怡,直徑走了。
何詩怡又氣又尷尬。
傍晚,夕陽的餘暉灑在走廊,九月的天氣還如同盛夏一般燥熱,放學鈴聲響起。
林以棠抓起書包走人,被班長吳浩叫住:「以棠,今天咱倆值日,別又忘了。」
吳浩長得一臉書生氣,為人正直脾氣好,對於林以棠他有點無奈,因為她每次值日都不見人,值日都由他來承包,他也看出她不是故意跑的,很明顯是忘了這回事,知道她一放學就不見人影,這回總算早一步叫住了她。
林以棠愣了下,恍然大悟:「抱歉啊,老班長,瞧我這記性。」
吳浩習慣了她這麼稱呼:「沒事,想起就好,你負責打地和擦黑板,我拖地和倒垃圾。」
掃完值日,夕陽已徹底淹沒,留下一片粉色晚霞。
林以棠走在回家的路上,手裡玩著樂高,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歌。
走過一個巷子時,她不經意往裡撇了一眼,而後停下了腳步。
巷子里少年蹲身背對著,白色襯衣,背影清冷卻不羸弱。
林以棠試探性地往巷子里走:「你在做什麼?」
沒有得到回應。
她大著膽子走近少年,伸長脖頸,而後驚呼道:「呀!有貓。」
沈星遲在喂貓。
在經過巷子時,一隻流浪貓跟著他,彷彿認定他身上有食物一樣。沈星遲身上沒有食物,但他到附近的超市買了貓糧,貓跟著他回到巷子。
他蹲下來靜靜地看著它吃。
少女的出現有點驚嚇到了它,沈星遲抬手食指輕輕點了點它的小腦袋,以示安撫。
林以棠在一旁蹲下,聲音放輕:「它好小啊。」
沈星遲抬眼,眸光中映出少女的模樣,他記得她。
少女已然沒有初見時的乖張傲慢,一臉好奇。
林以棠對上他的目光:「你喜歡貓嗎?」
沈星遲目光回到貓身上:「還行。」
「那你會收留它嗎?」
「不會。」
對於少女的問題,沈星遲禮貌回答。
林以棠聳肩:「好吧。」她還以為他會收留這隻貓。
少年起身,望著天邊,還殘留著晚霞的痕迹。
沈星遲低頭看著還蹲著的少女,溫聲提醒:「時間不早了,不走嗎?」
林以棠聞言起身:「走。」
跟在男生身邊,林以棠來回看了沈星遲不止幾眼。
有點眼熟啊,在哪見過。
沈星遲也察覺到了,他禮貌問道:「怎麼了嗎?」
「你有點眼熟啊,你叫什麼名字?」
「沈星遲。」
沈星遲不訝異對方不記得他,畢竟她當時眼神都沒在他身上停留多久,只是掃過一眼。
林以棠思索了下。
沈星遲,名字也耳熟。
有點印象了。
她不確定的問:「何詩怡她哥?」
沈星遲腳步微頓,卻沒說什麼。
他與何詩怡只是鄰居關係,他和母親剛搬來那會兒,何詩怡一家對他們多有照顧。
但他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
林以棠沒當他默認。
追問道:「她哥,你們是親兄妹?」
沈星遲搖頭:「不是。」
「親戚關係?」
「不是。」
「那就是沒有關係。」
「……」
林以棠沒覺得自己話多,她表情呈現原來如此。
這個何詩怡,沒有關係還叫哥,這不擺明了佔便宜嘛。
她還想說些什麼,但看時間真的不早了,秋燕指不定在家催了。
她匆忙道別:「我先走了,有空再聊,再見。」
沈星遲注視那奔跑的身影,纖瘦而活力。
四周重歸於靜,他低眸。
——
「我回來了。」
林以棠回到家,奶奶正端著菜出來,招呼道:「上哪了回來這麼晚,快洗手吃飯。」
林以棠不正經道:「路邊的野花開的絢爛,駐足觀賞,忘了時間。」
奶奶笑著調侃:「嘿,你還有這閑情雅緻。」
林以棠已經全然忘了她今早出門留下的話。
林以棠爺爺回來了,奶奶怪道:「你這老頭,一天到晚不著家,跟你的棋子過得了。」
爺爺跺了跺拐杖:「哼,你這話說的,下棋是我的愛好。」
她爺爺老人家就這點愛好,因此還特意教她下棋,等她學會了就一個勁找她下棋,奈何她學藝不精,總是輸。輸多了她也不願再陪這老頭下棋,也不懂讓讓她。
於是乎這老頭不是忽悠她下棋就是早出晚歸在外下棋。
林以棠在一旁看得樂此不疲。
秋燕瞪她:「還笑,給你那同樣不著家的爸爸打個電話,還回不回來吃飯,也不說一聲。」
林以棠撥通電話,語氣算不上好:「林總,還吃不吃飯啊,還忙呢?」
電話那頭,林天志眉頭舒展,笑罵道:「你這丫頭,叫什麼林總,沒大沒小的。」
林以棠不跟他扯那些:「我姥催你呢,忙完就回來吃飯。」
林天志嘆了聲氣:「以棠,你跟姥姥先吃,爸爸還有工作,就不回了。」
林以棠掛斷電話,情緒低落。
她爸爸就是個不著家的工作狂。
林以棠七歲時,父母離婚。她媽嫌她爸又窮又窩囊,受夠了這種柴米油鹽的生活,拋下女兒丈夫一走了之,杳無音訊。
林天志帶著女兒在大城市裡打拚,他怕連女兒也嫌他沒作為。創業,失敗,再創業。林天志從一個小白領一路拼到董事長的位置。
他給足了林以棠物質生活上的滿足,卻也就註定給不了她成長上的陪伴。
幾年前,林天志帶著十三歲的林以棠回到老家——海花鎮。與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還在這邊開了個分公司,依舊很忙,但沒有之前那樣一個星期不著家。
林以棠很喜歡這個小鎮。喜歡和爸爸爺爺奶奶圍在桌前一起吃飯的氛圍,有家的氛圍。
奶奶又在一旁嘀咕:「這飯都做好了,又說不回來。昨天也這樣,明天就沒有他的份。」
林以棠附和:「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