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醫院
你有沒有想過人類近代提出的不確定性原理其實具有著不局限於物理學的普適性:你認知中的世界越清晰,你所篤定的事物越多,那麼超出你認知之外的東西只會更多,更讓人難以接受,那些隱藏在你視線之外的未知事物其實都在興奮地等待著你的觀察致使他們退出疊加態
...
2022年,9月5日
「聽說這裡十多年前還是一個監獄來著,專門關押那些精神有問題的罪犯,沒想到近幾年搖身一變成了精神病院,病患的康復率還不低。」
「很不錯的精神療養院,聽說是全網零差評呢!」
「據傳這裡之前關押著一位特殊的病人,會吸人血!那段時間院里消失了好幾個護工。也不知道現在這個病人還在不在。」
這是維極百科上關於渝城精神衛生中心附屬醫院的評論頁面,凌司寅快速掃過所有評論,記下了自己覺得關鍵的信息。
凌司寅是渝城大學應用心理學專業大二的學生,明天系裡組織學生去精神病院給真實的病人做臨床心理評估。凌司寅現在調查的醫院當然就是明天學校一行人的目的地,然而調查的原因卻並非他對完成學院的指標過於專註,而是這次要去的醫院恰好是自己的父親在被捲入那次事件神秘失蹤前曾去過的地方。
「父親大概是在那個地方給我留下了什麼線索吧,不然怎麼可能讓媽媽直至今天才告訴我他曾去過那...」
敲門聲打斷了凌司寅的思緒「小寅,我進來了哈。」來人是凌司寅的母親戴嫻楨,10年前丈夫失蹤后就獨自擔起了撫養凌司寅的義務,自己渝城政府公務員的工作還有丈夫留下來的財產,母子二人的生活過得也算從容。
「還在看這個呢,怪我就不該給你說,趕緊吃了水果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媽,你想想看是不是還有什麼細節遺漏,我爸他怎麼能知道我未來有一天會去這個醫院呢,還讓你在我要去之前才告訴我他曾去過那。」凌司寅吃了口水果問道。
「沒了,他那天走得很匆忙。你可別鑽牛角尖啊,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不要去做什麼讓媽媽擔心的事情,現在這個世界是變得越來越危險了。」
「知道了媽,我有分寸的。」
母親走後凌司寅打開了手機查看是否有未讀消息,他曾在考上大學后建立了一個微信情感類公眾號,專門為一些遇到心理問題的網友做付費心理諮詢,憑藉著名牌大學的名頭和個人不俗的業務能力,賺的錢也不算少。
雖然自己並不存在經濟壓力,但凌司寅覺得這樣能夠加深自己對人性的把控,父親心理學教授的身份一直影響著凌司寅,而他也從小就表現出對心理學極大的興趣和天賦。自從父親失蹤之後,凌司寅偶爾會經歷意識斷片,弄清這個癥狀的來由也是他學習心理學的主要動機。
就在這時,微信收到了未讀消息,是同班同學周逸雪發來的。對於這位無論容貌還是身材都艷壓全院女生的同學,凌司寅少見地表現出無奈,當初周逸雪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得知了自己在做心理諮詢,就主動了過來加了微信,時不時地就會找自己諮詢各種問題,還打著同班同學的名義白剽,關鍵她每次問的問題都頗有深度,讓凌司寅難以拒絕。
兩人的關係也在這一來二去中熟稔起來,只是從小就受到父親理性的熏陶、周逸雪的美貌也難以讓凌司寅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就是了。
「明天你也要去學校組織的外出實習嗎?」
「是的。」凌司寅出於禮貌回復。
「目前這個情況,世界各地到處都有人神秘失蹤,學校還敢搞這種危險行為!不如明天和我留在學校圖書館吧,我還有問題問你呢。」
凌司寅搞不清對方是在關心自己還是另有所圖,想了想還是打字道「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過了一會手機傳來消息「行吧,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能讓你這種散漫的性子都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想必會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嘻嘻。」
凌司寅沒有再回復,心裡想著「論散漫可沒人比得過你...」,大學2年周逸雪都沒怎麼來上過課,日常言語間也會不自覺地表露出對學校甚至人類社會規則的漠視,奇怪的是院里的導師們卻從沒對周逸雪不來上課的事有過微詞。凌司寅心想這妮子可能是哪個財閥家族的大小姐吧,不過這跟自己沒啥關係,別妨礙到我就行了。
因為住的地方離學校很近,凌司寅是班裡唯二的走讀生,準備好第二天要帶的東西后就早早睡下了。
時間來到第二天早上,凌司寅踩著點到達了集合的地方,坐上了學校的大巴。周逸雪則是遲到了5分鐘才到,本想直接坐到凌司寅的旁邊,但看到座位上有人之後也只能作罷,她僅僅是對凌司寅表現出了些興趣,對其他人則是冰山作態,基本不曾與其他同學甚至老師有過交流。
大巴車開始發動,坐在凌司寅旁邊的同學叫劉嘉皓,是個嘴碎的胖子,開學時與凌司寅分到同一個寢室,只是凌司寅住了一段時間就走讀了。
「剛剛我看班花好像想過來挨著你坐呢,要不我讓他吧寅哥,我不是那種沒眼力見的。」胖子面色尷尬說道。
「沒有的事,你看錯了,好好坐著吧,這次課外作業不懂的你問我。」
「好嘞,寅哥牛批!」
凌司寅熟諳心理學,同學們的關係處得自然不會差,加之平時出手大方、長相白凈衣品也不錯,在班級中的人氣並不算低,只是平時大多時間都在看書和調查父親的蹤跡,鮮少參加同學之間的交際活動,讓人感覺有些疏離感。
大巴車很快到達了目的地,眼前的精神病院應該是經過了不小的翻修,看起來像是一座歐式莊園,裝潢用了較多的暖色調,想來是為了讓病患有一種溫馨感,只是周遭斑駁的圍牆和掛著電網的護欄在提醒著人們這裡並不像看著這麼簡單。
凌司寅在到達后沒有急著進入,而是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記下各個窗戶的位置以及出口的方位,「做事之前怎麼準備都不嫌多,特別是要想好退路」這是凌司寅的父親常和他說的。
周逸雪注意到了凌司寅的異常,徑直走到他身邊說道:「怎麼了小寅子,不是說非去這裡不可嘛,怎麼臨了還怕了不成?放心,一座醫院而已,不管裡面有什麼本小姐都會護你周全的。」說著拍了拍凌司寅的背,朝裡面走了去。
凌司寅沒有說話,只是覺得眼前的女生說這話時散發出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來不及多想,他也跟著走了進去。
一路上領頭的醫生介紹著醫院的歷史和各種設施,和尋常的精神病院沒有太大差別,只是個別地方還看得出翻修的痕迹。
讓凌司寅覺得違和的地方在於:這裡的病患表現處於兩個極端,有些病人即使被關在了房間卻停不下鬧嚷,而有些則是全程沉默、兩眼無神,身旁沒有護工照看卻依舊安靜地獨處;這裡的醫生也很奇怪,極少開口說話,神色緊張,似乎在害怕些什麼東西。
大致記下了醫院的路線圖以及各種房間的位置,凌司寅本想等到自由活動的時間自己去尋找關於父親的線索,突然,前方傳來的一聲慘叫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