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細算
既然暫時地要在村裡安心住下,烏小惹便不能不作一些打算,比如說日常的食用油最好能自己產一些,雞油、豬油、羊油、鴨油都是能攢起來的,由此便要發展動物養殖,跟現在的幾戶人家商量一下規模養殖,應是不太困難;又比如狗狗,既然李家的狗生了一窩,那麼村裡至少也有七八條狗了,在亂世他們沒有武器無法自保,訓練好各家的狗倒是不錯的主意,起碼有陌生人來狗狗會叫;還有一些日常的調料想辦法要做出來,醬油是可以自制的,最差也就是大醬味,但卻給菜品增色不少,酒也是可以自制的,又發現了紅蓼,那麼藥酒也是可以製作出來以備不時之需的,有酒就有醋,這樣大部分的調料品就解決了。
還有食物問題,主食是不缺的,雖然口感稍微差了一些,但是仍然可以做的很好吃,連烏小惹都適應良好,也就沒有改變的必要,但是村裡能食用的肉類太少了,山上的動物又太多了。村裡的人只會老老實實種地,挖陷阱抓動物卻是不敢的,只因這時代的山林兇險,如若不是大隊人一同出發,輕易不進山。
但烏小惹不這麼想,她怎麼也是看過一些紀錄片的,猛虎野獸多生長在人跡罕至的地方,人家也有隱私的好不好,他們只要不是在大山深處活動,挖點陷阱逮些動物做吃的也是不錯的,也並不會有危險,只是這動物自然就是竹鼠、小型野豬之類,運氣好可以有野雞、雀兒等作食物,至少能補充點動物蛋白吧。
另一個方面還要養殖一些家畜,雞鴨鵝都是可以放在一起養的,還有兔子,各家各戶都有,必定要發展到一定數目再作宰殺才好。另外如果可以買到幾隻豬也是不錯,但是眼下連挑貨郎都沒了,所以豬是不要想了。指望一下野豬也不錯。
另外,鹽也是個大問題,如果長期不食用鹽,身體肯定要出問題的,現在的鹽是粗鹽中的粗鹽,烏小惹拿來做菜時仔細嘗了一粒,沒嘗出有害的感覺,但是到底是不健康,如果住在海邊就好多了,可以把海水用木炭過濾后曬鹽,但是現在只能吃別人手上買來的鹽,重要的是,鹽特別金貴,現在戰亂更是有市無價。
由於鹽越來越少,那麼用陷阱捕獵動物就十分重要了,任何生物體內都含有一定的鹽分,這也是為什麼有「易子而食」出現,因為吃肉食真的可以補充許多元素。所以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是上山設陷阱了。
如今留下來的人里,沒有一個會狩獵的,烏小惹也不懂,更重要的是,烏小惹接連做了這幾頓飯,直到今日晚飯,才發現物資捉襟見肘,什麼都沒有,只剩下蔬菜,魚也不是那麼好抓取的,現在已經被弄得差不多了,烏小惹絕不想此時此刻就去殺兔子吃,可持續發展才是她想要的啊。
只好晚上烏大哥回來休息的時候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給烏大哥,讓他去籌謀。烏小惹說的直接了當,把利害關係都說明了,烏大哥便凝重地點點頭,準備明天就和村人商議。至於會不會暴露不在烏小惹考慮範圍之內了,因為她覺得還是活下去比較重要。
烏小惹坐在屋內烤著暖暖的火堆,輕聲細語地和烏大哥說著話,小蘿莉也在床上乖巧地側頭聽著,覺得形勢十分嚴峻誒,不過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之前烏小惹一個人憂心忡忡,她本就有些思慮過重,這一下子把話一說開,她也就放鬆了,竟然說著說著靠著床睡著了。
小蘿莉和烏大哥把她扶上床的時候,她隱約清醒了一下,只覺得兩人有那麼一瞬間在篝火的印襯下布滿金光,但也沒有深思,只覺得兩人如同金燦燦的元寶,十分討喜。
迷迷糊糊之間她又在亂想,雖然她感覺這時代對女子並不十分苛刻,但本質來說仍然有差別,比如集議就沒有婦孺參與,如果你是婦孺中的一個,只能隨波逐流、被迫同意。比如李家嬸子就是一個例子,她只有李家嬸子這個身份,沒有自己的名字。比如烏小惹前身,不做農活和沖喜都成為身上的標籤。但好在烏大哥是個拎得清、靠得住的人,他言語不多,卻維護家人,老實勤懇,見識不多但盡能力讓大家過得更好,烏小惹如今也便覺得省事多了。
她其實也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夠好,思緒便停在這裡,徹底睡著了。
次日烏大哥便把烏小惹的想法用自己的話一說,當然是得到村人們的支持,烏大哥便逐漸開始組織村人依次展開各種任務,比如要把各家的狗給訓練起來,開始只是簡單的撿取東西,到後面的撲咬,匍匐靜默。當然並不是每隻狗狗都能做到像軍犬那樣優秀,但在這個條件下也是很棒的了。狗狗的伙食也是魚肉煮飯,加了些烏小惹挑出來的野菜。而且白天的訓練、餵食必須定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由於男人們還要去做更辛苦更累的活,這件事便拜託給十分喜愛狗狗的李家嫂子。
每天清晨便看到她牽著小狗狗進行訓練,直到下午,到了傍晚便換成已經成年的大狗,因為成年的狗各方面的行為模式都是很難改變的,便不在它們身上下太多功夫,只要夠兇猛、忠誠、會認人就足夠了。
李家嬸子一直和烏小惹偷偷取經,卻從沒向任何人透露。她摸不準烏小惹對這些事情的態度,烏家三兄妹在這群人之中的地位已經悄然改變了,從吃食開始,到提出的對村民們好的策略,逐漸被大家接受並隱隱有些以他們為首。
反正年紀相差不大。而且自古英雄出少年。
王杉嫂子則成了烏小惹的秘書性質似的好友,烏小惹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的發展如此奇怪又迅速。其實不難推測,主要是在見識方面,村人喜歡守家待地的生活,有很多人甚至老死都沒離開過村裡。
所以在為人處世上難免不夠大氣,有些畏縮,而烏大哥和小蘿莉在烏小惹的潛移默化中,行事周全穩重,又絲毫不怯場,何時何地都是一副有計劃的派頭,自然得到許多人的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