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家長會

放學后才下的雨，卻也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完全停了。冬日裡的天，黑得極早，微濕的月牙兒斜斜地掛在天際，用薄弱的光芒為大地照亮一方天地。

「你就是語現同學的媽媽吧。」葉聆望了望身邊的舒籬，不禁咂舌，這麼溫婉的媽媽，女兒肯定是不差的。

突然有人搭話，舒籬一時沒緩過神，慢慢在葉聆身旁的位置坐下，眼中雖閃過詫異，但還是開口應，「是。」

「我家南琛能有今天的進步，還真得感謝你們的語現。」

「顧媽媽真是客氣了，肯定是老師的功勞最大，跟阿語有什麼關係。」舒籬微一愣，立馬搖頭擺手。

舒籬輕簇著自己的眉頭，嘆息著說：「語現媽媽謙虛了，要不是語現這孩子張羅著給顧南琛那傻小子補習，他還吊車尾呢，哪還輪得到他有今日的輝煌呢？」

「是這樣啊……」舒籬微微訝異，「既然是同學，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顧媽媽不必掛記。」

「語現媽媽不必如此見外，既然我家小子與你家語現的關係不差，你日後就叫我阿聆吧，顧媽媽顧媽媽的叫，聽著怪生分的。」葉聆笑笑，拉舒籬的手，親切地說道：「要不叫葉聆也行。」

舒籬一愣，「葉……聆？」

「哎。」葉聆點頭，又問了一句，「那我也不好老是叫你語現媽媽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你呢？」

「舒籬。」舒籬瞭然地點頭。

「淡煙疏雨東籬曉，這可真是個好名字呀。」

「淡煙疏雨東籬曉。」「父母給的名，本來沒覺得什麼的，今日聽你這麼提，倒是提了一個檔次。」

「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對了，今日語現也來了吧？」

「沒有，她感冒了，所以老師就讓她在家裡好好休息。」

「這樣啊，明日是周末，不知道，我能不能有幸到你們家去探望探望語現。一呢，是想表示我的感謝；二是想交一下語現媽媽這麼一位朋友。」

「顧媽媽客氣了，這哪有長輩去探望晚輩的禮，小孩子家家的，一個小感冒，沒多大點事。」

……

家長會發生了什麼事，苒語現是不清楚的。舒籬不在家，苒晨現在打遊戲，苒語現也沒有找他，草草地吃了飯後，又拿了校醫開的葯吃下去后，還是覺得不舒服，就睡覺了。

當苒語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直接換了地方，窗外明亮，鼻尖是濃濃的消毒水味，舒籬就坐在床邊，手放在她的額上，表情有點嚴肅，柔聲問：「阿語，好些了嗎？還有哪不舒服嗎？」

苒語現輕輕搖了搖頭，順著左手連著的管子往上看著輸液管中液體一滴一滴地落下。

「媽，吊完這一瓶就可以回家了嗎？」

「還有一瓶。」

「哦。」苒語現微微點頭，疲累的躺在床上，冬日的暖陽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照在她蒼白的臉上，倒是增色不少。

「阿語，你這瓶打完了，就按床頭的按鈕，媽先回家做飯，待會給你送來。」

她輕笑一聲，道：「好，你放心回去，我這麼大個人了，沒事的。」

舒籬走後，病房還有兩個病人，一個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另一個大概有二十來歲了吧，她們的家人都在陪她們說話，有說有笑的，很是熱鬧。

苒語現緊閉著眸子，靜靜地躺在床上小憩。

葉聆從外面走進來，望著躺在床上的苒語現眸子正半闔著休息，她站在門口打量了一會兒，眼底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語現？」

聽到陌生的聲音，苒語現猛地睜開眸子，眸子清澈明亮，仿若盛滿了無數星子的夜空，璀璨耀眼。

「您是？」

「我是你媽的朋友。」

「我媽的朋友？」苒語現睫毛輕輕刷動，半信半疑，雖然舒籬的朋友很多，但苒語現是從沒有聽過這麼一號人的。

「我是顧南琛的媽媽，我和你媽媽是昨天才認識的。」

「顧南琛？」

「是，我聽說你上醫院了，就也把顧南琛也給拉過來了，給你解悶。」「顧南琛，你杵那做什麼，還不快過來。」

苒語現這才注意到了門口的顧南琛，他正將頭靠在門框上，聽到葉聆的話，走了過去。

「叫人。」

「叫什麼？」

「你不該跟你同學打個招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