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渺渺
世有三千,分為上中下三等,人族、妖族、魔族林立於其間,是以稱為三族鼎立。
數萬年前,古族入侵此地,三族強者皆多殞命於此,后修築功德碑林,以承恩情,同藉此來警醒世人。
雲海外境,墮淵——
「十一,十一,……」茫茫大山中,傳來一聲又一聲,不消片刻,就有族人找到了昏倒在地上的十一。
族人迅速圍了上來,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抱著滿身是傷的十一哭了起來,嗚咽聲中帶著不舍……
此地乃是人妖兩界界點,是以有不少人族會前往此處駐紮。
「徐尊者,十一是必死的命格。」眉眼皆白的老者,止不住的咳嗽起來,嘴角處隱隱有血。
老者的對面是一位風華正茂的青年,眼裡滿是陰翳,說明了其現在心情十分不好。
「沒有法子了嗎?」徐尊者第一次露出怒態,這是他的護在手心的嬌嬌啊,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
只見天空上劃過一道白光——
「大妖有請。」行傳者乃是邊域守將,銀白鎧甲上正是一隻翩翩欲飛的白鶴,格外惹眼。
此為妖族守將,怎會來到此處?
徐尊者和老者一頭霧水,人妖兩族近些年來摩擦不斷,一般來說比他們要強的大妖,多半是不待見比自己低的人修。
白鶴青年見二人久久未作回答,臉上還是保持著初來時的一貫清冷。
徐尊者二人最終還是跟青年一起去面見了大妖,密談許久……
那一日似是有鳥血泣哀嚎,久久不散。
三年後——
隱世徐家——
「徐十一,得名渺渺,從今往後徐渺渺是也。」慈祥和藹的老者,望著徐渺渺生出了無限感慨。
座上的青年還在盤算著什麼,並未注意到女童向他走來。
「阿爹,你又在想什麼呢?」徐渺渺揪住徐尊者的衣袍,臉上是大大的疑惑,自從阿娘生了雲啟,阿爹總會發獃,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徐尊者,名鴻儒,號鴻儒先生,是一等一的修鍊奇才,元嬰修為,在十五年前與同宗附屬雲家雲苓結為伴侶,誕下一子一女。
「沒什麼,渺渺。」徐鴻儒將女兒抱起,笑意未達眼底,老者自是注意到了,僅是微微動唇示意——大妖之命,不可違背!
晚間,涼風習習。
將兩個孩子哄睡以後,徐鴻儒退了出去,雲苓迎面走了過來,抱住他小聲啜泣著。
「為何要這般對待我們?」雲苓話語中夾雜著絲絲苦意。
昔年,渺渺生還以後,大妖就傳來命令,要求銷毀一切有關渺渺的物品,而今大妖要毀去的是他們之間的親緣和回憶。
「阿苓,忘了這個孩子吧……」徐鴻儒知曉大妖本領,就算他們不肯送出孩子,大妖也能輕鬆帶走渺渺,更何況他們當年……早就發過誓言,不可違背啊。
徐家夫婦曾經以為第一個孩子要仙逝的時候,是大妖給予他們希望——而現在不過是大妖要取走這份奇迹。
過了半年,徐鴻儒帶著渺渺離開了徐家,前往大妖指定地點。
那裡團團圍坐著不少妖修,大妖處在正中央,身著火紅羽衣,很是亮眼。
徐鴻儒將孩子遞給了大妖,大妖道一聲謝,而後丟給他一枚孕靈果。
「以後不要在想渺渺了,她不再是你的孩子,孕靈果不用我多說,你也清楚。」而後大妖化形,將徐渺渺固定在他身上,便徑直飛走了。
約過半旬左右,徐渺渺身上的禁制被破開,連同血緣也被一一斬斷,徐家夫婦痛苦不已,也寄希望於渺渺自身——她有極佳資質,只要她能飛升上來,就定有相聚之時。
下千界,雲麓小界——
此時正逢十年一屆的大宗招生,因此地靈氣稀薄,故靈根生成較晚,至十歲及以上者靈根方能顯現。
「請徐渺渺、徐菲菲、張若君、李鳳年上前。」待道童唱完人名后,四人齊齊踏上了道梯,不消一會兒,就走到幾位修士面前。
「徐渺渺,年十五,凡人。」
「徐菲菲,年十三,凡人。」
「張若君,年十六,凡人。」
「李鳳年,年二十二,練氣三層。」
四個修士使用觀氣術,查探一番后,將李鳳年帶到一旁,其餘三人被帶到了一塊巨石旁。
此乃測靈石,是為探查凡人是否有資質可追求大道的法石。
徐渺渺第一個測試,手輕輕放上去,只見火光衝天,似是有什麼生靈盤踞在火光之中。
「徐渺渺資質尚佳,此關通過。」修士遞給徐渺渺一塊木牌,然後示意她坐到一旁的榻几上。
此時的榻几上,只有一個小乞兒,其餘通過的人倒是被修士用仙術放了下去。
徐菲菲的資質也是尚佳,不過,她的光柱倒是五彩斑斕,很是絢爛。
三人就靜靜地坐在那,乖巧極了。
待日頭偏正,徐渺渺就看到了徐家的族人。
徐族長拎著食盒上來的,待看到渺渺和菲菲后,眼裡滿是自豪,嘴角上翹的很高。
「仙長,可要用飯?」徐族長自是心疼自家囡囡,但……還是先禮貌問問仙長吧。
「不了,要是有多餘的飯食,給那個孩子一份。」頗為年長的修士說道,並指向小乞兒的方向。
徐族長拎著食盒走向三個孩子,心裡暗暗鬆氣,仙長氣勢太過嚇人,他這把老骨頭剛剛當真惶恐極了!
其實也不怪徐族長,修士在踏入道途后,就脫離肉體凡胎,氣勢自然也凌厲了起來。
徐族長看到徐家姐妹后,眼裡自是欣慰不少,待看到小乞兒,眼裡很是迷惑,不過他知道這事不該詢問,好奇心被死死的壓在了心底。
長龍般的人隊,在金烏西墜后,也幾近消耗殆盡。
一天下來,三個孩子倒也是熟悉了起來。
小乞兒名叫風澈,同來此的一位修士有關。
「徐渺渺、徐菲菲,明日辰時我會到徐家去接你兩人。」修士幽幽拿出一隻紙鶴,手訣一打,紙鶴迎風長大,很快就成了一艘小舟大小。
兩人跟風澈告了別,乘坐著紙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