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光下的消亡
「我…我想…想起來…來了………還有一個咒!」
眼看露藍就要原地去了,腦子裡突然出現很久以前老舅公教的避邪符。
少女手一松,衣袖收回,變成正常樣子。
「咳……咳咳咳………」
露藍臉又青又白了,但總算逃過一劫,癱倒在地上大口吸氣。
「啥咒?能不能幹掉我?」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畫過一次,不確定………」
「干不掉我,那我就幹掉你!快點,畫吧!」
少女坦然的閉上了眼睛,雙手垂直放下。
露藍努力的回憶著老舅公多年前教過的那個辟邪符,在腦子裡重複練習了好幾遍。
「怎麼還不開始?!」少女睜開眼睛,又不耐煩了。
「我……我這不得回憶一下嘛。這平時也沒有真的遇見過你……你這樣的……………我緊張……」
「趕緊!待會兒就天亮了!」
露藍顫巍巍地站起來,退了幾步,與少女面對面站著,隨後用手指比劃了好幾下,舉到齊胸。
「那…那……那我開始了啊……」
露藍快速的閉眼睜眼,口中念念有詞。
食指和中指貼合,在空氣中從上至下的寫著什麼,中間寫完到左邊,再到右邊。手還沒停下,空氣中竟真的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紅色符樣。
「吽!」
隨著露藍一身大喊,紅色的符往少女身上飛去。
「嗯………」
少女應聲連連後退,最先被符碰到的地方慢慢變成灰燼模樣,漸漸消散。
眼見少女消散了小部分,少女身上的符卻一下子化作微小的塵埃不見了。少女身上消散的部分也瞬間恢復成原樣。
「你到底行不行啊?!」
少女睜開眼睛,不悅的皺起眉,瞪圓了眼睛看著露藍。
「我……我儘力了………」露藍露出尷尬的微笑。
少女白了一眼露藍,說:「再來一遍!這次畫兩道!」
「誒……好…………」
露藍再次伸出手在空氣中畫符,一道、兩道,符飛向少女。
少女像是享受陽光浴似的,感受著身體漸漸變成灰燼的感覺。可不到一會兒,符又消失了。
「你!」少女指著露藍,有些氣急敗壞,又跺起了腳,道:「再來!兩道不行就三道!三道不行就四道!你今晚必須得幹掉我!」
「行…行…行吧……」
露藍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伸出手接著畫。
隨著幾道符的包裹,少女變成灰燼的部分越來越多,灰燼消失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眼見著少女消失大半,一下子,符再次消失了。
「你!你!你!再來再來!!!」
「等…等…等等……」露藍喘著氣,說:「我不行了,讓我緩緩!」
「哼!趕緊的!我今晚必須得消亡。」少女氣得直跺腳。
「為什麼非得我用符咒消滅你不可?」露藍很疑惑。
少女指著露藍身後的月亮,望著月亮重重的嘆氣,說:「我不想再做孤魂野鬼了,只有符咒能讓我徹底消亡。」
露藍漸漸平復了緊張的心情,看著眼前少女,竟覺得一點兒也不可怕了。
「可是,我也不會啊,我只懂那兩招皮毛的,用來防身罷了。」
「那怎麼辦?!」
「要不……你放了我,我回去請我老舅公幫你做法事吧!」露藍試探著。
「不成!你要是跑了,我上次找第二個會符咒的?!」
「那,要不……」露藍看著少女的臉色,話到嘴角,咽下去。
「要不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不太可行的。」
少女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剛剛的氣焰沒有了。一屁股坐了下來,坐在地上悲傷的看著月亮。
露藍在她旁邊,也坐了下來。時不時的瞄一眼,見少女不說話,也不敢先出聲。
少女突然大字形躺下來,望著無盡的天空,問:「你叫什麼?」
「我?」
「嗯,你叫什麼?」
「我叫露藍。」
「真好,有名字。」
「你沒有名字嗎?」露藍有些驚訝。
少女轉過頭來看露藍,說:「他們叫我白枝枝。」
「他們……?」
白枝枝仰望著天空不說話,臉上寫滿了悲傷。
眼見她態度大變,不再危及自己的性命,露藍這才有餘心環視起四周來。
天上的月亮像開足了馬力的燈泡,把周邊照得一如白晝。
遠處都是黑的,什麼也沒有;近處是一座又一座的高塔。說是高塔,其實更像是一個又一個的白色長方形柱子,連成一大片,高高低低的,有的很大,有的很小;有的很寬,有的又很窄。
她們在最高的一個柱子頂上。
露藍自認為是常常出門旅遊,也算得上是走過大江南北的人,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地方。
古谷鎮是一個開發度不高的小鎮子,不會有這樣的建築;而且古谷鎮並沒有高樓,從這個地方往四周望去,露藍現在站著的位置至少是十幾層的高度。
露藍滿懷疑問,想問白枝枝,可看她現在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樣,實在問不出口。
索性,露藍也躺了下來。
大起大落的情緒一下子放鬆下來,疲倦感瞬間爬上身體的每一個組成部分,露藍連手指都不想動了。沒過一會兒,露藍竟然沉沉地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露藍隱約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沉重的眼皮緩緩睜開一條縫,白枝枝的臉出現在眼前。
「喂!你快醒醒!」
白枝枝在露藍的耳邊大叫,搖晃沒有用就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臂上。
「嗯………?」
露藍迷迷糊糊的,身體很重,彷彿被一塊大石板壓著。
「你快醒醒,天亮了!」
「嗯…?」露藍揉揉眼睛,努力睜開的眼縫又閉上了。
「別睡了!」白枝枝又一巴掌拍下來,說:「你再睡,再睡就回不去了!」
「啊……啊?」
昨晚的事情突然在腦子裡快速飛過,露藍一下子被嚇得跳起來。
「不是做夢啊?!」
夜裡白色的長方形柱子,現在變成了黑色,天空明晃晃的,很亮,遠處看不見的地方,依舊看不清是什麼,霧蒙蒙的一片。
月亮落下去,太陽卻沒上來。
「做啥夢?你懵了?!」
「我…………」
白枝枝的臉無比清晰的在眼前晃動,露藍用力掐了一下自己。
「啊!好痛。」
「當然痛了,你是不是傻?」
看著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東西,露藍在腦袋裡一遍遍地回憶著昨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和經過,只覺得腦子忽然間嗡嗡作響,內心湧出一股欲哭不能。
露藍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痛感瞬間傳遞到大腦。
痛感如此徹底,真的不是在做夢....!
可露藍就是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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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不勝感激~!
露藍在此與白枝枝相識,魂界的部分正式揭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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