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為是終點，原來是起點

吃飯的時候孫姨以為張龍越不好意思，就不停夾。

張龍越也不挑，碗裡面有什麼就吃什麼，弄得最後足夠五六個人的飯菜全部吃完。

孫姨還想去做飯菜，王叔趕緊攔著她說：「你夾了多少，我大侄子就吃多少那是給你面子，再吃胃都要漲破了。」

孫姨才反應回來，敢情張龍越是硬撐，不好意思地笑笑，收拾碗筷洗澡去了。

張龍越走到陽台邊對王叔伸出一個勝利的手勢，王叔知道這個，拿著煙也來到陽台。

當張龍越抽到第二口的時候出聲了：「這個事情也是一報還一報，輪到我被報應了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當然你妻子也一樣」。

王副區長，連忙說：「謝謝山神爺，謝謝山神爺。」

正當張龍越抽著煙看著遠處出神的時候，王副區長已經小心翼翼地退到外面，坐在沙發，拿起報紙假裝在看報，他可是知道自己老婆洗澡的時間，算算也差不多了。

王副區長剛坐好，孫姨就走了出來。

孫姨沒看到張龍越，然後發現陽台有煙飄進來，走出去一看，這個臭小子，拿起雞毛撣，打在那小子後背上。

「看你不學好，看你抽煙，趕緊去洗澡睡覺。」

鬧騰了一夜，早上張龍越起床，發現了留給自己的早餐，本來是不想吃的，想到不吃又會被孫姨疼愛，硬著頭皮吃完了。

神龕上有12炷香，還不錯。張龍越兜裡面還有從顧老頭那裡敲詐的幾百塊，出門搭車回了越龍山。

回到山神廟前，運轉功體，敕令飛到廟的上方。山神廟混亂的神光，慢慢按照一定的規律流轉起來，穩定后，神像激射出數道人影，正是被吸住的四人。

四人身穿山神神像的服飾，來到少年面前。兩個小娃娃已經滿山瘋跑，山神娘娘走到兩人跟前，微皺眉頭。

「這到底怎麼回事。」

年長山神答道：「看來這就是上面說的入凡了。我這幾天仔細看過敕令，研究出來了一些規律。越龍山我們是不能離開的。」

「至於他，或者說是我，要想真正掙脫越龍山的束縛，只有他的功體在山下修鍊到和我一樣，神魂才能再次合一。」山神本體對張龍越說：「你在山上只能修法，人在山上是不能壯大神魂的。你如果要修鍊到我現在的修為，得在山下尋找機緣。」

張龍越聽到此處，已經心亂如麻：這不是比重生前更難了。在凡間生活，還得修鍊，下了山就是戰力五的渣渣。

正當張龍越胡思亂想的時候，山神廟神光流轉開始混亂，從神像出來的四人身形開始不穩，被吸回神像，張龍越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不要呆在山上，山下才是你的機緣。」

赦令返回手中，裡面記錄的香火供奉已經歸零。張龍越只能施展功法瞬間來到山門前，看著出山的路，這一腳踏出，就是凡人了。自己無處可去。大半夜地走在路上，渾渾噩噩，不知不覺又走回副區長的小區。

孫姨剛下班回來一臉疲憊的大侄子，就這樣領著雙眼無神的張龍越回了家。

正在書房工作的王叔聽到有人回來，探頭出門一看，老婆居然又把張龍越帶回家中。不過張龍越的神情可不太正常啊。

這幾天張龍越像被抽去靈魂的一樣，每天吃飯然後坐在陽台看越龍山就是一天。

晚上被孫姨拖回房間也不反抗。

到了周五夜晚，孫姨終於是忍不住了，走到書房和王叔商量起來：「你這大侄子這樣下去可不行，這不是自閉症嗎？和教科書一模一樣，我真的沒見過一個人能自閉成這樣的。」

王叔也嘆了口氣，他是知道那位爺的身份。

「這樣吧，明天是十五，顧大師會在山神廟為人解簽，明天帶上我大侄，去給顧大師看看。」

這天顧老頭早早就上了越龍山，點上六柱香后，就坐在廟祝的凳子上，等香客到來。

山神廟位置偏僻，雖然前段時間地方電視台雖有過報道，當地人根本就沒看，所以也沒有什麼宣傳效果。

何況連顧老頭和副區長有閱歷的人都不知道有這座廟，其他人就更少了。

今天是第一天，顧老頭裝出道骨仙風的架勢，卻一個人都等不到。

顧老頭哀嘆：「一個有真神的廟沒人拜祭，沒神的廟卻是香火不斷，唉，這世道變了。」

顧老頭看到小路人影幢幢，還以為來香客了，趕緊整了整衣冠，收斂心神。

看到原來是副區長兩夫妻，正帶著張龍越過來呢。

兩夫妻沒有馬上和顧老頭寒暄幾句，徑直來到香爐前，焚香禱告。

張龍越沒有兩人攙扶，直接鑽進供桌底下，不再出來。

夫婦二人看見了也覺得更方便談話，就和顧老頭說起了近況。

那顧老頭年歲本來就高，聽完后，臉上的皺紋皺得更深了，也是沉思不語。

山風徐徐，三人靜坐無語，期間孫姨到供桌底下想拉張龍越回家，發現張龍越像石頭一樣，無論怎麼拉扯都紋絲不動。看天色已晚，無奈，只得和老公先回去了。

臨別前，他們囑咐顧老頭照顧張龍越一二。

顧老頭還在沉思，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他早上進山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功力稍微有了增加，猜到應該是與這座山的山神有關，所以在山上能得到山神庇佑。

再看到張龍越的面相時，覺察到似乎面有死志，自己又不知如何下手。

他開始聯想起自己與這位山神爺初次遇見的經歷，似乎有所感悟。

顧老頭於是站起身來，運起真元，念起詩來：「一花一草一風景，一山一石一山神。」

顧老頭本來就沒多少修為，又年紀太大，這一句已經用完了法力。

詩句傳入張龍越耳中，他喃喃道：「一，一，一。」

張龍越這樣不停地念著。驚覺，這是讖語。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現在的狀況不是上天的刁難，正是符合道之真理。

躺在供桌底下的張龍越，慢慢地爬了出來，走出廟門，對著市區方向吐出一口濁氣。

張龍越凌空飛起，右手一翻，太一五行劍，左手兩儀四象葫蘆。揮動寶劍向山下揮出道道罡風，接著祭起葫蘆，葫蘆噴出紫青二氣，從市區看到越龍山上彷彿看到仙雲籠罩著越龍山的山頂。

因為突起的狂風，以為要下大雨要收衣服的孫姨看到了遠處越龍山的異象，趕緊從書房拽出正在書房看書的老公。

王叔也看到了這種千年難遇的奇景，想起之前的縣誌。據說正是因為這樣，千年前才會在山頂修建山神廟，現在的奇景和古縣誌描述的一模一樣。

王叔心裡暗笑：原來現在才是真正接任山神位置，之前還真的被那臭小子唬住了。不過出現這種情況了，那臭小子應該是沒事了吧，應該也不會再回來住了。

這時門鈴響了。孫姨透過貓眼，趕緊打開門，朝屋裡喊道：「喂，死鬼，你大侄子回來了。」

王叔心想，說曹操，曹操就來了。

張龍越問孫姨：「還有熱水嗎？那個王叔，別干太晚了。」張龍越自己回房間取好衣服，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