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
付雪辭看著菜攤上僅剩的幾顆大白菜,眉頭微蹙了蹙,扭頭看向老人。
「老人家,您為什麼會被人找麻煩?」
老人長嘆一口氣,「我妻子走的早,只留下一痴傻的兒子……上月我兒生了場重病,家裡的銀子都用來給我兒治病了,實在是沒有銀子交攤位費了。」
聲音嘶啞且滄桑,語調沉重,還夾雜著些許無奈。
人世繁華,卻不是所有人都有落腳的地方。
付雪辭想了想:「老人家,你家裡有多少畝地?不瞞你說,我其實是天香樓對面那家即將新開的酒樓的掌柜的,今日來呢,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能夠長期合作的菜攤和肉攤。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簽署契約,以後你就不用來這擺攤了,直接送到百味鮮酒樓去就好了。」
她的話音一頓,又繼續道:「但你要想清楚了,如果和我們百味鮮酒樓合作了的話,那就是與天香樓作對了。」
老人緩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臉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劉掌柜說的那個女娃娃。」
「他說我什麼了?」
老人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劉掌柜說……天香樓對面的酒樓被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娃娃給買下來了,還給我們一張畫像,讓我們誰都不許和你簽署契約,也不許把任何東西賣給你。」
果然如此。
真是無聊的手段。
平日里都是梁婆子來市井買的菜,他們認識她,但卻不認識梁婆子,平日里這才沒有發現。
付雪辭點點頭,面上沒有任何錶情變化:「所以,你願意嗎?」
老人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問了她一句:「你為什麼會在天香樓對面買酒樓?你難道不知道劉掌柜的手段嗎?沒人敢在南街開酒樓的。你即使跟我簽了契約,又能簽多久呢?」
他的顧慮,付雪辭能理解。
畢竟天香樓那名聲擺在那裡,是誰都不會選擇那最差的地點來開酒樓的。
付雪辭掏出紙筆,讓林剛蹲下身子,用他的背當墊板,一邊寫契約一邊說:「我們一年一年簽,每月按我說的量送過來,若是我毀契約,便要賠付你二百兩銀子。如何?」
「一年起簽?」老人明顯有些吃驚,「你不怕賠了嗎?」
付雪辭輕笑一聲:「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方法,這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情。你只需要決定願不願意和我簽署契約。」
老人接過兩份契約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契約沒有任何問題,甚至開出的條件都是向著他的。
她明明可以去北街與人簽署契約然後運送到酒樓的,卻偏偏要與他簽。
老人抬眼悄悄看了他一眼,又默默低下頭快速簽約畫押:「那我便相信姑娘的實力了。」
付雪辭笑著點點頭:「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完,她收起一張契約便帶著林剛準備離開。
還沒走多遠,老人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蹣跚地走到菜攤前開口喊住她:「姑娘你等等。」
付雪辭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