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擊中心巴

文/灼枝語

嵐仄，七月，天氣晴。

「目的地——艾康寵物診所，全程八點五公里，大約行駛二十分鐘，請乘客系好安全帶，安全出行。」

徐葉蓁扣上安全帶，腦子一陣一陣疼。

昨天晚上滿八百萬粉福利直播，一直播到凌晨兩三點，現在腦袋疼的要命，疼痛細細密密，像在做頭部針灸。

揉揉太陽穴，二十分鐘，還可以小眯一會兒——

*

計程車停在目的地附近，徐葉蓁意識還有點朦朧，透過車窗往外看了一眼，深棕色牌子上幾個白色大字:艾康寵物診所。

徐葉蓁隨手拍了張照片給方子晴發過去，「我到了，是這兒吧？」

發完也沒等那邊回復，推開透明玻璃門，大廳里亮著燈，地板鋥亮發光，環境不錯。牆上貼著一些貓貓狗狗的照片，還有一些文字之類的說明。

一進門就是前台，她剛走近，前台小姐立刻甜聲開口:「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徐葉蓁點頭:「有的，我叫徐葉蓁，朋友幫我預約的。」

前台對著電腦操作了一會:「查到您預約的是許霧舟醫生，對嗎？」

徐葉蓁沒問方子晴，「應該是的。」

「好的。」前台叫過來一個穿著護士服的人，讓她給她帶路。

小護士把她帶到最裡面一間房就離開了，徐葉蓁推開門，屋裡沒開燈，比大廳暗了不少。

是一間辦公室，靠牆處是一些器械，牆角幾張沙發，最裡面靠窗戶是一個大大的辦公桌，桌上擺著台電腦。

一個男醫生坐在辦公桌後面。

徐葉蓁拎著貓包，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男人低著頭在看什麼東西，徐葉蓁把貓包放在桌子上，剛要說話。

男人聽見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輕輕掃過，又垂下眉。

「徐葉蓁？」他輕聲念她的名字，聲音像有重力吸引。

徐葉蓁頓了一下，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沒睡醒，腦袋還有點兒懵。

眼前的男人戴著白色醫用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眼型稍長，眼尾微微上翹，瞳仁是淺棕色，垂眼時可以看到內雙的褶皺。

一雙極好看的眼睛。

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格外好看，右邊袖子捲起一節，露出一截削瘦的胳膊，右手隨意搭在桌子上，手指瘦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圓潤乾淨。

從事網紅行業，其實也算半隻腳踏進了娛樂圈，徐葉蓁見過的帥哥美女不算少。

但眼前這人，長得著實有兩下子。

就一下子，擊中了她的……心巴？

徐葉蓁腦子裡突然蹦出「美人兒」這個詞。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哪有管男人叫美人的。

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

聽不到回應，許霧舟皺眉，右手輕敲桌面。

「您好？」

徐葉蓁回過神來，「啊？」了一聲。

許霧舟耐著性子好脾氣地又問了一遍:「請問您的貓咪是出現了什麼問題？」

「啊？哦哦。」徐葉蓁反應過來，抱歉地笑了下，「抱歉啊剛沒聽到。它就是這幾天突然蔫蔫的，也不怎麼吃東西了，還覺多。是不是生病了？」

許霧舟接過貓包，把lucky拿出來，小貓不認生，很乖，任他摸摸肚子又摸摸頭，半晌，許霧舟聲音低沉:「你的貓可能是懷孕了。」

「啊？！」她又叫了一聲。

「怎麼可能？它才一歲！」

許霧舟雙手握在一起，胳膊搭著桌沿，語氣波瀾不驚，「您先別激動，我這也只是猜測，再給它做個b超檢查檢查。」

桌上有台座機，許霧舟拿起話筒，對著話筒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她還沉浸在閨女年紀輕輕懷孕了的噩耗里。

剛才那個女護士進來，「做個b超，看看是不是懷孕。」

女護士應一聲，關好門又出去了。

「哎——我不用跟著嗎？」徐葉蓁問。

「不用，等結果就行。」許霧舟低下頭開始寫東西。

氣氛安靜下來。

徐葉蓁抬眼看許霧舟，他正認真地寫著什麼，陽光照在臉上，在鼻翼處投下一小片陰影。

鼻子也好看，挺拔立體。

這張臉，骨相極佳。

空氣中有莫名的情愫浮動。

徐葉蓁是混網紅圈的，卻也不是每天累死累活討笑耍寶的小網紅，她算是混的不錯，微信列表裡還是有不少明星好友的。

徐葉蓁每天帥哥美女見得不算少，今天卻不知怎的，眼前的男人好像有某種魔力，她目光和心跳開始不受控制。

徐葉蓁舔了舔嘴唇，安靜的空氣讓她不太適應。

她不斷瞄他。

看著寫東西的許霧舟，徐葉蓁心裡莫名有了個強烈的想法。

她想跟他說話。

她要跟他說話。

可她忘了，她現在的腦子還處於宕機狀態。

「許醫生，你是怎麼看出來她懷孕的啊？」徐葉蓁裝作不經意地問。

許霧舟頭也不抬，聲線清冷:「不然呢，我坐在這兒坑蒙拐騙嗎。」

徐葉蓁被噎了一下，這問題好像是挺侮辱的。

徐葉蓁：「那醫生，她懷多久了？」

「結果出來就知道了，」許霧舟這下抬起頭，「不過我看著應該有一個月了。」

徐葉蓁「啊」了一聲，聲音拖長，尾音上揚。

「那許醫生……」徐葉蓁又說。

「徐女士，」許霧舟打斷她，「您可以安靜一會嗎？我在工作。」

徐葉蓁也不尷尬，依舊笑盈盈的:「回答我的問題不算工作內容嗎？」

許霧舟沒搭腔，微微皺起眉。

氣氛安靜片刻。

「咚咚咚」。

剛才的護士抱著貓咪拿著一份檢查報告進來，把報告遞給許霧舟。

許霧舟拿著報告看了一會，抬頭又對上徐葉蓁的笑臉:「你的貓已經懷孕一個月多點，懷了3隻。」

徐葉蓁覺得新鮮:「這還可以看出數量啊。」

許霧舟嗯了一聲。

「那她吃的少，覺多，不活潑都是正常表現嗎？」

「正常，貓咪懷孕初期都是這樣的，」許霧舟說，「等40多天的時候貓咪就食量增大了，可能比之前沒懷孕的時候吃的還多，不用擔心，都是正常的。」

徐葉蓁認真點頭。

「那許醫生，什麼時候複查呢？」

抱著什麼情緒問出得這句話，她也不清楚。

「隨時可以，不過貓沒出問題就不用檢查。」許霧舟聲音平淡，把檢查報告放在桌子上，推向徐葉蓁。

徐葉蓁把報告拿起來，心裡有點小小的失落。

該走了。

下次還能再見嗎？

徐葉蓁心裡動了動。

她拿出手機。

「許醫生，可不可以加個微信啊？貓貓有什麼問題我隨時聯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