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1個意外

楚牧把回鄉下的想法說了之後，爺爺和小棠都很高興。

在城市裡待久了，總想著回老家看看。如不是要照顧兄妹倆，老爺子早就有回鄉下的打算了。如今孫子主動提起，他自然很高興。

於是三人說好，高考完的第二天便起身回鄉下去。

考完最後一個科目，楚牧與林清音一起走出了學校，他們的中學時代由此結束了。

「明天幾點的車？」林清音問。

「早上7點。」

「可惜不能去送你了，明天我就要去上海了。我媽說反正要在那邊念大學，正好我爸爸正好也在那邊，不如趁早過去熟悉一下環境。」

「也好，那我們到時候交大見。」

「嗯，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

兩人相互祝福，然後分別。

只是楚牧如何也想不到，這會是兩人此生的訣別。

彷彿是冥冥之中早已經註定，林清音的意外與爺爺的意外是在同一時間發生。

當三人好不容易終於回到了鄉下的老房子，楚牧不安的心稍稍放下了心。

查詢到高考分數那一天，748分的成績震驚了所有人，唯一扣掉的兩分也是楚牧故意寫錯了一道選擇題造成的。

楚牧對此內心並無太大波瀾，這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心裡想的是，在這鄉村裡再也不用擔心會發生車禍，這才是最重要的。

而似乎上天給你什麼，總會讓你付出些什麼，哪怕你是自帶系統的主角。

過了一段閑暇時光，第一個噩耗是收到交大錄取通知書的那個下午降臨的。

爺爺與同村的兩個老人一起去河邊釣魚去了，收到通知書的時候正好兄妹兩人在家裡。

「哥，你也太牛了。走我們快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爺爺去。」楚小棠對著錄取通知書手舞足蹈，不知道的以為高考的是她。

剛準備出門，同村的張叔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對兩人道：「你們快跟我來，你們爺爺快不行了。」

「我爺爺怎麼了？」楚小棠慌忙問道。

「聽說是釣魚的時候不小心扎進河裡去了。」

一道閃電瞬間擊中了楚牧，難道冥冥之中一切宿命早已經註定。

即使老天給了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也沒有辦法改變既定的事實？

「爺爺他現在在哪？」

「已經送醫院了。」

兄妹兩人不知該怎麼辦，像兩個傀儡一般被張叔拖著進了他的麵包車裡。

「哥，爺爺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楚牧只是緊緊握著她的手，重複道：「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心裡卻忍不住的往更壞的方向想著：「爺爺出了事，那麼妹妹與自己是否也會遭遇不同的變故呢？」

「不，這只是個意外，一定不會有事的。」

楚牧儘力說服心中那個不受控制的自己。

這是意外！這是意外！這是意外！

來到醫院，送爺爺來的二叔迎上去說道：「老爺子現在在急救室。」

幾人坐在急救室門外的等候椅上，時間在兄妹兩人忐忑不安的心情中一秒一秒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終於被打開。

主治醫生脫下口罩搖了搖頭，二叔先進去看望了一下爺爺。

幾分鐘以後，二叔默默走了出來吩咐兄妹兩人進到了急救室里。

爺爺笑著招呼兩人在病床邊坐下,有氣無力的說道：「可惜今天爺爺釣的那條魚讓它給跑了，不然把它做成糖醋魚小牧肯定喜歡吃。」

「爺爺，以後我再也不吃糖醋魚了，你以後不要再去釣魚了。」

楚牧聽著頓時哭出了聲，冥冥之中他覺得是自己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楚小棠將那張錄取通知書打開遞到爺爺面前道：「爺爺你看，哥哥收到交通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了。您一定要趕緊好起來，我也一定會考上交通大學，您說過要看著我們兄妹倆考上大學的。」

爺爺欣慰的笑笑道：「好，好，爺爺相信小牧能做到的小棠一定也會做到。只是估計爺爺是看不到了。」

聽著爺爺越發虛弱的聲音，兄妹兩人哭的更加傷心起來。

「小牧小棠，不許哭，爺爺有幾件事要和你們說。」

兄妹兩人強忍著眼淚，趴在病床邊怔怔的看著爺爺。

「小牧，爺爺知道你一直是個不用別人操心的好孩子。之前你問爺爺你沒有考好怎麼辦，其實人生就是一直在接受與選擇。」

「有時候我們做了對的選擇，有時候我們也註定會選擇錯誤的答案。沒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孩子，爺爺希望你以後的生活是與自己熱愛的一切在一起。」

楚牧點點頭。

「小棠，你聰明淘氣任性，以後你一定要聽哥哥的話。還有一件事，本來不該現在告訴你，只怕現在不說以後是沒機會了。」

「你們並不是親兄妹！」

楚牧楚小棠聽了紛紛愣在原地。

「十八年前，小牧的爸爸一天下班回來的路上撿到的你。小棠也是小牧爸爸給你取的名字，你脖子上那塊玉是你親生父母留給你唯一的東西。」

楚小棠以前還好奇為何自己有玉哥哥卻沒有，原來自己是那個被拋棄的人。

爺爺的聲音越發的虛弱，他將楚牧的手輕輕搭在楚小棠的手之上，交代道：「好好照顧小棠。」

說完爺爺安詳的閉上了眼睛，彷彿是進入了夢鄉里。

兄妹兩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接下來葬禮相關的事情都是由二叔操辦著。

葬禮之後，這裡再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與二叔之家簡單聊了幾句，兄妹兩人知道，該回家了。

臨別之際，二叔交代道：「如果在城裡待不下去了就把房子賣了回來，叔叔家就是你們家。」

二叔知道兩個孩子獨自在城市裡生活肯定不容易，奈何自己一直在村裡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對於他而言，賣掉城裡房子未必是一件壞事。

「房子是爸爸媽媽就給我們的，我們不會賣的，叔叔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棠的。」

二叔聽了也不再說什麼，只交代道：「以後有時間多回來看看。」

「嗯，二叔再見。」

回到家，面對熟悉的家裡，兩人突然感覺到少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