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彼此折磨

第四十二章 彼此折磨

自從未來的良娣住進東宮后,太子仍是不改往日風流,夜夜宿在別的侍妾那兒,但每一個被寵幸的女子都會在第二日被良娣以不同的理由責罰,或殘或死。

東宮的侍女與太監們紛紛對良娣生出一絲畏懼,但同時又感到困惑不已,因為太子對這位良娣的所作所為僅僅付諸一笑,從不過問,只是嚴令不許將東宮之事外傳。

太子每日都會準時與良娣一同用午膳,時不時的賞賜些稀罕的物件供良娣解悶,人人都看得出太子對良娣的寵愛與縱容,但奇怪的是,太子從不在良娣那兒留宿。

「良娣,殿下差人來說,王急招殿下去書房商議政事,晚點過來。」侍女文兒走進來,小心翼翼的說道。

綰罌慵懶的躺在貴妃椅上隨意的翻了頁書,淡淡問道:「昨晚是誰侍寢?」

「是徐侍妾。」文兒如實答道。

「叫她過來用膳。」綰罌淡淡吩咐道。

「是。」文兒立馬去徐侍妾的住處請人了,路上暗自為徐侍妾惋惜了下。徐侍妾長得有幾分姿色,是屬於那種嬌柔純凈的美人,以前在東宮裡,她算是最得寵的。

徐侍妾來了后畢恭畢敬的站在前殿耐心的等候著。

文兒走進內室,輕聲說道:「良娣,徐侍妾到了,正在前殿等候。」

綰罌淡淡的「恩」了聲,繼續翻看著手裡的書。

文兒偷偷抬頭看了眼綰罌,不敢多言。

不知不覺過了大半個時辰,綰罌放下書,有些疲累的動了動手腕。

文兒機靈的上前為綰罌輕輕按摩著肩膀。

前殿的徐侍妾仍是畢恭畢敬的站著,按位分良娣僅次於太子妃,如今東宮並未冊立太子妃,良娣暫且是東宮的女主人,按規矩不得良娣恩准召見,她們這等無名無分的侍妾只能在前殿乾等著,不能坐,也不能擅自退下,徐侍妾的臉上雖然未見一絲不滿,只是掩在衣袖裡的雙手早已緊緊握成了拳頭。

這時,不遠處傳來侍女參見太子的聲響。

徐侍妾眼眸一亮,一抹算計從眼裡一閃而過。

「你怎麼在這裡?」夜少絕見到徐侍妾后問道。

徐侍妾艱難的挪動著腳步,轉身屈膝對夜少絕行了禮,柔聲答道:「良娣姐姐喚奴婢過來一同用膳。」

「起來吧。」夜少絕輕輕一笑。

「謝殿下。」徐侍妾剛想起身,但站得久了腳開始發麻,一個不小心跌在了地上,好在夜少絕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才沒摔疼。

徐侍妾輕聲細語的說道:「多謝殿下。」

夜少絕內心瞭然的問道:「等很久了吧?」

「沒有,奴婢剛到不久。奴婢與良娣姐姐身份懸殊,就算多等會兒也是應該的。」徐侍妾柔柔弱弱的說道,眼眶裡含著淚花,像極了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卻又不敢說出來,這幅溫柔無辜的樣子怕是哪個男人見了都會生出幾分憐惜。

果然,夜少絕溫柔的扶起她后,邪魅的在她耳邊說了句:「你如此懂事,本宮很喜歡。」

徐侍妾頓時面色微紅的低下了頭,嬌羞的輕輕一笑。

此刻,文兒從內殿走出來,面色尷尬的輕輕咳了聲道:「殿下,良娣請您進去。」

夜少絕鬆開了徐侍妾,心情不錯的走進了內殿,見綰罌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著,便關心的問道:「不舒服嗎?」

綰罌慵懶的睜開杏眸,神色不悅的說道:「你似乎心情不錯,想必徐侍妾是個難得的美人吧?」

「再美也沒有本宮的綰兒美。」夜少絕牽著她的手一同走出內殿。

徐侍妾見二人舉止親密,心有不甘的暗自隱忍著,但臉上依舊掛著柔和的笑容,禮數謙卑周到,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整個用膳期間,徐侍妾雖是坐在夜少絕的身旁,但夜少絕的目光始終都在綰罌的身上。

綰罌親自為夜少絕倒了杯酒,嫣然笑道:「這是我為你親手調製的酒。」

夜少絕端起酒杯,一股濃郁的酒香飄入鼻間,他邪魅的一笑,轉頭對徐侍妾溫柔的說道:「綰兒調的酒向來不錯,這杯酒本宮賜你了。」

徐侍妾見此,高興的接過夜少絕手裡的酒杯飲下。

「多謝殿下,良娣姐姐的酒真好喝。」趁夜少絕不注意,她暗中向綰罌遞了個得意的眼神。

沒多久,徐侍妾面色痛苦的吐出一口黑血,她不敢置信的盯著綰罌說道:「酒......酒有毒......」

徐侍妾像抓著救命稻草似的緊抓著夜少絕的手臂懇求道:「殿下,救我......」

夜少絕冷眼旁觀著,並不打算救徐侍妾。

不到片刻,徐侍妾毒發身亡了,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夜少絕命人進來拖走了徐侍妾的屍體。

綰罌詭異的一笑,起身走進了內殿。

夜少絕神色複雜的問道:「你明知殺不了本宮,為何還要調製那壺毒酒?」

綰罌一臉自信的說道:「你愛我,不是嗎?」

聞言,夜少絕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綰罌轉過身,目光緊緊鎖住他,絕情的說道:「你無須否認,你的眼神騙不了我。我雖然殺不了你,但我要你永遠記住我恨你。怎麼樣?時刻防著被所愛的女人毒死的滋味如何?」

夜少絕眼露怒氣的邪魅一笑:「不如從今晚起,本宮日日留宿在你這兒,如何?」

綰罌一臉妖媚的笑著問道:「你知道我為何要把你寵幸過的女人都殺了嗎?」

夜少絕冷哼一聲道:「本宮可不會相信你是在吃醋。」

「當然不是。因為我愛易少默。既然無法阻止你用他的身體去碰別的女人,那我只能把那些女人都殺了。」她輕聲答道。

夜少絕猛地起身走至她面前,右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震怒道:「你還愛他?」

綰罌一臉坦然的承認道:「是,我愛他。」

「你在激怒本宮。不怕本宮殺了你?」夜少絕憤怒的問道。

「你不會。」她笑著的說道。

夜少絕眼眸深邃的對上她篤定的目光,下一瞬鬆開了她。

「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答應你忘了他,永遠不在你面前提起他,但同時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綰罌冷靜的談判道。

聞言,夜少絕當即有了幾分興趣:「你要什麼?」

「我要做太子妃。」綰罌意味深長的答道。

夜少絕當即果斷的拒絕道:「你不適合,這輩子你都是本宮的良娣。」

「區區一個太子妃之位,太子殿下就捨不得了?」綰罌輕笑著問道。

「本宮可以寵你,縱容你做任何事,但前提是你不會威脅到本宮的江山。」

「我的內力已被你封住,何況我只是一介女子,有何威脅?」

「太子妃是未來的王后,而每一朝王后都有議政的權利。綰兒,你想做的事瞞不了本宮。」夜少絕冷言警告道。

「你若不讓我做太子妃,我便日日在你面前提起他。我要你每一刻都記住你愛的女人永遠愛著別的男人。」綰罌滿眼怨恨的威脅道。

「隨你。」夜少絕掩去眼裡轉瞬即逝的心痛,迅速離開了。

「夜少絕,你這輩子都得不到我的愛,終有一天你會死在我的手裡。哈哈哈......」綰罌絕情的大笑著。

文兒見夜少絕怒氣沖沖的離去,又聽見殿內傳來綰罌詭異的笑聲,一時之間心生畏懼,不敢貿然進去,更不敢將她所聽見的話泄露出去半個字。

夜少絕離開後去了塵王府邀夜文塵一塊兒喝酒。

夜文塵見他一個勁的喝酒,便知道他心情不好。

「有心事?」夜文塵擔憂的問道。

「沒有。」夜少絕淡淡答道。

「你我是兄弟,你用不著瞞我,和她有關吧?」

聞言,夜少絕不甘心的說道:「不就是一個女人,我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總有一天我會忘了她。」

夜文塵眼露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再無情的人碰到感情的事都會心不由己,我也曾以為我能忘了她,可我做不到。」

「你還愛著那個女人?」夜少絕替他不值的問道。

夜文塵眼露深深的痛心:「她死了,我的心也跟著死了。我永遠都記得初遇她時,她一襲白衣坐在杏花樹下撫琴的模樣。」

夜少絕最見不得他這幅樣子,揪著他的衣領,大聲吼道:「你別忘了,那都是她事先設計好的,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接近你,嫁給你,她就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夜文塵自嘲的一笑:「是,她不愛我,也不愛任何人,她只愛她自己。她死了,我卻依舊愛她。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當年我沒有親手殺了她,現在的我是不是會好受些,至少她還活著,我還能經常見到她。」

夜少絕鬆開了他,端起酒杯仰頭喝下,腦海里不禁浮現出綰罌嫵媚的笑顏,他狠狠砸了酒杯:「她到底有什麼好?」

這句話是在問夜文塵,也是在問他自己。

她不過是一個離經叛道的魔女,他為何會愛上她?

夜文塵惆悵的嘆了口氣:「放手吧。你們在一起只會彼此折磨,傷害了她,也傷了你自己,成全她與默,對你對她都好,一旦默醒來,你若是壓制不住他的靈魂,你想過後果嗎?他萬一為了她拋棄了與我們之間的情誼,我們的勝算本就不大,要是因此影響了父王的計劃,你想過王室的安危嗎?」

「我不會放手,她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夜少絕一拳重重的砸在桌上,深邃的眼眸里閃爍的是深不見底的恨與愛。

愛與恨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最折磨人的不是愛,也不是恨,而是愛與恨並存。

當夜少絕想好好愛她的時候,她的所作所為無不激起了他內心的恨,可當他決定恨她,好好折磨她的時候,他卻又心生不忍與痛苦,因為他折磨她的同時也折磨了自己。

他愛她,卻又恨著她,他恨她不愛他,恨她愛著另一個自己。

而她呢?她就真的還能一如既往的愛著易少默嗎?

此刻,誰也不知道她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誰也無法預知她將做出什麼事,但這樣複雜的命運糾葛已經註定了他們三個人很難得到圓滿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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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媚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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