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雲塘往事
雲塘城。
皓日當空,城外小酒肆卻格外熱鬧。
各路來此地營商、易物之人絡繹不絕,給冷清的客棧和酒肆帶來了生存下去的機會。
一張酒桌,一板長凳。一壺酒,兩個小菜。
長凳上坐著一個鼻青臉腫的人,看不出年紀。少年正襟危坐,背後背著一把寶劍。
炎炎夏日,少年卻感覺愜意無比,背上的劍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使得他不懼酷暑,甚至有閒情逸緻小酌幾杯。
若不是臉上鼻青臉腫,毀了他俊美面龐,來結交的人肯定多了去了。
重陽有些牙疼,那天晚上引動星辰之力淬鍊己神,用力過猛,衣衫全無。
關鍵是自己還得意忘形的像劍靈嘚瑟,渾然不覺。
劍靈仙子訓斥他的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劍靈,究竟有多麼恐怖,仍渾然不覺危險將至!
劍靈仙子壓根就沒有從本體出來,自然看不到重陽此刻雙手叉腰,昂起了頭,不然估計真的殺了他。
慘叫聲從洞口傳出,經久不絕,整整一炷香時間。
劍靈仙子不緊不慢的聲音傳出:「倘若下次還敢衣不蔽體的在我面前,先讓你斷子絕孫,再把你皮剝下來做燈籠。」
劍靈說完,操控本體在重陽頭頂飛舞起來,瞬息而至,劍背一下又一下的扇在重陽好看的五官上。
無論重陽往哪裡躲,都逃不掉劍靈的毒打。
想到被那惡毒女人慘無人道的毆打,重陽很是憋屈,暗下決心,好好修鍊,來日綺窗前,輕拭手裡劍,好好教訓一番劍靈。
喝了口雲塘城特產的雲桂酒,重陽心裡的燥意和憋屈立馬被消弭的一乾二淨。
不禁心裡感慨:
「當真是好酒!一會給她帶上一小壺,她應該會很開心吧!」
摸著包袱里富餘的錢幣,重陽十分豪氣:「店家,可還有雲桂酒,給我來上一小壺帶走。」
小肆主人聞聲跑來,彎腰深深作了作揖,盯著重陽的腳,眉開眼笑道:
「有的有的,公子並非本地人吧?這雲桂酒本地人是不屑於去喝的,唯有些外鄉人趨之若鶩。」
重陽來了興緻,追問小肆,說道:我覺得這酒挺好的呀!入喉也算可口,桂花的清香是一絕,何來不屑之說呢?」
「這麼說吧,雲塘城四大名酒之列:觴玉酣烈,無燥清遠,干霹涼澈,雲桂糜香。
雲塘人性格剛烈,直來直往,好飲烈酒,而四大名酒之類,又屬觴玉為最。
如今雲塘城行商遍布,往來客熙來攘往,商販走卒也入鄉隨俗,唯有大雅興之人喜好雲桂,也不吝錢文。故有不屑之說,公子權當聽個笑話。」說著又作了作揖。
重陽心想:莫不是因為自己長的過於英俊,所以這店家才會說些不著邊際的破爛話吧!
…………
雲塘城,城主府。
正殿上,坐著一位蒼髯老者,他雙目緊閉,右手掐算著什麼。
下方兩側,張家兩兄弟相對而坐,互相打量對方,不知何意。
不消片刻,老者閉著的眼睛陡然睜開,望向城內某處。
他的眼神幽幽而又顯得深沉,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氣息,分辨不出這位是普通人還是一位修士。
若單看身上衣著,和城內望氣術士別無二致,往街邊擺一攤子,便可望氣相術,推演命澤。
但誰也不敢小覷這位雲塘城城主,他麾下名為「陽衛」的死士都是個頂個的高手,
殺得多少人聞風喪膽。
「鐵兒剛兒,陽兒有下落了沒?」皓首老者問到,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永遠只有雲淡風輕。
張剛偏頭看向他的哥哥,等待張鐵的回答。
張鐵眉毛微皺,「父親,孩兒尋找多日未果,也親自去查看了一番,並未尋到陽兒。」張鐵朝著老者微微躬身,又說:
「據孩兒曾安插在陽兒身邊保護他的人來報,他曾在一個破廟安身。
後來遇到一個騎鶴道童,尋得一番機緣后像雲塘方向出發了。」
老者從寶座上站了起來,抬了抬手,示意張鐵繼續說。
張鐵直了直魁梧的身子,繼續說道:
「後來他到了八百裡外的秦川,疑似將一頭成年的惡彪斬殺,自身也身受重傷,在附近村子里養傷。
再後來,便沒了消息,保護他的人只知道他上了後山。」
「看來我的這孫兒這幾年來也有所機遇啊,不知道他心性如何。」老者背負雙手,點了點頭。
「是時候把他接回來了,是龍是蟲,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鐵兒,你去城郊煙花巷,去會一會你的好外甥,把他帶回來吧!」
張鐵聞言,眼裡透著疑惑,難道父親推演出什麼了?
應了父親一身後,便轉身走出正殿,朝黑曜金烏的方向疾步而去。
轉瞬間,張鐵便站在黑曜金烏面前,雙手抱胸,不知所想。
黑曜金烏與白玉鸞是他和妹妹幼年偶然間得到的。
那年,兄妹三人正值豆蔻,大兒調皮,二兒穩重,三女活潑。
聽聞雲塘山住著仙人,三人結伴而行,開啟尋仙之旅。
彼時的他們親密無間,形影不離。
歷經千辛萬苦登頂之後,並沒有傳說中的仙人,只有一個身披蓑衣的老者,坐在涯邊垂釣。
三人頓感新奇,紛紛湊了過去,想一探究竟。
這兒有沒有湖泊,哪裡有魚呀!
老人聽到三人在身後嘰嘰喳喳,卻也不惱怒,反而笑意盈盈的扭身看著他們。
眼神和面目都透露著慈祥。像鄰家老爺爺一般。
看過之後,老人轉身繼續垂釣,自顧自地說:
「身堅如玄鐵,心剛柔相濟
意深如九淵,劍可斬九州
福淺於川澤,亦香消玉殞。」
說完之後,老者又疑惑的偏頭看向女童,搖了搖頭,「倒是我眼拙了!」
說完便罷,不再回頭,靜音垂釣了。
三人反應各不相同,老大摸了摸頭,一片迷茫。
老二抱住手臂,低頭沉思。
唯獨小女孩,聰慧一笑,深深向老者鞠了一躬。
見蓑衣老人如此神秘,三人也不好再次打擾,眼神交流一番,就在背後看看老人到底能不能釣到魚兒。
…………
天色漸晚,落日餘暉,許久不見動靜的老者起身收竿,三人兄妹或立或坐或躺,未曾離開,可見三人心性。
可魚竿上鉤都沒有,難不成是在釣妖怪?三人很是識趣,並沒有問。
老者看了看遠方的天色,夕陽以落下,昏黃的光還未完全散去,沐浴著山頂四人。
老者轉回身看向三人,並沒有那種一無所獲的惱怒,也沒有被三個小輩驚了本是囊中物的那種斥責。
雲淡風輕,順其自然。
老者從竹筐里摸索片刻,掏出一黑一白兩隻飛禽,遞給了兩名少年。
女孩眼巴巴的望著,老者看過去,又倔強地把頭撇開。
而老者則低下頭和兩名少年低聲說些什麼,少年們開心的跑開了。
見四下無人,老者又從筐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物什遞給了女孩。
轉身,回首,輕輕擺了擺古銅色的手臂乘雲而走,不知所蹤,彷彿未曾出現。
思緒收了回來,張鐵騎上黑曜金烏,飛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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