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瘋狂之前

萊文和特洛被徹底的困在了領域中，外界是帶著青筋的扭動肉塊，這個肉塊能夠輕易地吞噬掉兩位第六位階的超凡者，以萊文和特洛一個第八階一個第七階的水平，怕不是一出來就會被污染殆盡。

至於說等別人來處理，維塞爾學院遲早會知道他們出事了，也一定會找到這個地方，但是，萊文可不相信他們能夠處理掉這個肉塊，維塞爾學院最高位階也不過是第五位階。

而且與其相信維塞爾學院會先一步處理掉肉塊，舊神會那邊先來人的幾率恐怕更高一點，畢竟是這麼重要的東西。

不行，不能困在這裡等死。

萊文認真思考著自己手上的牌。

首先就是《悲慘世界》第一卷，他的第一卷的故事很曲折，要寫出來就太多了，這一卷帶來了兩個能力，一個叫「善意與救贖」。

這是一個長期的儀式能力，簡單來說，就是當有人給予幫助時，自身可以吸收善意，轉化為一定的力量，但主要用途還是用來對抗污染和邪物，是一個作用極大的能力，不過儀式的前提要求是，自身墮入黑暗之中，萊文也不太明白這個「黑暗」到底指什麼情況。

第二個能力是以書的名字命名，悲慘世界，這同樣是一個領域能力，但是不像《神秘島》那樣是獨立的領域，它更像是《苦難者之旅》製造出的故事場景，是直接改造現實的。

這個能力在萊文的感知中，得到的回饋只有一句話，「製造一個苦難的世界。」

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能力又是怎麼體現的，萊文一概不知，像這種史詩級別的名著，根本不是他能探究的。

論位格，《悲慘世界》已經是世界最頂尖的了。

除了《悲慘世界》第一卷外，還有《狂人日記》，其實兩部作品的背景創作有些相似，都是描述一個壓榨人的世界，《狂人日記》要精練了許多，專註於對世界的描述，一個「吃人的世界」就將上下五千年的苦難背景概括而盡。

《狂人日記》的能力很奇特，名為「狂人」。是讓自己變成一個模因，在他的眼中，周圍的生命都會變成吃人的存在，不過這並不是真實的，只有他自己能夠看到這些，而其他人如果否決這種事情，便會逐漸的被模因創建的「世界」吞噬。

這兩本書，對抗人造神靈肉塊的不確定性都太大了。

利用悲慘世界的領域，以這本書的位格是肯定能壓制肉塊的，但是他不知道這個領域的具體模式，如果是一個持續性或者沒有殺傷力的領域，那麼萊文很快就會死亡，《神秘島》的領域絕對支撐不住《悲慘世界》的污染，哪怕只有一卷。

而《狂人日記》論位格也絕對足夠，它的能力吞噬掉人造神靈肉塊肯定可以，但是有三個問題。

首先就是「狂人」的能力是以自身為基礎的，現在不清楚這個能力能不能保護住使用者，如果不行，萊文出去的瞬間就會被污染。

第二，肉塊沒有思想，未必在「狂人」能力的判定之中，就算在，按照這個肉塊吞噬人的特性，它未必就會否認。

第三，吞噬的肉塊最後到底是去了哪裡？如果吞噬肉塊之後，反饋給到了萊文，他一樣會支撐不住而死。

而且無論萊文選擇那本書，他都堅持不了太久，污染和侵蝕是致命的。

萊文開始糾結起來，事關生死，容不得他不小心。

「你不會還想著怎麼出去吧？」特洛的頭顱在他懷裡嗤笑了一聲，

「別想了，那不是我們能應對的存在，反正你的領域能堅持不少時間，不如先等等，看情況會不會改變？」

萊文嘆了口氣，把特洛的頭顱舉了起來，目光複雜地望著他。

「特洛，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領域能堅持不少時間的？我只告訴過你，不解決肉塊，過陣子我就堅持不下去，怎麼聽，都不像是能堅持很久的話吧。」

特洛的表情微微一變，隨後皺著眉沉思起來。

片刻后，他不可思議地開口說道。

「是《活著》的侵蝕？不可能，這不是天生之書嗎？」

「它不是，我只能告訴你，它是一本完整的書，經由我的手展現在這個世界，但是，它不是我寫的。」

特洛沉默了下去，似乎在思考和消化萊文所說的話。

「我明白了。」思考了幾分鐘，特洛繼續開口說道，「這本書，以及你創建的領域，都是通過你說的方式使用出來的吧。所以，沒有記錄錨點的書，就會產生一些輕微的侵蝕，這個侵蝕不是永久的，只是書籍本身按照它的方式行動帶來的。」

「《活著》的行為方式，就是慫中帶努力，簡稱，穩重。」

萊文語塞了一下，想了想，認真的點頭，表示你總結的沒毛病。

對於超凡世界，萊文的認知肯定是不如特洛的，所以他乾脆把自身的所有能力都告訴了特洛。

不是他太相信特洛，而是現在特洛的狀態，是作為一個書籍中的角色活著，好巧不巧，那本書的主角是特洛，而且書籍的內容也是根據萊文的經歷創作的，所以，萊文也可以關掉這個狀態。

一旦關掉，特洛只能靠自身的力量維持短暫時間的「故事」，然後就會死亡。

另外，《活著》在這個世界的作者是萊文，所以，他可以隨時收回《活著》。簡單來說，特洛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裡，所以把一些秘密告訴特洛，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後果。

特洛經過萊文的描述后，幾乎沒有思考，非常迅速地直接說道。

「你在我身上試一試狂人的能力。」

萊文苦澀地笑了笑，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不一定能支撐下去。

「你是害怕撐不下去嗎？都這個情況了，還考慮這個幹嗎，反正遲早會死的。」摒除了《活著》影響的特洛，更像個瘋子了。

「要是我只能用一次呢？」萊文皺著眉。

「那你要不要考慮要是這個能力不起作用呢？要不要考慮這個能力用了之後自己立馬會死呢？猶猶豫豫的，你難道還在被《活著》影響？」特洛恨鐵不成鋼，要是他有手，一定會狠狠地敲萊文的腦袋。

萊文愣住了，是啊，明明已經離開了《活著》，為什麼自己還會表現的這麼猶豫呢？

難道說，這其實就是他的本性？

是啊，從死到生，好不容易穿越到這個世界重活一次，又獲得了系統，他確實，有點過於慫了。

萊文笑了笑，是啊，自己也算是個天選之人，怎麼可以，不拼一下呢。

萊文對著特洛笑了笑。

「謝謝，那現在開始吧。」

萊文開始聯繫上系統，然後溝通《狂人日記》，超凡之力的波動開始在他的靈魂周圍出現，與之對應的，他們所在的小島從邊緣開始逐漸崩毀。

小島是與儒勒·凡爾納融為一體的，這種崩壞意味著是他承擔了這些污染。

萊文不敢耽誤時間，迅速地展開了能力。

在他的視野里，特洛的樣子還是沒變，但是萊文卻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想把自己吃掉的慾望，「狂人」持續起效，在萊文的腦海中，特洛的吃人慾望變成了一種真實的存在。

「你想要吃了我？」萊文驚恐地直接把特洛的腦袋扔的遠遠的。

「是，我想要吃了你。」特洛的腦袋翻滾之後極為迅速地說著。

隨後，特洛的表情開始出現了變化，眼中的慾望逐步變得真實，而不是只存在於萊文的眼中。

「萊文，解除能力。」特洛在嘗試之後趁著被影響地不完全，又飛速的說著。

萊文雖然變成了「狂人」，但是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聽到這話也是極為果斷的停止了能力。

神秘島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崩毀了三分之一。

「得出什麼結果了嗎？」萊文有些后怕地看向特洛，他一時都不敢去把他撿回來。

「嗯，你暫時別過來，這個能力持續時間有點久。」特洛也是心有餘悸，他現在，居然還有著把萊文吃掉的想法。

過了很久，特洛才用超凡之力讓自己飛了過來，雖然一個頭顱這麼飛顯得很可怕就是了。

「敘述一下我的狀態，吃人慾望無法抑制，而且，在那種條件下，我覺得我吃掉你，就能完全獲得你的能力，乃至成為《狂人日記》的新主人。」

「這到底什麼樣的存在能寫出這麼恐怖的文字。」

萊文撓了撓臉，回復道。

「是一個說了很多很多話的人。」

特洛疑惑地看著萊文，總感覺他在敷衍自己，不過他沒有糾結這個，而是繼續思考起現在的狀況。

「我先說一下，不可能再嘗試一次了，這個島嶼還承擔著我自身的污染和血影的污染，再崩下去，就沒有餘力對付那個肉塊了。」

特洛認真地點了點頭。

「現在總結一下，首先，按你說的，『狂人』位格極高，絕對能影響到那個肉塊，但是，我覺得肉塊是肯定會支持吃人的想法，然後把你吃了的。」

「第二，你是靈魂體，但是我依然想吃了你，所以，這個能力並不以身體存在與否為依據，應該是影響精神方面的存在，所以能夠對肉塊起作用。」

「第三，吞噬掉的東西會完美繼承到吞噬者的身上。」

萊文有些頭疼，按照總結的這幾點，幾乎確定了他無法出去直面那團大肉塊。

「其實吧，有個辦法倒是可行。」特洛怪笑著在萊文旁邊飄來飄去。

「什麼辦法？」

「你出去故意被吃掉啊，然後你的這些書都會被那個肉塊繼承，然後肉塊就會被撐死，這樣我就活了啊。」

「我先說好，你的命還在我手上。」萊文無語地看著飄來飄去的特洛，他似乎喜歡上了這種移動方式。

「開個玩笑，要是你死了，我肯定面對不了這些書的失控，但是，根據這些條件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對付肉塊啊。」

萊文思索著，如果自己這邊不行，從肉塊那邊想辦法不知道行不行。

「對了，你知道神靈肉塊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嗎？」

「你是想從對面身上找突破口？」特洛很聰明，立刻明白了萊文的想法，於是認真的回憶了一下，回復道。

「說到人造神靈肉塊就要提到藝術家教會的『母親』儀式。」

「在藝術家教會裡，有三個被稱為至高藝術的儀式，一個是我之前用過的，臨死前用的最終的藝術。一個是創造世界的儀式，造物主在藝術家教會看來，就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最後就是這個孕育生命的儀式。」

「早古老的藝術家教會中，這個儀式其實並沒有超凡意義，只是對母親的尊敬稱呼。創造世界的儀式本來也是一樣的，原名叫支撐世界的藝術，是用來形容父親的。」

「但是發展著，就有人把他們變成了超凡儀式，支撐世界變成了創造世界，孕育生命也失去了原本的含義，變成了更偏向於創造生命的意思。」

「這個儀式我無法接觸到，位格太高，我哪怕是聽到也會立刻死亡，但是，製造神靈這種事情，在藝術家教會曾經發生過，你應該明白的吧，藝術家，都是瘋子。」

「在一些傳記上提到過這些，創造的生命其實並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有思想的存在，只能是一個只有本能的怪物，終其一生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歷史上這個儀式失敗了很多次，不過後來，他們提出了另一種做法，那就是把肉體和靈魂分開製造，他們成功了，但是效果很不理想，因為這個製造出來的生命只能當一個靈魂的容器，還不如造物主教會製造的傀儡。」

「關鍵在於肉體與思維的不匹配，他們本來的做法是直接獻祭肉體，留下靈魂，然後進入製造好的生命中，這樣會產生一種嚴重的排斥感，幾乎毫無作用，而且這也不能算是人造生命了。」

「於是，他們更加瘋狂的想要製造神靈。」

「因為靈魂他們沒有辦法製造，唯一的可以直接出現的空白靈魂的辦法，就只有神靈。」

「但是神靈的位格太高，不可能直接弄出一個完整靈魂出來，所以他們又改良了一下做法，也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種。」

「因為人造生命極其強大的包容性，他們可以肆意將這個生命分裂開，養在自己身上，並讓其誕生神靈的部分意識，不過這個儀式也失敗了，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

「這次就是最新的一次了，這也是我之前說，我們的敵人肯定有個藝術家教會的原因。」

特洛說完，萊文認真的思考著他的消息。

片刻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型。

「特洛，你說，這個人造生命的包容性極強對吧。」

「恩，怎麼了？你想到辦法了？」

「你還說，人造神靈需要一個空白靈魂對吧？」

「恩。」特洛看著眼睛逐漸瘋狂的萊文，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個空白靈魂要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肉體，但是有意識的存在可以嗎？」

「如果他出生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沒有肉體的話，是可以的，要不然神靈還能沒有意識嗎？」

萊文重重地拍了下大腿。

「特洛，我有個非常瘋狂的想法。」

「我們來，製造神靈吧。」

特洛：Σ(⊙▽⊙「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