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逝去的記憶

更新時間：2013-03-09

「大家，能與你們一起奮戰，我很榮幸。記住！我們死也不能放棄！死也不能認輸！我們是軍人！」喪屍在此時沖了進來，蕭洋點燃了引線。

撤退到彈藥庫里的各個小組開始了射擊。

「引線被咬斷了！」在後方突然有士兵大喊道。從後方的土地中爬出來了四隻巨型的老鼠，這些老鼠一隻只都有普通小狗那麼大，長長的尾巴裂成了爪子一般，在空中揮舞搖動著，瞳孔是黃色的，眼旁的血管全突了出來。

「這，這些都是什麼怪物啊！」現在聽到的，只有後方士兵傳來的驚呼聲，這種未知的怪物無疑帶給了人們無法比擬的恐懼感。

那些老鼠沖了過來，用爪子一般的尾巴抓住了一名士兵的腦袋懸在空中，另一隻用爪子穿透了他的心臟，啃食著他的身體，身後的尾巴仍然大肆揮舞著。另外兩隻老鼠沖向了b班，它們的爪子猶如鋼刀一樣，眨眼間將幾名士兵攔腰斬斷，兩隻老鼠，消滅了整整一個班的士兵。

「開火！開火！開火！」中士大聲下令道。

但是那些老鼠們的表皮上好像長了一層硬甲殼，凡是碰到了它們身體的子彈毫無保留的都被彈開了，它們依然在大肆啃食著剛剛那些士兵的身體，絲毫沒有理那些正在朝它們射擊的人們，不顧一切的吞噬著。

「可惡！」中士吼了出來，「手榴彈準備，扔！」

幾隻手榴彈扔了出去，剛好落在了那幾隻老鼠的面前，這次那些老鼠們沒有逃過去，身上的硬殼被炸了個粉碎，整個身子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

「喂！喂！」蕭洋拿起了對講機，「爆破小組還有人嗎？！」

「是，長官！我們還活著！」對講機那邊的回復沒有絲毫異樣。

「立刻進行手動引爆彈藥庫！」喊出了這句話之後，蕭洋扔掉了對講機，說實話他並不想知道自己還有多久會死，不過還是清楚地聽到了「準備在彈藥庫各方向部署炸藥」這句話。

「少校！你走吧！」中士手拿著一把衝鋒槍一邊射擊，一邊喊道。

「不，我不會走的。」做一名軍人，這是蕭洋小時候的目標，理想，現在為何又要放棄，僅僅為了活下去么？不，生為軍人，死為軍魂！

中士停止了射擊，轉身對著蕭洋立正，敬了一個禮。

「對不起了！」聽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蕭洋的眼前立刻變成了一片漆黑，中士暗中命令一名士兵將他擊暈了。

「將少校送往實驗室的保護門內！」

「長官！那個地方是不允許進入的！」

「不要違抗我的命令，規定也要隨機應變，好好看看現在的形勢吧，這個世界需要少校這種人！」

喪屍們已經完全突破了大門，他們現在面對的敵人是屍海大軍，不論是從人數上還是自身的體質上都已經完全處於劣勢了。

「全體隊友注意！準備好！將火力集中到前線！」中士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歇斯底里了，所有的軍人也一樣，他們深知逃不過這一關，但是，如果多消滅一隻喪屍，祖國的人民便多一份生得希望，為此，他們豁出了性命。

大約過了兩分鐘左右，對講機中傳出了斷斷續續的聲音，但是仍然很清楚的可以聽到。

「爆…破……組…准…準備…完畢…」

「好的！開始引爆！」這是中士喊出來的最後一句話。

這個夜晚，一陣陣的爆破聲響徹了天空，整個基地淪為了一片廢墟，被火光照耀其中，那麼多的生命，就輕易的被這樣粉碎了。

……

「呵…哈…哈…」蕭洋喘息著，眼睛有些昏花，在自己頭上似乎正轉著幾顆星星一般。

起身望了望四周，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沒有來過的小房間中，頭頂上的燈一閃一爍，給這原本就顯得詭異的小屋子裡更添上了幾分恐怖。

「這是哪…」蕭洋不記得國防基地中有這麼個地方，雖然才剛剛被調過來三個月而已，但是這基地中的各個地方應該都已經摸清楚了。

「莫非我不在國防基地中么…」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的狀況，他深知自己是被中士這個坑爹的貨給坑了，不過不在國防基地這個假設仍是不大可能，明明前一秒還在彈藥庫里的，怎麼可能立刻又跑到了另一個地方，如果有人把自己運過來的，那麼那個人呢？

當蕭洋的眼睛終於適應了這黑暗的環境以後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在什麼小房間中，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小過道，通向哪裡他並不知道，不過後方顯然已經坍塌了，門口也被石塊堵住了。

「我被他們救了么？謝謝…」此時此刻蕭洋感受到了由衷的心痛，明明說好要一起死的兄弟，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卻不惜一切的讓自己活了下來。

不知不覺中，後方的土堆動了一下，一些泥土散落到了地上。而蕭洋也警惕的向後方看去，發現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便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

突然，從土堆中伸出了一隻殘破不堪的人手，顫抖著，竭盡全力的向外爬動，他沒有看錯！

還有人活著！這是蕭洋的第一反應，他向著坍塌了的那一方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那隻手，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把他拉了出來。

轉念一想卻發現有些不對勁，這麼重的石塊，怎麼可能有人會活下來。

但為時已晚…

隨著蕭洋的胳膊用力一拉，飛濺在空中的有沙子，泥土，蕭洋的汗水，還有一張扭曲著的，殘破不堪的人臉，那是一隻喪屍，一隻僅僅剩下上半身的喪屍。

「啊！！！！！！」那隻喪屍趁蕭洋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口咬向了蕭洋的右臂，痛得他直接將喪屍甩在了地上，捂著手靠在牆邊蹲下。那喪屍在地面上抽搐著，雙手在地板上摩擦出了「刺啦刺啦」的聲音。

看著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臂，蕭洋似乎憤怒了一般，抬起腳，對著那正在抽搐著的喪屍的臉一腳踹了過去，這一腳竟直接將那喪屍的頭部整個踹裂了。

「可惡…」他想小過道的另一端走了過去，「這該死的通道到底通向哪裡！？！？」

傷口在蕭洋的手臂上隱隱作痛，意識漸漸地開始模糊起來，他的右手開始沒知覺了。

「我…我現在…咳咳，」說到一半，蕭洋咳出了一口鮮血，「開…開什麼國際玩笑…我可不想死在這不知名的小黑過道里啊…咳咳…我該享受的烈士一般的葬禮呢…」

蕭洋走著，在他前方的是一道向下的樓梯。

「雖然不知道下去了會到哪裡，真希望會有人啊，這是唯一的路了。眼睛好花啊，可惡，渾身都沒力了。」

蕭洋的手扶著樓梯旁的欄杆一步一步的向下挪動著，但是他的頭卻越來越暈，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到了最後他實在是撐不住了，停了腳步。此時此刻，行走在這裡的並不是他的**，而是他的精神，他在用意志支撐著自己前進。

「可惡，可惡，可惡…」蕭洋的吼聲越來越大，到最後直接喊了出來，「可惡！我才不會死！我才不會死在這個破爛不堪的小黑屋裡！」

他的吼聲在樓梯間中回蕩著，同時，他猛地向前踏出了一步，不料他卻一腳踩空了。

「卧槽？」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緊接著的是一陣陣的尖叫聲，「啊啊啊啊啊啊！！！！！！」

蕭洋尖叫著滾下了樓梯，他翻滾著，好像某周星星哥哥用過的無敵烽火輪一樣滾下了樓梯，樓梯的每一層都留下了他的印跡，血。

「喝啊！」他猛地用手抓住了一塊台階，停止了翻滾，他的手掌被鋒利的鐵台階割破了，一滴滴血水順著他的手臂滴落在鐵板上。

「吱~」那塊台階鬆動了，蕭洋露出了恐懼的眼神。

「啪！」那一塊台階完全脫落了，蕭洋翻滾著，只不過懷抱中多了一個他保護著的一層台階，那不是一個蘿莉，那也不是一個御姐，更不是蕭洋的基友，那僅僅是一塊蕭洋隨手弄下來的一塊鐵台階一樣，蕭洋卻當做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它死命不放。

幾秒后，蕭洋滾到了底，躺著不動了，此時的他已經奄奄一息…

他感覺到有人將他抱了起來，但是他不知道是誰，那個人把他放在了一張潔白的床上，至少在他的意識里是這麼認為的。眼前是一片白光，有影子在空中揮動…

「這傢伙怎麼抱著一層台階，不會把我們樓梯拆了吧？」他聽見了人的說話聲。

「管那麼多幹嘛，先進行手術，可能他跟這個台階上輩子有一段姻緣吧。」

「降低血液溫度！」

「沒有用，心率仍在繼續上升，數值突破每分鐘300！注射抗生素！」到底是誰在喊叫著，那麼著急忙慌的，老子明明好好的。

「沒有效果！」在做夢嗎，這是一個夢嗎？

「注射生長因子！」如果是夢，現在應該起床了吧，還要訓練呢。

「生長因子注射過量！」醒來之後我要去找曉寒，好久沒有見到他了，我好想他。

「不行，瞳孔開始擴散了，準備電擊！」曉寒到底在哪裡呢，我傻傻的那個弟弟…

……

「你們不要碰我弟弟！」

站在蕭洋身後的，是自己的弟弟，曉寒，自己那膽小的，正在哭的弟弟。

「小屁孩，切。」在蕭洋麵前有一群男生，站在最前面的那個揮舞著拳頭沖向了蕭洋，卻被蕭洋一閃一躲，然後一個上勾拳打向了下巴，那小孩的整張嘴都開始流血。

「我說過了，不準欺負我弟弟！」蕭洋喊叫著，那些男生的臉上似乎多了一些驚恐。

「小雜碎，敢打老子，兄弟們上！」那個蕭洋打了的男生捂著嘴喊道。

蕭洋被那群男生圍在牆角毆打著，懷抱中的是自己的弟弟，留著相同血液的弟弟，他的親弟弟，他那同母異父的弟弟…

夜晚，星星在空中閃爍著，天空格外的晴朗，照耀著這個小衚衕的，是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哥…嗚嗚…哥你沒事吧…哥…」自己的弟弟仍在流著淚，無力的扯著哥哥的衣襟。

「傻小子，我沒事…」撫摸著弟弟的腦袋，說不清這是第幾次了，自己的這個弟弟總有著那麼多麻煩，不過，為了他，真的是死也願意了。就這樣，年紀輕輕的蕭洋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床上，趴在自己身旁的是熟睡的弟弟，臉上還是跟昨晚一樣臟髒的，握著自己的手。

「蕭洋啊，醒了？」推門而入的正是他們的外公，一個退伍的高層軍人，「噓，不要吵醒曉寒了，他在這已經守了一夜，昨晚是他一個人背著你到醫院一個人打電話通知我們的…」

這小子…竟然是一個人把我背到醫院的…體質瘦弱的他…從來不敢打電話跟人說話的他…

他是我弟弟，曉寒。

場景轉換了。

一個人正拿著酒瓶子揮舞著，那是蕭洋的父親，也是曉寒的繼父。

「你這老臭娘們，趕快給老子買酒來！」父親酗酒，賭博，抽煙，吸毒，玩女人，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敗類，一直都是母親養著他。

母親只是希望安穩的過下去，將兩個孩子養大，先忍著，過些時候就能跟孩子們遠走高飛了，遠離這個可恨的男人，遠離這個破碎的家。

可這個原本看似美好的未來，卻在今天，破滅了…

父親又酗酒了，毆打著蕭洋和曉寒的母親。每當這時，曉寒就會躲在房間里哭，蕭洋只能安慰他，因為他們兩個根本做不了什麼，兩個小孩子什麼也做不了，他們只是兩個無能的小孩子。

蕭洋和曉寒都是天才一般的孩子，蕭洋領悟新的技能的時候可以將他揮灑自如，並且他的體力是這個年齡孩子所比不起的，曉寒的邏輯推理能力還有記憶力比正常人都要好得多。

但是這樣的家庭卻造成了性格扭曲的兩個人，他們發揮不出來自己的潛力。還好曉寒有一個好哥哥蕭洋，在外面永遠都會保護著他。

「呵呵哈哈哈哈哈！」母親虛弱的哀叫聲漸漸消失了，取代而至的是他們父親病態的笑聲，已經有些瘋狂了。

蕭洋走出了門外，曉寒也察覺出了些許的不對勁，尾隨著哥哥。

眼前的這一幕，讓兩個孩子都驚呆了。

「媽…媽媽…」蕭洋突然癱坐在了地上，嘴裡輕輕的喊著。

他們的母親，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睛仍然驚恐的張開著，地上是一片片酒瓶的碎片。

媽媽…死了…

眼前的現實震撼著兩個孩子的內心，平常最愛自己的人，對自己最好的人，保護著自己的人，竟然死了…

「哈哈哈哈哈！！！曉寒你看個球啊你！！！」曉寒此時捂著臉，淚水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了，他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

「你就是個孬種，哈哈！你身上流的就是我的血液，你跟我留著一樣的血，聽到了嗎，小雜種，你跟我一樣！都是個不要臉的孬種！哈哈哈哈哈！」

「混…混…混蛋…」曉寒輕聲低喃著，「竟然把我媽，把我媽媽給…你這個…混…蛋…」

蕭洋驚恐的看著曉寒，那是自己的弟弟，平時連話都不敢說的弟弟，這時候竟然開始有了反抗的意思。

「哈？小雜種你說什麼呢你？我聽不見啊~」他似乎在享受著曉寒和蕭洋的恐懼一樣，開心的大笑著，朝著蕭洋走了過去。

「你…你…別碰…我哥…」曉寒仍然在顫抖著。

「我聽不見啊…小雜種…」父親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朝著蕭洋一步步逼近。

「別…別靠近我…你…你要幹嘛！」蕭洋向後挪動著，但這時候他的雙腿已經癱軟了，眼睛淌著淚，用盡全力向後挪動。父親卻一腳踹了過去，將蕭洋踹倒在牆邊，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懸在了空中。

「啊…啊…額…啊…」蕭洋掙扎著，嘴裡發不出一點聲音，臉上已經扭曲了，父親依然沒有一點鬆手的意思，似乎想要掐死蕭洋一般，一點點的握緊著那隻掐住蕭洋喉嚨的手。

「你這個小垃圾，去死吧，哈哈哈哈。」父親沒有去看曉寒，不然的話，他可能會對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而感到後悔。

「你這個混蛋！別碰我哥！！！」曉寒舉起了家中的那唯一一把切肉刀向父親掐住了蕭洋的那隻手臂直接斬了下去。

「撲通」一聲，蕭洋落地了，捂著自己的脖子咳嗽著。

「小雜種…」父親捂著手，可能是因為他剛剛吸食了毒品的緣故，父親竟然沒有感受到多大的疼痛感。

「你這個！混蛋！混蛋！」曉寒低吼著，那聲音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所能發出的聲音。

「你…你要幹什麼…」面對著滿腔怒火的曉寒，父親竟然顫抖了，沒有人見到過曉寒這個樣子。

曉寒的眼中閃爍著紅光，在他周圍的空氣彷彿凝結住了一樣。

「混蛋！下地獄去吧！」

很難想象…一個僅僅九歲的小孩子…殺掉了一個將近四十的中年人…而且那個中年人是他的父親……

這件事情過去之後，蕭洋由他的外公帶走了，因為蕭洋那時候希望自己成為一名軍人，他希望阻止這些不幸，他想要保護他的弟弟，而曉寒，從小到大都在寄宿學校呆著，靠著每個月他哥哥寄過來的錢。

「等我回來。」這句話是蕭洋臨別前的一句話，但是最後，他依舊沒有回到曉寒身邊，只剩下一個人站在路邊不知所措的曉寒。

蕭洋有著天賦，在暗殺，刺探情報方面，他從一開始的軍人變為了軍隊中的情報員，然後立下了戰功，短短几年時間裡吸引了各個領導層的關注，他開始享受了，享受名譽，享受著他的天賦給他帶來的一切，他開始淡忘他對弟弟的承諾，短短几年，因為他的能力加上了他外公的關係還有他立下的戰功，他成為了少校。

再次見到曉寒的時候就是這時病毒爆發之後，曉寒的變化帶給他巨大的衝擊力，他並不知道曉寒這幾年是怎麼走過的，他現在突然想起來他根本沒有關心過。

我的弟弟…對不起…

我淡忘了…我對你的承諾…

現在…

讓我來實現諾言吧…

蕭洋睜開了眼…

眼前的一片白色讓他終於清醒了過來…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