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只因人老便多情（10）

「我聽說戰神要大婚，是與花神的花神仙子，我還真是沒想到戰神是如此的痴情，他哪怕分一點點情分給我，我都不會這麼恨他，」提蓮兒的笑容慘淡，「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孩子嗎？其他的妃嬪甚至是那些不受寵，都可以有子嗣，可唯獨我，他卻是那麼的防著。」

「你們之間的事我並不想知道，還請你離開，你打擾他睡覺了，」紫檀淡漠的說著。

「他?」提蓮兒湊近瞄了一眼，「原來是他呀，我一直知道你們倆之間肯定不簡單，可就算你心裡沒有戰神，他卻是那麼的寬宏大量。我看他已經死了，你還守著他做什麼？」

「這用不著你費心，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想糾纏其中，等我陪伴了他，我就會尋找他的下一世。」

「其實你也挺可憐的，」提蓮兒突然發出這麼一句感慨，「不如我替你嫁給他可好？」

「什麼意思？」紫檀覺得古怪。

「當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不是想娶你嗎？而我又想嫁他，哼，我倒想知道，等他掀下我蓋頭的那一刻發現是我，他的臉色會不會很好看。」

紫檀皺眉，「你為什麼要幫我？」

「幫你?你哪裡看出我是幫你了？我只是想打破他的夢罷了，但也許，只是想認清楚他的真面目。」

後面的話，紫檀就聽不清楚了。她看著魔一樣的女子陷入了瘋狂。心裡嘆息道，「情之一字，總是難解的題。而受傷最多的，總是女子吧。」

她將隨風的屍體掩埋，用仙術封印好，這樣颳風下雨，他就不會害怕了。

她去了一趟地獄，輪迴之人必經的道路，她向孟婆詢問是否見過一個男子經過。

孟婆答:「這來來回回的，不知走了多少人，仙子詢問的是哪一位呀？」

「他叫落隨風，冷淡卻溫柔，偉岸而健碩，您可知道？」紫檀一時間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完全的描述出他的模樣，他輪廓如此清晰，清晰到融入了自己的心裡，卻又如此模糊，模糊到不知該如何描述。

「仙子，我這老眼昏花，也認不清誰來過，不如你去問問閻王，查查生死簿吧！」孟婆建議道。

紫檀謝過孟婆后，立即去找了閻王。閻王聽聞來意，不禁皺眉道，「隨風？黑白無常，你們可有抓過此鬼？」

一白一黑兩個小鬼左右看看，都說不知。

「那可否請閻王借生死簿一觀?」紫檀請求道。

「你即使是仙子，也沒有私自僭越的道理。不可不可，」閻王立即拒絕。

紫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前世我欠了隨風的恩情，此世必要報答的。若閻王不肯告知隨風的下落，我只能在此長跪不起。」

兩小鬼面面相覷，也都看著閻羅。

「那你便跪著吧，」閻王倒要看看她的恆心有多久。

天宮，王母娘娘與天帝閑聊時，便談起了戰神和花神的婚事。

「你說花神來求情，不想嫁與戰神？」天地做媒，本是一樁好事，可若是傳出強婚論嫁的消息，對天宮還是有損顏面的。

王母娘娘嘆氣，「是啊，我這侄女性子倔強，她母親走得早，花宮的重擔都交付在她一個人身上。我也心疼她，希望能找個好歸宿。」

「戰神不僅相貌非凡，有勇有謀，他還是我天帝獨子，她嫁過來還能虧待了她不成？而且此事已經在六界傳開，你讓我如何反悔？」天帝有些不高興了。

王母娘娘知道他的脾氣，平時一些小事他會遷就著她，可真正的關乎顏面的大事，他是從來不會聽她的。

小蓉看著被送進花宮來的大大小小的聘禮，也沒有辦法拒絕，只好祈求花神儘快歸來。

好像是聽到了她的禱告，花神紫檀終於歸來了。

她穿著一身紅衫羅裙，翩翩纖纖，裊裊若若。小蓉看得呆了，「紫檀仙子，你？」

平日里紫檀的打扮都很簡單樸素，從來沒有這麼張揚魅惑。紫檀的笑容也不像往常的平靜典雅，倒多了幾分驕傲和陰寒之氣。

小蓉有些冷，打著哆嗦。

「還愣著做什麼？把這些聘禮收好了，」紫檀的吩咐讓小蓉如夢初醒，點頭應是。

婚禮很快就開始了，小蓉在一旁幫紫檀仙子打扮，「紫檀仙子，這身鳳冠霞帔，比人間的婚服還要美。」

看著自己的衣服，化身紫檀的提蓮兒，也這麼覺得。

「這還是我第一次穿鳳冠霞帔呢，」在人間的時候，她是作為妾送過來的，連個正式的儀式都沒有。如今這樣的排場是她夢寐以求的，可實際上並不是為她單獨準備的。

她現在的心理很複雜，像是酸澀，又像是在東西即將毀滅之前的激動和釋然。

坐在花轎里，如真如夢。提蓮兒的心裡隨著轎子的起伏一上一下，這就是做新娘子的感覺吧！她即將嫁給自己愛了多年的人，與他夫妻對拜，然後呢，她就沒有任何遺憾了。

轎子終於停了下來，一隻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那雙手修長有力，只是看見了她的手，她就已經心跳不止了。

「檀兒，拉著我的手，」戰神寒水恪用命令的口氣對她說。

可即使是這樣的命令語氣，也是她未曾聽過的。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著，但她仍是彎起了唇邊的笑容。就讓她再任性最後一次吧，緊接著她父王的軍隊，馬上就會踏平這裡。

他牽住了她的手，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在他的臂彎里，她像一個天真的小女孩，這種幸福夾雜著痛苦讓她失去了最後的力氣，歪在他的肩窩處，狠狠嗅著屬於他的男性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耳邊才浮現眾賓客的笑鬧聲。充滿祝福的話語此起彼伏，她一度以為，這真的是他們的婚禮。

她被輕輕放下，卻聽到耳畔熟悉的聲音。

「沒想到，你真的肯嫁給我。我以為你恨死我了，但是，你知道嗎？我真的很開心。今天的你是如此的乖順，檀兒，我會對你好的，」戰神寒水恪溫柔的磁性嗓音像是編織的一張情網，緊緊的將提蓮兒的心包裹了起來。

提蓮兒的淚水還是情不自禁的流落了下來，她早就知道這個人對她是無情的，現在好了，她的幻想終於完全被打破了。

「你不可以嫁給他，紫檀，」從外面衝進來一個人，那個人像是一道強勁的風，讓眾人皆猝不及防。

「風神，如果你是來參加我的婚禮的，我很開心。但如果你是來搞破壞的，很抱歉，請你離開」戰神此時的聲音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