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瞎子與啞巴

「正當那黑山老妖欲發狂之際，只見一柄長劍激射而來，劍上站著一破布麻衣的中年道士，手中掐訣，口中念咒，隨即一道『卍』字印記發出，直打向黑山老妖。」

「好」

「好」

……

正當晌午，太陽上了正中，一個約摸六十來歲，扎著髮髻的老頭，左手摺扇，右手醒目，『當』的一聲，醒目拍在了眼前的四方桌上。

顯然，這是一走江湖說書賣藝的。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切」

……

眼前這一溜人，本來聽的津津有味，一聽這話頓時覺得掃了興。

但一看這晌午，也沒說什麼，都起身收拾收拾，散了去。

「阿巴，阿巴……」一個小不點的孩子這時走到老頭旁邊，扯了扯老頭的袖口。

「狗娃子，回去吧，老頭子我下午要出一趟遠門，就不出攤了，要聽的話呀，明日吧。」老頭摸了摸孩子的頭，笑著背起收拾完的包袱，拿起前面桌板上的兩張燒餅轉頭就走。

小孩子看到牽著驢離開的老頭，也不情願的離開了，往家走去。

說起這老頭，卻也有些奇怪，無論白天黑夜，他那雙眼睛從來都是緊閉，無人見他睜開過。

村裡人都說他是個瞎子，僅僅憑著說書在附近幾個村裡輪著呆了一年。這老頭也不像平常的瞎子一樣，手中一根長桿，用於探路，他卻是如同能看見一般，一人，一驢，背著包袱，行走在附近的十里八村。

在村裡，他說書從不討錢，一碗水，兩張餅，就能說上半天，正是這樣，十里八村的父老無事的時候卻也喜歡來聽上一段，這叫狗娃子的孩子也是其中之一。

狗娃子打出生就不會說話，哭都沒哭過，當時把家人和產婆都嚇壞了，還以為是個死胎，直到看到那雙有神的大眼睛才放下心來。

……

不覺間入了夜，村裡的夜晚很是寧靜，除了哪家的孩子幾聲啼哭，引來了幾聲犬吠再無其他。

深夜，幾聲不同尋常的狗叫聲響起，一條條大蛇陸陸續續的鑽入了各家各戶。

同時，打砸聲，慘叫聲，更有一排排的房屋發了大火，有人從大火中衝出，正遇上了大蛇，被一口吞下，或被幾條大蛇撕扯成了幾塊，端是慘烈非常。

「畜生，我剛半天不在，你竟敢下山逞凶！」這時一道騎著驢的模糊身影從村口快速而來，這是白天說書的老頭。

之間那老頭從驢上飛身而起，一掌便打向了一條最大的蛇。

其他蛇見狀，彷彿看到了剋星，顧不得吞吃殘肢，紛紛四散而逃。

那條大蛇本也想逃跑，但見到老頭打來的那一掌，也知道逃不掉了，吐了吐蛇信，一股火焰從口中吐出，迎向那一掌。

老頭一轉身子，躲過火焰，雙掌一撮，一抹雷光在雙掌間閃動，又打向大蛇。「畜生，受死！」

三招過後，大蛇哀鳴一聲，倒在了地上，沒了聲息。

老頭喘了兩口氣，嘆了一聲正要轉頭走，突然耳朵一動，「不對還有活人！」

老頭身影一閃，彷彿雷光一般，向著村子東邊飛去。

「先……生，求……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個破落的院子里，一對中年夫妻看到老頭，呼救道。

看到老頭朝他們而來，彷彿心中鬆了一口氣，雙眼一閉，沒了聲息。

這一對夫妻，男的抱住女人，女人趴在了院中的井口上，牢牢的捂住了井口。老頭輕輕的扒開了男人，正要扒開女人的時候，卻沒扒動，老頭皺了皺眉，加大了幾分力氣，才扒開女人。

往井中看去，狗娃子靜靜地坐在木桶中，雙眼無神，目光獃滯得看著老頭。

老頭嘆息一聲，雙掌往井口拍去，一股怪力頂著木桶飛了出來，老頭穩穩的接住了狗娃子。

一步一步的向村口走去。

「啊……」狗娃子突然開了口，聲音嘶啞。

「塵歸塵，土歸土！」老頭不忍，一掌打完了狗娃子的後頸上。

狗娃子暈了過去，老頭從懷中取出一張符咒，一揮手打在了狗娃子父母的屍體上，瞬間燃起了熊熊烈火。

老頭抱著狗娃子回到村口，將他放在了驢背上，牽著驢向遠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