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審查

維塞爾學院放假期間，導師是不會放假了，他們在學院內由專門的房子，家人也一般住在閃耀城裡，主要是因為學院內超凡者數量多，有污染，否則他們的家人也會住在學院里。

所以聚集導師的行為非常迅速，在【黎明之子】下達學院最高緊急指令，而且動用了處刑台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一次的事件，絕對駭人聽聞。

上一次動用處刑台還是在域外邪靈入侵時，擊退對方后，對一些逃兵和違反戰場紀律的人，做出的集體審判。

所有導師都帶著疑惑和驚懼集中到了處刑台前。

處刑台的構造很雜，首先是一個人字形的火刑架，不過這個火刑架是放平在高台上的，下方有堆積的聖者教會的聖水，然後在人頭位置，有一個巨大的斷頭台。

整個構架由救世者、造物主、典獄官四個序列合作構造，聖者序列一般負責點火，圍繞著處刑台的還有藝術家序列的儀式，而一般情況下，舉行處刑工作的會是君王序列的人，因為君王序列代表著廣大普通人的概念錨點。

救世者序列凈化靈魂與污染，典獄官序列的特殊性能夠收割對方的概念錨點，聖者序列毀屍滅跡，藝術家序列將審判的舉動納入作品中，從而使對方想要復活必須先毀掉作品，而作品一般保存在最高藝術廳內，由上位序列者看守。君王序列在人民中宣布審判，從而徹底抹除對方遺留在世界上的概念錨點。

這層層構造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讓被審判者灰飛煙滅，永遠沒有復活的可能，處刑台甚至審判過上位序列者，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

導師們互相竊竊私語著，每一個序列大概有三到五位導師，整個學院一共有34位導師，藝術家教會的五位沒有到場，其餘29人全部集合完畢。

【黎明之子】陰沉著臉走上了處刑台，旁邊跟著【偵探】和【製造者】，他們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在場的所有人。

「我們最近得知了一個消息，有人再度使用了人造神靈的儀式，並且成功創造了神靈肉塊。」

「有確切的消息，學院內部有人參與了這件事。」

「我需要一個回答，之後，我們會開啟『真理辨別』儀式。」

「你們知道處刑台的意義。」

【黎明之子】沒有提到萊文與特洛的事情，這是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如果直接把萊文事件擺到明面上，那麼這個罪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要是直接自殺的話，那麼其幕後黑手就抓不住了。

【黎明之子】想要的，不僅僅是學院里的叛徒，還有整片南方地區的幕後黑手。

事情有點，鬧大了。

「等等，人造神靈儀式難道不需要審查藝術家序列嗎？」一位造物主序列的導師舉手說道。

【製造者】的表情驟然冷下來，他冷笑一聲，伸手，一條條繩索直接將這位導師給捆了起來，然後扔到了處刑台上，動作極其迅速，讓在場的導師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有一次自我辯解的機會。」【製造者】憑空拿出一根長長的刺劍，頂在了這位導師的脖子上。

「不，為什麼？我只是提出疑惑而已。」那位導師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我說了，你只有一次辯解的機會。」【製造者】陰沉著臉，展開了「真理辨別」的儀式，這個儀式需要自願參與才可以成功施展。

「為什麼？我需要辯解什麼？」真理辨別的效果在造物主序列的導師身上消散，

他沒有同意。

【黎明之子】大步地走了過來，伸出手死死地捏住了那個導師的下巴。

「讓你死的安心點，我只提到過『人造神靈儀式』，這個儀式已經不是藝術家教會獨有的，反而是你們造物主教會還有救世者教會的可能性更高。」

「藝術家教會能夠參與其中的，就只有『母親』儀式，但是這個儀式是在人造神靈製造成功后，並且從一開始就被分割成肉塊時，才能夠動用的。」

「我從來都沒有提到過肉塊，我只說了『人造神靈』，你究竟是怎麼聯想過去的？」

【偵探】推了推眼鏡，走到這位導師的旁邊，厭惡地說著。

「可能性只有一個，從一開始，你就知道這次『人造神靈』儀式的內幕，你就知道有藝術家教會的人參與其中了。」

「不，我只是質疑，對，藝術家教會做過很多次這種事情，我是知道這一點才質疑的。」造物主序列的導師拚命的大聲辯解著。

「是嗎？」【黎明之子】搖了搖頭，「藝術家教會一共進行過6次這種儀式，但是有五次，都是通知了所有人之後，才繼續進行的，這屬於他們的研究，這也是我們能熟知這個儀式的原因。」

「他們唯一的一次暗中進行儀式，還是在三百年前，由一位為了晉陞的第二位階的瘋子做出來的，所以，在我沒有點出『母親儀式』的時候，你到底是如何懷疑到藝術家教會的呢？」

「藝術家教會，應該沒有宣布他們又重啟了研究吧？」

【黎明之子】的背後，那一抹刺眼的光芒已經安耐不住浮現出來，照耀在每個人身上。

「告訴我你的同夥，事情的內幕，我不相信一個第6位階的【學徒】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

「說了我給你一個痛快，不說，你知道處刑台最長的處刑是多久的。」

「有十一天的哦。」【偵探】提醒道，「而且這份痛苦，哪怕是上位序列者都堅持不住的。」

造物主序列的導師【學徒】的目光愈發驚恐起來，處刑台的凶名，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我沒......」他還想要辯解，隨後眼光黯淡了下去，他知道這一次，自己是跑不掉了，從他拒絕「真理辨別」開始就沒機會了。

「是，我知道。」【學徒】絕望地點頭，「我希望【黎明之子】閣下說到做到。」

【黎明之子】頷首，「你是第一位，我會遵守約定，以聖者的名義起誓。」

【學徒】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來，整個身體都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樣，軟軟地坍了下來，這應該是，人生最後的釋然吧。

「學院內一共3人，負責收集信息，除了我還有一位造物主序列的蒙特導師，一位劣龍序列的阿爾塞導師。」隨著他的開口，【黎明之子】極度精準地將剩下兩位導師抓捕到處刑台上。

人字形木架被擺了上來，後續抓上來的兩位超凡者都吸附在了木架上，放在了斷頭台下。

肉眼可見的，兩位導師居然失禁了。

【黎明之子】厭惡地揮了揮手，封禁了他們的行動和語言能力，示意【學徒】繼續。

「我和蒙特是造物主教會安插到沃德教會的，阿爾塞是需要轉換序列，被利誘過來的。」

「學院里還有一位高層，我們聽從他的指令，但是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我每次都是通過房間的桌子上突然出現的信件來獲取指令的。」

「我們一共對三位學生進行了監視，並且，在開學之前的這段時間，他們很可能進行行動，我們被要求了在這段時間裡拖延學院的內部行動。」

【黎明之子】目光大變，一把拉起了【學徒】的衣領，將他拉了起來，【製造者】收手不及，在他脖子上刺出了一個血洞。

「你說三個人？哪三個？」

【學徒】咳出兩口鮮血，用能力稍微抑制了一下傷勢，繼續開口說道，「藝術家教會的萊文，造物主序列的霍辛，以及兩天前才要求我監視的萊文的弟弟，萊昂。」

「瑪德。」【黎明之子】重重一拳砸在了處刑台上。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製造者】的眼睛快要滴出血來，他咬著牙惡狠狠地對著【學徒】說著。

「沒有了，我知道的只有這些，另外，對於這個高層我有所猜測。」

「這個你不用說了。」【偵探】打斷了他的話，「我們也大概清楚是誰了。」

「這樣嗎。」【學徒】點點頭，長嘆了一口氣，躺了下去，「希望你們能遵守誓言。」

「放心。」【偵探】對【製造者】點點頭，【製造者】直接迅猛地一劍刺穿了【學徒】的心臟，然後超凡之力爆發，將對方的身體一寸寸的化成了泥土。

【黎明之子】揉了揉眉心。

「【執法官】和【製造者】，你們繼續進行審查，完成後立即支援霍辛那邊，【半龍】【偵探】還有月之子這位【弦月】，去追霍辛，他是兩天前處罰的，希望還來得及。」

「【救難修女】還有我，去找萊昂。」

「所有導師通過審查后，立即前往閃耀城各處，封鎖城池，並且通知城主。」

「聖者教會，正式啟用『聖者律令』，利用教堂的聯絡儀式，通知上位序列的主教前來。」

【黎明之子】迅速下達了指令。

【半龍】壯漢直接使用了龍化能力，變成了一個有著人類頭顱的巨大青色巨龍，然後【偵探】和【弦月】直接坐到了龍背上，【偵探】用超凡能力指路，【弦月】加速，幾乎是瞬間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

而【救難修女】和【黎明之子】也是毫不顧忌其他導師的承受力，能力全開，帶出一道刺眼的光團，前往萊文的家裡。

隨著他們的離去，【執法官】沉默地走上了處刑台。

隨後，他毫不猶豫的啟用了處刑台，巨大的斷頭刀墜下，將兩位學院導師的頭顱斬下，墜入到下面的聖水中，救世者序列的特殊方式讓這兩位還沒有死，隨後，聖水被點燃，洶湧的烈火炙烤著他們的身體。

藝術家序列的儀式自動展開，一副畫卷出現在了地面，隨後開始記錄處刑的過程。身體很快就被燃燒殆盡，但是兩個頭顱卻在聖水裡無聲地哀嚎著。

一直持續十一天！

「那麼審查繼續，你們應該已經明白了，有人對學院的學生動手了。」【執法官】嚴肅地說著。「現在是非常時期，真理辨別儀式，只要有人拒絕，我會立即視其為學院叛徒，拉上處刑台。」

「現在，審核開始。」

【製造者】適時展開了「真理辨別」，而台下的導師也一個個迅速地用盡一切辭彙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兩分鐘后，嘈雜的聲音逐漸停息。

【執法官】微微點頭，伸手，將一位君王序列的導師束縛到了台上。

「你的辨別里，混淆過關的話語太多，再給你一個機會，重新說。」

「我，我沒有啊......」

「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執法官】像要殺人似的盯著他，同時朝背後揮了揮手，「其他導師，按照【黎明之子】的指令行動，另外，行動不得告知院長與另一位副院長，維塞爾學院，暫時封閉。」

「聖者教會聯繫上層后，去通知藝術家教會，不用管他們是否閉關了。」

「審核完成再放他們走。」

【製造者】看了【執法官】手上的人一眼，然後迅速製造出一個滑翔翼，鼓動風力，急速的飛往城門處，其他導師也是面色焦急地前往城市各處。

居然有人敢對學院的學生動手？

他們不知道，這是對整個西陸的八大神靈教會的挑釁嗎？

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事關他們的概念錨點，所以他們都是拼盡了全力，閃耀城，頓時風起雲湧。

「那麼到你了，【學徒】沒有咬出你，說明你有另外的任務，回答我。」

「我，我真的......」

「我沒有時間陪你玩文字遊戲。」【執法官】雙目逐漸染上一層金色，這位導師的一個概念錨點，被徹底抹去。

「再不說，我就將你的錨點全部抹除，你只是個第6位階，對你來說，這比處刑台更可怕。」

「我說。」君王序列的這位導師嘴唇顫抖地開口。

「我負責的是，將指令傳遞給外界負責行動的人，主要有造物主教會叛入舊神會的人，還有部分藝術家序列的人，他們都沒有加入藝術家教會，還有一些是前途渺茫的劣龍序列、典獄官序列的人。」

「除了藝術家序列，其他人基本上都接納了舊神。」

「核心人員是造物主序列和藝術家序列的，但是背後，還有更高的存在，那不是我能知道的。」

「我所知的位階最高的人員，是藝術家序列第五位階的【油畫大師】和【豎琴大師】，還有造物主序列第五位階的【製造者】。」

「另外，在四天前，對萊文的行動計劃已經交出去了，可能，襲擊計劃已經完成了。」

「霍辛那邊有一位【油畫大師】」

「萊昂位於城內，由剩下兩位高層自主判斷行動。」

「這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求求你放過我，我願意進入處刑台，求求你。」

【執法官】猙獰地看著他。

「放過你？同為君王序列的人，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執法官】雙目的金色光芒大盛。

「不，求求你，只有這個，求求你。」君王序列導師跪在了地上，用力的磕著頭，「看在我們共事這麼多年的份兒上，我願意進入處刑台。」

但是【執法官】沒有理他，而是徹底抹除了他的概念錨點。

君王序列是人類自主誕生的序列，他以人民為主要概念錨點，人民認可度越高自身錨點越穩固。

一旦失去錨點，那麼君王序列的人會永生永世墜入人民的怨恨之中，也就是他們稱之為「人獄」的恐怖刑罰。

那是一個比地獄還要恐怖的世界，其他序列失去概念錨點最多被污染成怪物，然後墮入污染的世界里，但是君王序列，那是數千年來，全體人類共同構架的審判地獄。

「要變天了啊。」

【執法官】冷哼一聲，朝著城主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