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規劃
最黑暗的時刻總是在黎明前,這是陰陽交接的時刻,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卻極其的壓抑,東方的天空漸漸有了一絲光芒,血紅色的光芒,血紅色的太陽從魚肚白的東方天空冒出來一個頭,陽光撒在了山頂上的積雪上宛如一塊血玉一般。
溫泉中依舊蒸騰著水汽,墨白盤坐在池中緩緩地呼吸著,長吸一口氣,分七次緩緩吐出,本是面色蒼白的墨白此時卻是面色紅潤,豆大的汗珠自額頭順著臉龐緩緩滑落,他已經在這裡跑了一整晚了,也不怕把皮泡皺了。
屋中響起了驚呼聲和急促的呼吸聲,隨後是哭泣的聲音,這是儲君的聲音,緊接著就聽王姐聲音沙啞的說到:「大妹子,這麼早你就醒了啊!怎麼還哭上了?」
「你是誰?為什麼我會在這裡,為什麼我的衣服都沒有了?」儲君哽咽道。
「是墨白那小子帶你來的,啊!」王姐打了個哈欠,「你的衣服是我幫你脫得,他拿到山下洗了,估摸著應該也好了,只是這一夜他都沒進來過,也不知道去哪了?」
「真的?真的沒事嗎?」儲君依舊哭著說道。
「你還別說,這小子的定力真是可以,兩個國色天香的美女在這裡,可說是任他擺布,他卻一步都沒有走進來,我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不行,唉!」王姐感嘆道。
「哦!」這一聲很是微弱,微弱的幾乎聽不清楚,儲君也不哭了,雖然還有一些抽泣。
「咳咳,王姐,我將衣服放在門口,你拿一下!」墨白輕聲說到,磁性的嗓音如留聲機的歌聲一般。
咚咚咚,腳步聲傳來,吱吖,房門開了,王姐裹著浴巾走了出來,門口的台階上整整齊齊的放著兩套衣服,包括內衣以及厚厚的保暖褲,王姐嘴角微翹,贊道:「這小子心思當真細膩,生怕這姑娘凍著,也不知道從哪裡鼓搗的羽絨服和保暖褲!」
羽絨服是紅色的,而且是那種亮紅色,保暖褲則是超薄肉色的,這是墨白連夜趕到山下去買的,主要是怕儲君下山的時候凍著了,雖然不是什麼名牌衣服,但是卻很是暖和。
窸窣的聲音在房中響起,這是穿衣服的聲音,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墨白輕聲問到:「王姐,我可以進來了嗎?」
「可以進來了!」脆生生的聲音,這是儲君的聲音。
吱吖,門應聲而開,墨白端著餐盤緩緩走了進來,餐盤上有兩碗熱氣騰騰的白粥和四根油條一碟小菜,「你們快吃早餐吧!我吃過了!」
「呀,口福來的早餐,那可是在山腳下啊!就這換衣服的時間你怎麼買到的?」王姐好奇問道。
墨白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到:「不是我買的,只是去拿衣服的時候和你店裡夥計說你想吃,然後就……」
「真是小機靈鬼!」王姐不禁贊道,她店裡的夥計哪一個不對她垂涎三尺,如今有個這麼好的表現機當然得好好把握,就剛剛送到院外的時候還墨跡了半天才走,要不是墨白跟他打包票說一定告訴王姐,估計現在都還不會走。
清白的粥水如珍珠一般,搭配上最傳統的老油油條,不可謂不香,都說油條配豆漿,其實最配的還是白粥,不甜不咸更不會膩,若是覺得味道淡了可以夾一塊鹹菜細細咀嚼,別有一番滋味,許是餓了,儲君不僅喝了白粥還吃了兩根油條,她起的急頭髮顯得很是雜亂,不過依舊無法掩蓋她那盛世容顏,邊喝粥邊看著墨白,眼中除了感激似乎還有另外一種情愫,只是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除了她自己。
金孔雀大門口,墨白坐在駕駛位上,儲君依舊是在副駕駛,因為下了一夜的雪,所以並不能開的太快,車后是王姐的咒罵聲,只是這咒罵聲卻有著一絲絲甜味,「墨白,你個臭小子,下個月哪裡有三十號,下次來別讓我逮著你,不然老娘要強姦了你……」
生活總是要歸於平靜的,因為時間從來不會停歇,一路上氣氛莫名的有些尷尬,墨白靜靜的開著車,並沒有多說什麼,主要是雪天路滑,時間尚早,積雪還沒有人清理,儲君則是一直看著窗外,面色微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吱的一聲,剎車聲打破了平靜,這裡是昨晚黑衣人出現的地方,那時天黑看不清周圍情況,此時卻可以清楚地看見,不高的山壁上掛著一根兩指粗細的尼龍繩,山壁上依稀可以看見排列整齊的腳印,墨白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話,旋即轉身回到車裡。
「怎麼了?」儲君輕聲問道。
「沒什麼,山壁上掛著繩子,我以為是打獵的留下的陷阱,想看看有沒有獵物!」
「有嗎?」
「沒有,不過看痕迹應該是抓著野豬了,只不過野豬力氣太大掙脫了!」
「哦!」儲君又是哦了一聲就在沒說話。
墨白並沒有急著發動汽車,轉過頭來看著儲君輕聲說到:「你就不好奇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
「好奇,但是你不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問!」
墨白輕咳了兩聲,掏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了一口,打開車窗吐著煙圈,「細節不多說,以後離那個楊天遠一點,豬狗不如的東西!」
儲君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但雙眼之中卻又不易察覺的精光一閃而過,她雖不說卻知道之所以這樣全拜楊天所賜。
墨白吐了一口煙繼續說道:「這一晚咱可是說好的,費用兩千,到了市裡轉我,還有增值服務價值五千,你需不需要?」墨白一臉邪笑的看著儲君。
儲君見他這般臉頰通紅,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木楞的回到:「在這裡?」
咳咳咳,墨白差點沒被她這句話嗆死,一口氣將剩下的煙抽完將煙蒂甩掉,朗聲說到:「姑奶奶,你想哪裡去了,我說的是你公司的事!」
這一下儲君的臉更紅了,紅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停的用手指扣著保暖褲上的毛球。
墨白輕輕地在她額頭上拍了一下,這一下不輕也不重,但是卻剛好將儲君打醒,後者右手揉著額頭,左手不住地在墨白的大腿上掐著。
墨白強忍著疼痛,齜牙咧嘴的說到:「你的公司,聖象集團目前正處在下滑的趨勢,按照叔叔的意思是拉攏各大開發商,一起合作,尤其是世購集團的袁洪,甚至不惜犧牲你聯姻,對嗎?」
見墨白說的是正事,儲君也嚴肅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不僅如此,爸爸還花了大價錢找了市長張自軍!」
墨白將車窗關起,深呼吸一口氣輕聲道:「我說的你不要和任何人說,記著就好,昨晚我看那張自軍和袁洪烏雲蓋頂,紫微宮光芒忽隱忽現,想來不久定會又大的變故,輕則集團覆滅,重則身死,所以這兩人此時也碰不得,時間說不好,只能說半年以內,而聖象集團目前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客戶少,沒有什麼知名度,但是你們一味的只知道和開發商合作,卻忽略了那些購買過房子的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儲君正了正身子,目光中除了讚許還有不可思議,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男人居然懂得這麼多,「你說的都是目前集團面臨的問題!」
「H市現在正是往著一線城市的方向發展,那些購買過房子的人才是嗷嗷待哺的羔羊,你們所做的就是打開一條新的道路!」
「什麼道路?」儲君微微急到。
「戀家!懂不?」墨白反問道。
「你是說和戀家合作?」儲君歪著腦袋問道。
「說合作也行,只是以聖象集團如今的身家想來對戀家沒有太多的吸引力,收購或許更加容易點!」墨白說到。
「這怎麼行,爸爸肯定不會同意的,這是他一輩子的心血!」
「你沒有聽懂我說的所有話,也許這是很有難度,但是針對如今的情況再這麼死撐下去只會越來越差,你記住,H市正在往一線城市靠攏,可說是遍地都是金錢,若是談的好被戀家收購了,那將會有一大批流動資金,這資金該幹什麼?」墨白說到這裡沒有在往下說,雙眼緊緊地盯著儲君。
儲君嘴唇動著卻並沒有聲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好一會才大聲呼道:「投資!」
墨白豎起了大拇指,只是沒料到儲君突然起身在他面龐上親了一口,「方法給你了,自己回去制定方案吧!記住了沒有什麼能夠抵得過房子的價值,若是這一戰打響了,聖象集團說不得能一躍而成排名前五的開發商!」
儲君看著墨白,看著他蒼白的臉龐,太陽升起,陽光撒在他的臉上金光燦燦,如天上的神仙一般,她可以肯定的是,若是有足夠的資金足夠的時間放在這個男人面前,那胡潤財富榜上定會有他的一席之地,只是她想不明白,如此優秀的男人為何屈居於小小的中介,為何甘願只賺這麼一點點的小錢,為何甘願被她當做僕人一般使喚,太多的未知使得這個男人越加的神秘,也越加的迷人,同時也越加的危險,危險的是儲君,那股好奇心好似貓爪撓一般讓她慢慢走進黑暗,走上一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