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晚了一步便是一生
她也只是凡塵中最普通的普通人,有很多事情無能為力。
白至倫望著她認真地說道:「就是看到大人不余遺力的救靈歡姑娘,我才真正的對大人心悅誠服。」
兩人說著繼續往前走,路過糧店,白至倫說道:「當初大人說要把米價降下來,父親和祖父都不相信,你卻贏的那樣漂亮,我真為大人高興。」
孟星辭也有些恍惚,這些事情也沒幾年,她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白至倫又帶她出了城,去了城外的稻田。現在的田地里一片白皚皚的大雪,沒有糧食。
「我還記得,大人還來田裡跟農夫們聊天。白家的佃農私底下都說,從未見過孟大人這樣的大人。」白至倫說著低下頭認真地看向孟星辭的眼,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去年的收成很好,這裡的百姓已經有銀子可以家裡的孩子去讀書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大人。」
孟星辭的眼神閃了閃,她道:「你今日叫我出來,不會就是為了回憶我這些年的豐功偉績吧?」
白至倫重重點頭:「就是如此,我想讓大人看看,你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有多少百姓因你而受益。」頓了頓,他舉起雙手,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代河東百姓謝過大人。」
孟星辭一驚,急忙去扶他。
白至倫站起身,看著她:「所以我也有一樣禮物要送給大人,請大人莫要推辭。」
孟星辭不解地看著他,心中卻知道這份禮物是拒絕不了的了。
兩人幾乎是逛遍了整個河東,最後回到了白府。
白至倫看向孟星辭,「這是我最後希望你來的地方,因為我也是被你改變命運的人。」頓了頓,他向她發出邀請:「現在我已經完全可以掌控白家了,所以我請大人來做客。」
孟星辭望著眼前俊美的青年,如今的他神采飛揚,透著一股自信的風采。他現在已經是白家實際的當家人,白老爺子年紀大了,白偉毅經歷了這麼多事之後也已經被白至倫架空。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不被重視的白家嫡長孫,而是白家真正的家主。
就像白至倫自己說的,他是被她改變命運的人。
孟星辭抬步走了進去,白至倫落在她身後兩步的位置,慢慢地跟著她。
白家的下人丫鬟看到兩人都恭敬地行禮,低眉順目,可見白至倫對白家的把控。
白至倫請孟星辭到了正堂入座,他含笑著說道:「我去大人府上蹭了很多次的飯,這次我也得請大人一次。」
孟星辭笑了笑:「那我就叨擾了。」
白至倫十分重視這次請孟星辭吃飯,他擔心孟星辭覺得鋪張浪費,所以並沒有準備太多的菜色,但都是孟星辭喜歡吃的。
白至倫端著酒杯說道:「吃慣了靈歡姑娘做的菜,總覺得府里這些廚子做的東西寡淡的很。」
孟星辭笑著說道:「我會如實轉達給靈歡的,她聽到了一定會很高興。」
兩人把酒言歡,氣氛融洽,他們本就志趣相投,聊得十分投機。
飯畢后,白至倫讓人送上來了一個檀木的盒子。
孟星辭一看到那盒子就知裡面的東西不是凡品,白至倫說道:「我知道範一剪給大人送了一件嫁衣,這是我送大人出嫁時戴的首飾。」他說著,將盒子送到了孟星辭的面前,神色鄭重:「惟願大人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孟星辭神色微微一動,他的眼神誠懇真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至倫。
她低下頭打開盒子,那裡面是一整套的珍珠首飾。他應該是早就打聽到嫁衣的樣式,特意配著嫁衣製成的。
圓潤光澤的珍珠相同的大小,這是有價無市的東西。便是孟星辭出身富貴,也有些吃驚它的珍貴。
孟星辭本能的便想要推辭,白至倫卻說道:「大人,這是我的一番心意。」
他的目光執拗地看著她,孟星辭想著大不了等日後他成親時,她再將這份人情還回去,便點了點頭。
「多謝,我收下了。」孟星辭正色道。
白至倫似乎很開心,一下就笑了。
吃過了飯,白至倫送孟星辭回到孟府。
兩人靜靜地走在街道上,月亮掛在天上,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白至倫看著天上的明月,微微一笑。
「今晚的月色真美。」白至倫輕聲說道。
孟星辭抬起頭看著清冷的月光,隨口吟出:「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白至倫微微一笑,滿眼都是笑意。
孟星辭沒有注意,到了孟府,孟星辭邀請白至倫進去一坐,白至倫拒絕了。
「時間不早了,我就不進去了,大人快回去吧。」白至倫說道。
孟星辭點了點頭,轉身走進府內。
白至倫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溫柔而眷戀。
孟星辭突然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白至倫的眼睛頓時一亮。
他快步地上前了兩步,走到台階前,仰著頭望著她:「大人,可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孟星辭朗聲說道:「至倫,你總說是我來到河東改變了你們的命運。但其實你們也影響著我,你們也改變了我的命運。我很高興,能來到這裡,我也很高興能遇見你,你是我很珍惜的朋友。」
白至倫的眼神里閃過了一抹異彩,他看著她認真的神色,露出了一個笑容。
「大人,我願意做大人一輩子的朋友。」白至倫認真地說道。
孟星辭笑著頷首,眼神明亮璀璨:「我進去了。」
孟星辭轉身走進府內,這一次她沒有再回頭。
白至倫在原地站了半響,然後才轉身回去。
回去的路只有他一個人,可是沒有關係,她能相伴他一程,他便已經知足。這世間有許多種關係,便是當做朋友,他也能伴她一生。
他只是有一點遺憾,在當初她還是男子的時候,他未來得及告訴她,便是斷袖,他也是可以的。
他也願意為了她去抵抗世俗。
他到底是比葉洵晚了一步,這晚了一步,便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