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你說（二）
「怎麼？才讓你在這陪了多久，就不耐煩了？」許樂嶼和陳詩語一見面就掐了起來。
「許樂嶼——你給我注意一點，也不知道是因為誰，我們才會現在在醫院？」陳詩語瞪了許樂嶼一眼。
許樂嶼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看著兩個人一來一回的互動，李年年也大概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了。
江硯的小公寓里，李年年把自己的一副一件件塞進衣櫃里，鋪好床，下樓的時候，看到江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麼。
聽到腳步聲，江硯抬起頭，沖著李年年笑了笑，「收拾好了？晚上想吃什麼？」
雖然是兩個問句，但是李年年回不回答好像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床鋪肯定是已經收拾好了。至於晚上吃什麼……江硯現在顯然是沒有辦法做飯了。
李年年反問江硯，「你想吃什麼？」
不等江硯回答，李年年走進了廚房，試圖發現一些遺留下來的麵條、餃子之類的。
江硯的目光追隨著李年年的身影，看到離你那近了廚房，也起身跟了進去。
「想自己做飯？」江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李年年點了點頭。
看著手裡從柜子角落翻出來的挂面，李年年問江硯，「家裡還有青菜和雞蛋嗎？」
江硯走到一旁，單手打開冰箱門，看了一眼，「雞蛋還有幾個，青菜沒有了。」
江硯燉了一會兒，「要不要叫外賣送？」
「不用了。」李年年掃了一眼那些瓶瓶罐罐，調味品還算齊全，「那就做清湯麵吧！」
江硯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什麼時候學會做面了。」
李年年沒有立刻回答，拿起水壺結了滿滿一壺的水，按下開關，才緩緩開口，「媽媽走了之後，爸爸工作忙，經常顧不上我。你知道的，我是走讀生，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吃飯。爸爸顧不上我的時候，我就只能給自己煮麵吃。」
李年年轉身，看到江硯緊鎖的眉頭。
「哎？你這是什麼表情，雖然一開始我煮的面不好吃，但是熟能生巧，這麼多年練下來，我現在煮的面絕對不會比小巷子里早餐店做得差！」李年年急於像江硯證明自己的廚藝，雖然可能只是一碗簡單的清湯麵。
林嬙走之前，從來不讓李年年進廚房，以至於十六年來，她沒有點過火，拿過菜刀，甚至不知道怎麼打開家裡的煤氣罐。
可是她突然就離開，留在她在原地不知所措。成長，真的就變成了一夜之間的事情。從此往後，所有的一切都要她自己摸索著往前走。
江硯忽然上前一步，輕輕把李年年摟在懷裡，微微彎下腰，貼在她的耳邊，「以後每天都給你做喜歡的。」
李年年僵在江硯的懷裡，耳邊酥酥麻麻的，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腰正好抵在冰冰涼涼的大理石檯面上。
水壺裡的水「咕嘟咕嘟」地冒著泡，從壺嘴裡騰出陣陣熱氣。
江硯後退一步，鬆開攬在李年年後背上的手，「水開了。」
「嗯。」
「柜子里的東西夠不到，記得叫我。」
「嗯。」
「我先出去了，有事記得叫我。」
「好。」
面十分鐘不到就好了，李年年端著面碗出來的時候，江硯竟然不在客廳。
「江硯——」李年年話音剛落，就看到江硯推開書房的門，走了出來。
果然是江硯，剛回到家就又鑽進了書房。
李年年把筷子遞給江硯，「最近在醫院是不是拉下了很多課？」
沒有幾天就要到考試周了，儘管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江硯，李年年還是忍不住地擔心。
「不用擔心。」
「哦。」
看到李年年臉上給明顯的落寞，江硯笑了笑，「怎麼了？想給我補課？」
「啊？」李年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就是一點點點點點擔心。」李年年整張臉都埋在碗里，只露出兩隻眼睛，看著江硯。
「沈言說你最近在幫柏葉補高數？」
李年年點了點頭，「但是效果一直不是很好。」說著說著，李年年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你說該怎麼辦啊？」
江硯笑了笑，「我記得初中的時候，我和許樂嶼輪流給她補課，都沒什麼效果。後來她家裡又給她找了不少家教。」
「真的嗎？」李年年的心情一瞬間就好了不少，但下一秒就更犯愁了，「連你都教不會，那她的高數不是徹底沒有救了嗎？」
「好了，別擔心了，到時候她自然有辦法及格的。」江硯笑著對李年年點了點頭。
江硯的身上真的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明明說的話沒有任何依據，卻莫名讓人願意去相信。
李年年用力地點了點頭，「如果她這一次不能及格，那我寒假就寸步不離地守在她旁邊，確保她補考的時候可以及格。」
江硯默默無奈地嘆了口氣。
第二天早上，江硯是被廚房鍋碗瓢盆砸在一起的聲音吵醒的。
「李年年，你在幹嘛？」江硯半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著李年年手忙腳亂地，到處找鍋鏟。
「我……」李年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本來是想起來煮點粥的，但是……」
江硯走過去，關了灶台上的火，拉住李年年的手腕就往外走，「從今天起，沒有我在，你都不允許再進廚房了。」
李年年跟在江硯的身後，還想再掙扎一下，「可是，可是我的粥還在鍋里。」
「一會兒會有阿姨過來收拾。」江硯吧李年年帶會樓上的卧室，把李年年按在床上坐下，「再睡一會兒，到時間了，我會叫你。」
「那你也不想吃我做的清湯麵了嗎？」李年年抬頭看著江硯。
清湯麵和廚房孰輕孰重，江硯的心裡還是很清楚的，抬了抬打著石膏的左手，「等這個拆了，我陪你一起。」
李年年無力地在床上躺下，「我要睡覺了，你出去！」
江硯忍俊不禁，某人這是惱羞成怒了。拉好窗帘，江硯出去的時候順手帶上了房間的門。
走進書房，打開檯燈給，江硯揉了揉眼睛，其實還是有不少作業要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