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探索

2月22日，18：12，災難發生了。

先是一系列顛覆認知的異常。巨大的怪物出現在天空之上；家中的牆壁上長出血紅的眼珠；樓道之間人大的蜘蛛爬行著；詭異的光影、悚然的聲音，人們雖有恐懼，但更多的是一種對未知的茫然。

而後，強烈的地震摧毀了絕大多數建築，剩餘的尚未倒塌的建築也成了危房，居家的人們大都掩埋在了廢墟中，因為好奇而出門的人們反而倖存的更多。在加上特殊時期出門的人本來就少，整座城市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鬼城。

人們嘗試救助他們的同胞，但卻發現噩夢遠沒結束。

當從未見過的怪獸撕扯下一個人的頭顱時，所有人都猶豫了，災難面前的齊心協力變成了一種對死亡的恐懼、對未知的擔憂——彷彿一瞬間一切又回到了原始時代，人類建立起文明之前。

但一切還有希望。

「一切都還有希望，那些異常的種類很多，或許能找到人類能用的，無論怎麼樣，總要有一批人嘗試去探索未知，也許我們就能找到可以產生食物，可以幫我們重塑文明的。」

十餘人看看地上的爪子，又看看同伴，最終，昨晚發話的男人伸出了手：「區天和。」

「術仁宮，她是金玉墨。」

金玉墨帶著兜帽遮住臉，輕輕點了點頭。

「轟隆！」

下雨了。

陰雨天氣，太陽遮擋在烏雲背後，雨水滲透進廢墟中，滲入廢墟深處。

突然而然的降雨打得人措手不及，不過也淋濕了整座城市，紛飛的塵埃終於安靜了一些，整座城市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九個有特殊能力的人聚在一起，共同面對著這個世界。

這些沒有跟著大漢走的能力者，最終都聚集到了區天和身邊。這無疑是一股強有力的力量，在術仁宮的提議下，幾人也確實打算做些什麼。

能力戰鬥相關的人和健壯的男丁加入隊伍，其餘人則在營地附近尋找物資，另有一名能力者伴在物資組身側，以保證其安全。

區天和本打算讓金玉墨也待在營地附近，奈何金玉墨並不搭理他又執意想要去，不得不讓金玉墨也加入了隊伍。

五男一女，六人小隊便在此組成。

六個人此行的目的不是尋找食物，而是研究異常本身。

那些所謂的怪物是否可以作為潛在的食物來源，那些奇形怪狀的異常物是否可以成為人類新的武器，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到底基於什麼原理，人類過去的知識財富在現在是否依舊適用？

這是一個聽起來輕鬆的但做起來十分困難的事，人類面對未知的態度依舊和萬億年前的猴子無異。

區天和走在隊伍最前，術仁宮走在隊伍最後，一行人四顧盼著，警惕著可能的危險。

冥冥中似乎有無數雙野獸的眼睛盯著眾人，觀察著眾人的每一個腳步，每一次呼吸，每一份心跳。

而陰雨天氣則為這份恐懼加上了最後的籌碼，視野的遠端被煙霧籠罩，晃眼間似乎可以看見細長的巨型生物在其中穿梭，但仔細一看卻又什麼也看不到。或許是隊伍帶來的壓力，術仁宮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跟著金玉墨獨自前往時的安心蕩然無存。

「那邊，那邊。」隊伍左側的隊員湊了過來，輕聲喊道。

手臂大小的螞蟻在倒塌的建築間來回穿梭，有的嘴上還叼著東西。物理的法則似乎失效了，這種生命長到這個體型本應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現在卻齊心協力將鋼筋混凝土搭建成自己的城市。

「卧槽，非洲大草原似的。TMD，這世道不能混了。」滿臉絡腮鬍的男子一邊吐槽著，一邊捏了捏手上握著的鐵棍。

一群人相互看了看，都沒有吭聲，大家都默認避開那已經成為蟲穴的地方，向著另一側走去。

同樣避開的還有巨獸的巢穴，長著蝙蝠翅膀的巨蟒體長十餘米，墨黑的鱗片、水桶粗細的腰，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茬。

一行人就在未知的敬畏中躲躲藏藏，找不到合適的目標。

「妹子，還走得動嗎？」絡腮鬍男倒是挺精神，一路上東扯西拉。

不過見金玉墨一個人沉默不語，似乎心事滿滿，他也識相地打住了這個話題。

一群人又接著在營地四周轉悠。

「那個，那個可以試試吧。」隊伍中的一人突然喊話。

眾人隨手指方向看去，一株火紅色的花長在一幢危樓上。

那花花朵寬有半米，含苞待放，花莖很短，但在花的根部卻長著兩隻眼睛。

雖然長得蠻恐怖，但相比起懸浮空中的笑臉般的火，長滿了整個建築的血管，這種東西已經正常太多了。

眾人彼此相望，都點了點頭，便向植物的方向走去。

在危樓下又圍了一圈，大夥都觀察起那植物來。

半分鐘后，絡腮鬍抄起鐵棍往長在二樓的植物方向戳了戳。

鐵棍戳向花朵，那花朵搖搖欲墜，上下晃動了一陣。其餘卻沒什麼異常，只是花朵的眼睛又眨了眨。

絡腮鬍停下來，望向眾人，大家卻要麼抬頭望著花，要麼低頭誰都不看。

「支個招啊？TMD接下來該怎麼辦？」絡腮鬍舉著鐵棍不敢妄動，只好吱聲道。

「......」

「我來吧，我試試。」術仁宮向前一步，開口道。

說著，他瞅了瞅金玉墨，後者只是低著頭、捂著嘴，沒有任何錶態。

「小夥子有什麼高招嗎？」

「呃，沒什麼，只是我年輕，反應快一點，有什麼突發情況可以及時處理。」

「那不行，雖然小伙本事蠻強，能從怪物身上拔下它的爪子，但這種風險不應該由你們這種年輕人承擔。」絡腮鬍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TMD不就是朵花嗎？老子這輩子還要怕朵花不成！」

只見那鐵棍前端逐漸變形，不一會兒一根鐵棍便變成了一根桿超長的鐮刀。

「閃開啊，動手了！」絡腮鬍大喊一聲，向下用力一拽，花朵瞬間掉落地上，綠色的汁液從斷口流出。

絡腮鬍看了看還掛在牆上的眼睛，又咬了咬牙，把剩下的部分也颳了下來。

「呼......」絡腮鬍收回鐮刀，走到眼睛跟前，用尖端戳了戳眼睛。

沒有反應。

「看見沒有！看見沒有！」絡腮鬍大笑起來。

又試探了幾下，確定花朵沒用動靜，傷口處的汁水也不再流動之後，絡腮鬍深吸一口氣，用衣服裹住手掌，把花朵抬了起來。

「這玩意我可不敢拿。」絡腮鬍說著，用頭指了指地上的花莖，「你們誰想辦法撿起來放這花上面。」

一人找了兩根棍子，把花莖夾了，小心翼翼地放到花朵裡面去。

「咱廢了那麼大勁才搞到這東西，你們如果不研究出個所以然老子下次可就不幹了啊。最好把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搞清楚，不然一天天擔心受怕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大家都清楚，這東西或許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或許也就只能看看這眼睛是真眼睛還是假眼睛，判斷一下這東西到底能不能吃，再據此猜測下這些異常到底是什麼情況。

但不管怎麼樣，大夥都還是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回去之後可得和那些娘們說說這花是誰弄來的，」絡腮鬍笑著，又開始吹起牛來，「要不是老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