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苛的鐵匠老師
「飯呢?」已經時過正午,參孫才從床上爬起來,看見尤里就在那裡傻站著有點惱怒。
「我沒錢,家裡也沒有吃的。」尤里有點害怕的低下頭不敢說話。參孫想了想也是,這少年自己收留的時候本來也是身無分文,然後從口袋裡摸出幾個銀幣就讓他去買一些吃的。尤里去買了一些吃的回來兩人吃完就來到了鐵匠的工作間。
雖然參孫是一個比較邋遢的人,鬍子經常不收拾,弄得跟個刺蝟一樣,頭髮像個雞窩。但是工作間還是收拾的井井有條。
參孫擺弄了一下礦石,問了一下尤里以前學的東西。聽完有點大失所望。本來這段時間有個訂單需要幫手,沒想到這傢伙什麼都不會,只會做力氣活。什麼摺疊鍛打,做胚,成型,開刃,做裝飾,什麼都不會。他不理解擁有那樣豐厚家財的師傅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學徒。如果那個鐵匠老師不是故意刁難,那就是心眼相當小,什麼都不教給學徒。不管怎樣他的上一個師傅都一定是個奇葩。
然而,有個幫手總是強的。不是他不想找一個幫手,實在是自己脾氣太差,又遠近聞名的愛喝酒和打架,都沒有敢應聘。上一批訂單量不大,只有十幾把普通的長劍。但是訂單已經下了一個多月了,雖然工期比較長,但是也該行動開始做了。不過參孫覺得有一點這個少年還是好的,就是說什麼聽什麼,而且上個師傅那裡啥也沒學會但是打了一年鐵,力氣倒是練出來了。
參孫把一些基礎的鐵匠知識,兵器製作的流程,工具的使用方法,注意事項大概講了一下就讓尤里試了一下。看見尤里連熔煉這樣的工作都做不好有點氣餒了,本想今天動手開工,想想還是喝酒去了,然後也不管尤里。就自顧自的喝酒去了。
第二天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來的,就看見自己在床上。起來以後就聽見工作室嗤嗤拉拉,叮叮噹噹的在響。他起身披了衣服過去看了一下。看到少年正一頭大汗的在那裡熔煉鐵錠。已經熔煉出了差不多的用量。這工作效率可以說是相當高啊。也不知道他是做的快還是昨天沒停下。
參孫看看材料搖了搖頭,讓他重做。尤里覺得已經很好了,問他為什麼?收到的回復就是屁股上重重挨了一腳。尤里不敢吱聲,就按照師傅的要求重新做。參孫把單獨的問題跟他講了一遍。就這樣,這個醉漢的第一個師傅工作算是開始了。而尤里的噩夢也開始了。
從熔煉,摺疊鍛打,鍛打成型,開刃,幾乎在劍坯成型的每一個過程做錯了都要從頭開始。最頭疼的是後面的步驟,前面三個已經很艱難了,還要不停的回爐重做回爐重做。尤里還不敢問,一問就是一頓打。雖然以前沒少過挨打,但這種高頻率的來自一個格鬥高手的暴打還是讓他有點吃不消。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十幾把長劍終於做完了,把最後一把劍插進劍鞘,尤里才吁了一口氣。他現在終於知道做一個鐵匠到底有多不容易了。想想整個過程,師傅好像除了讓自己回爐,重做,一根手指頭都沒動過。做師傅真的這麼舒服嗎?尤里甚至想著以後也要這麼找個學徒折騰折騰,讓別人也嘗下現在他嘗的苦頭。
後來雇傭兵的人來取走了貨,給了參孫剩下的尾款,十二個金幣。尤里看見這筆巨款簡直傻眼了,在家鄉製作一把普通的鐵劍差不多也就十幾個銀幣的價格。就算他聽說厲害的師傅鑄造的劍要幾十個銀幣。可是這樣算下來,預定加尾款,雇傭兵從這裡定的,
一把劍的售價已經達到了快兩個金幣了。這簡直超出了他的認知。不過他很高興。因為這些劍基本上都是自己打造的,怎麼樣師傅也得分一點給自己吧。
正想著,師傅掏出來五個金幣給了他。不少了,五個金幣啊。沒承想參孫讓他去把酒館的錢結了,剩下的留給自己。過分了,真太多過分了。不過又轉念一想就算是一瓶酒也沒有多少錢。
當尤里拿著找回的錢他才知道,這個陰險的傢伙竟然是這樣精通算計。原來參孫在酒館已經半年沒有結賬了。加起來所有的酒錢有四金九十三銀。酒館老闆還特地讓了三個銀幣。最後找到尤裏手里的,就只有十個銀幣。十個啊!整整一個月,就十個銀幣啊。尤里感覺非常氣憤,但是作為別人的學徒自己也沒有辦法,想想自己如果不是老師搭救,恐怕現在已經被搶的褲衩子都不剩了,還不知道在哪裡流浪。雖然這個無良中年人脾氣挺壞的,但是想想還是覺得他心挺好的。在街上晃悠了半天也沒買什麼東西。心裡想通了也就不那麼糾結了。傍晚時候他就回到了工作室。
就這樣時光不停的流逝。中間老師也沒再怎麼接過單。只接過幾個做農具的單子和一個做馬掌的,還有一個騎士的單子。那個騎士的單子做的比較久,一把劍做了整整一個多月,本來是想交給自己做,但是自己始終達不到老師的要求,後來老師便親手下手做了。剩下的時間基本上尤里的工作就是打雜,打掃衛生,把老師從酒館拖回家,清理老師的嘔吐物,洗衣服。閑著的時候就看看老師關於打鐵的那些書籍。漸漸相處久了,他也摸到了師傅的脾氣。他發現有些事情他不去問,師傅就不會說。但是他去問了,老師就會說個滔滔不絕。什麼金屬的性狀,礦石的種類,摺疊鍛打的技巧,不同武器的優缺點,合金的融合方法,武器平衡點的掌握等等師傅都會跟他說。時間久了他也摸了一點門路了。
對於合金礦,以前他父親在礦上的時候,他了解過一些礦石的種類。那時候在礦上幫工,他做的就是篩礦的工作。當然各樣的礦石也見識過。但是這個世界的出產豐富多彩,他怎麼可能會全部認識呢。但是參孫這裡不同了。雖然他看上去很寒酸,但是他的倉庫卻並不寒酸。工作間後面的房間裡面拉開門,是一個覆蓋兩面牆的儲物櫃,裡面大大小小的礦石,金屬,各種土,木頭讓他看得眼花繚亂。可是聽老師說其實這些並算不上什麼,他的老師那裡的有這個十倍大。而且分類更詳細,種類更全,數量更多。其實他第一個師傅那裡也有一個類似的倉庫,只是並沒有分類,而且礦物的種類並不多,數量卻很龐大。他問過那個師傅那些礦石的用途,師傅只是說喜歡收集這些東西而已。所以僅僅只能算收藏而已。
參孫的工作間則大不相同,每個類別都有些詳細的描述和性狀描述。尤里對於那些稀有礦石也略微了解一些,但是他師傅那裡的藏貨其實並不多,唯一一種比較多的稀有礦石就是精鐵礦,佔了六個格子,那是打造優秀兵器的材料。至於隕鐵,各種隕鐵性狀不同,每種隕鐵的性質並不確定,所以沒有辦法說隕鐵超越了精鐵。然後還有一個魔鐵的格子,魔鐵因為質量比精鐵輕,但是硬度又遠勝精鐵,所以魔鐵兵器並不多見,而且比精鐵武器更勝一籌。但是格子裡面卻是空的。尤里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包裹的礦石一直放在那裡沒有動過。
為了研究每一種金屬的提煉方法和性狀,他取了每一種都溶了一個小的錠。然後對每種金屬單獨的性狀做了一個比較詳細的記錄。後來他翻到師傅的筆記,關於合金的製作方法,他便依照上面的方法開始合成合金。並比對研究。
本質上講精鐵也是一種鐵,只是裡面有一種非常微量且穩定的元素,也算是一種合金。隕鐵也是一種合金,只是裡面混合的東西性質不一,很難確定每一塊隕鐵的用途。魔鐵則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金屬。因為無法得知精鐵和隕鐵其中的元素和構成,所以是無法合成這兩種金屬的。但是一些普通的金屬的組合可以合成巧妙的合金,比如有性狀柔軟有彈性的,有可以記憶型狀的,有的鋒利無比卻極其脆弱的等等。
在實驗合成一種合金的過程中有兩種金屬很硬,熔化成型以後打不動。多次嘗試以後他有點挫敗了。後來他突然想起自己的鎚子,就去拿了換了試試。
他一鎚子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