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結局(一)
「她拿走了也就拿走,房子賣了也罷,我不那麼在意的…」魏徐言眼中寒光炸裂,恨不得將人挫骨揚灰的恨意,「可是朱芝他們一家的自私小人,得了那麼多,連一方墓地、甚至一台棺木都捨不得給我媽置辦!」
魏徐言神色愈漸瘋狂,朱芝、朱芝…每提到這個名字,他想到的都是他母親沒有入土,或許被火化,骨灰沒人收斂,隨風四散於塵土中,還有朱芝一家三口對他做過的那些不可饒恕的事情!
魏徐言冷笑一聲,望著姜顏西,「你折磨了我哥三年,你以為我的日子比那時的他好了多少?」或許是覺得沒意思了,又像是破罐破摔,魏徐言直接甩出了他內心的真話,「我屢屢跳出來為他說話,你真覺得我是在為他打抱不平嗎?」
「不,不是的。」
「我是想借你的手處理人的!」
「可惜…你的名聲明明傳得兇殘不已,卻沒有順著我的意思發展下去……」
姜顏西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真的讓盛景說中了,魏徐言不斷挑釁顏西,根本不是什麼兄弟情深,而魏徐言的經歷,也怕頗為讓人唏噓,貪心不足蛇吞象,拿了人家這麼多的錢財,卻連後事都不給人辦,難怪說魏徐言後來尋仇直接了結了朱芝一家,因果有報啊!
陽光爬上短促的發梢,魏徐言眸里染上了金點兒,陽光碟機散黑暗,他卻更加陰晴不定,「朱芝他們一家,得了錢后,一雙jian男、女就賦閑在家,坐吃山空。」
「朱芝瘋狂購買奢侈品,學著富家名媛的樣兒,卻根本就是東施效顰,她每買一樣還特意到我面前來炫,生怕我不知道她用的是我媽的錢;男人賭/癮兇猛,一把牌去了幾萬,輸了心情不好我就是他的出氣筒,一頓毒打是輕的,煙頭往我身上摁,火苗朝我身上燒……哦,忘了說朱芝的寶貝兒子。」
「朱芝的寶貝兒子啊…那可真是寶貝,吵鬧著吃食,我就必須給他做,不管多晚、在做什麼,要陪玩我就得陪著,不管多屈辱的遊戲、姿勢,我都得依著他。若是不依…」魏徐言笑得詭異,「那一雙jian男女,就合夥按著我,讓他們的寶貝兒子隨意出氣,然後斷我的飯,我在他們家活得那是連古代的下人都不如!」
魏徐言撩起衣擺,隨處指了指,笑問:「看不見疤痕吧?」他目光幽深地從腹部按至後背,「這些地方,在從前可是疤痕密集地呢,要是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怕是得噁心一晚上。」
「不過,那些恥辱的印記,在我解決完朱芝以後,我就祛了。」
姜顏西秀眉壓了壓,聽到魏徐言說的這些,還真是……心有不適,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如此不要臉的一家人,真是浪費了投胎的機會。
她抿抿唇,問道:「你沒有想過報警處理嗎?」這樣的暴行,法律處理是最合適的方式。
「報警?」魏徐言唇邊劃開譏諷的笑意,「怎麼沒想過呢?我有次成功了啊!警察都到朱芝家門口了。」
姜顏西蹙眉:「那…?」
「朱芝有錢了啊!」魏徐言眼裡閃著陰鬱的光,「有錢能使鬼推磨呢,遭殃的還是我,關上門就是一頓毒打。」
後來啊,那名警察也出了意外。
「……」姜顏西抓了抓額角的頭髮,同情也無奈,只能說造化弄人。她抬眼對上魏徐言的眼眸,再一次試圖解釋:「可是,你母親的事和我們真的沒關係的,魏徐言你先放開我,等真相查出來再說行嗎?」
魏徐言低哼一聲,壞心的拽了拽手中的鐵鏈子。姜顏西差點兒傾倒,手背摩擦滑過地面,她肌膚嬌嫩,瞬間蹭開了皮,灰塵沾著血絲慘不忍睹。
「不是說了,會放開你的,等他來了。」
陽光已經偏移至魏徐言的鼻骨處,他半闔眼眸,眼底瘋狂的神色被陽光掩去不少,顯得恬靜而淡然,但他說出的話卻不似平和,咬著古怪的語調:「至於真相,我才不會信你們呢,你們都是騙子……」
手上傳來痛意,姜顏西眼眸里忍著清靈靈的水光,細細抽氣兒,聲線微抖:「我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我們說的都是事實!」她真不知道魏徐言怎麼生出的這想法,她和盛景曾幾何時騙過他了?
魏徐言搖了搖腿,慢慢悠悠地說,「錄音啊,你一邊追問著我什麼意思,一邊和他在一起,把我當成猴耍一樣。你明明說,看不上他,和你不配,卻都是你們玩我的說辭。」
「最可惡的,莫過於我的好哥哥了…」他說一半兒,停住不說了。
姜顏西莫名地心一顫,裡面包含的意味太多了,可想到盛景,她細眉擰起來,「你發錄音給我的時候,我和盛景還沒有在一起,至於後面的戀情,你也知道我身處娛樂圈,那是迫不得已才隱瞞的。」
「而你,」她微頓,認真道:「盛景他一直很惦記你。」大大大的實話。
「呵…」一聲冷嗤。
「你不信?」姜顏西問。
魏徐言沒有說話,但那副態勢已經足以言明一切。
「那你知道當年,顏…我驕縱狠辣,為什麼沒有順著你的意思對付你、對付朱芝一家?」姜顏西看著他,堅定地說道:「都是因為盛景不惜一切在我面前說情,他為了給你說情,捨去了他唯一留存的一絲尊嚴,任我打罵責罰。」
「可你呢,你目的不純,你以為他不知道嗎?」
「他什麼都知道。」
魏徐言仍舊是弔兒郎當,彷彿沒聽進心上的模樣,他才不會信她的蠱/惑之言呢,誰當真了,誰是傻子。
「包括,」姜顏西手指勾了下,「我片場道具被換、馬車失控、網路輿論等,甚至朱芝一家的死因,他心知肚明,可他和我說,就在昨天晚上,他說他不想讓你出事。」
她定定望著魏徐言,「他的意思是,他會想辦法幫你掩蓋,到所有人都查不出一絲漏洞,你一生安全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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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句落進魏徐言心裡,他心神一震,眸色終究還是有了變化。
只軟和了一瞬,又變得瘋狂。
他毫不憐惜地拽過鐵鏈,姜顏西滿臉灰地被拽到他面前,他雙眸黑作一團,伸手直接掐住那抹白皙纖細的脖頸,「顏大小姐真是會巧言令色,我差點兒就信了。」
「照你說的,你也知道朱芝一家怎麼死的了?」
姜顏西被他掐住脖子,呼吸艱難,臉憋得通紅,根本無法回應魏徐言的話,本能地拽著魏徐言的手。
魏徐言扯扯唇,戾笑流過,手上的力度加了一分,姜顏西小臉逐漸發紫,在陽光下顯得尤為駭人,魏徐言眸底卻閃過隱隱的興奮,「顏大小姐,朱芝一家三口啊,就是這樣,被鎖在病床上,然後…我掐住他們,欣賞他們的恐懼與後悔…」
「哎…」他手一松。
姜顏西剛得到喘氣的機會,那隻手又緊緊地掐了上來。
「就是這樣,絕望之中,給他們一點兒希望,再讓他們絕望。」魏徐言挑著唇角,「耍猴多好玩啊,是吧顏大小姐?」
魏徐言凝著姜顏西嬌俏絕色的小臉,難受讓她光亮的眸子都睜不開,眼角也有濕潤的痕迹,可在她臉上,他沒有看見和朱芝一樣的害怕與悔意,只有生理性的痛苦反應。
他驀然一下甩開手,突然覺得沒意思了。
鉗制的力道鬆開,姜顏西倒在地上猛地咳嗽起來,小手攥著衣領,細嫩的頸項上一圈指印鮮明無比,混著時不時的乾嘔,整個模樣看起來凄慘無比。
「我暫時還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在我『哥』那兒可是個好籌碼呢!」魏徐言轉頭看向台階下,彷彿看見了盛景的影子,他悠悠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們的真情真愛,能到什麼地步……」
姜顏西緩了緩,忍著脖頸處的不適偏頭看他,一向輕軟的聲線啞了下來,她艱澀開口:「你猜猜你母親的那些錢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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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點兒事,來不及碼字,抱歉啦寶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