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條鹹魚
梁洲風景很好,城北的湖有許多人遊玩,城西是港口,那裡環境不如城北好,但是商品格外多。所以城西多是運輸商品的船隻穿梭,而城北則是幾艘大型的船舫。
我望著那邊的畫舫,正經來說,這種船,上面肯定吵吵嚷嚷的,可這會很安靜。「垂棗,這會什麼時候了?」我詢問旁邊的侍女。
「巳時了姑娘,可是餓了?」侍女端來一盤糕點,「先吃點這個。」
吃飯時間還這麼安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麼要出意外了,我拉住宋融璟,並對著身邊的侍女悄聲吩咐:「戒嚴,送我們回馬車上,動作不要太大。」
周圍的侍衛都是從小保護我的,只有這兩個拳腳不錯,其他的應該都不行,幸好我很早就給他們做了演習,《小姐說有危險怎麼辦》,聽了我的吩咐,他們也開始慢慢將東西收回去。
宋融璟有點狀況外,但還是乖乖地跟著我:「阿喑,這是幹什麼?」
「回府,外面太熱了。」解釋起來太麻煩,這個理由小胖子才會心甘情願和我離開。
侍衛們悄無聲息收拾好了所有,開始慢慢運上馬車,我拉著宋融璟跟在他們中間,望向四周釣魚的人和漸漸靠近岸上的畫舫。這個時辰應該是也有出來春遊的,可是只有釣魚的人和船,太不正常了,我比較惜命,還是小心一點好些。
我拉著宋融璟跳上馬車,船已經靠岸,那些釣魚的人有一些都起了身,但是這裡離他們比較遠,馬上趕車還來得及。
剛坐上馬車,本舒了口氣,外面突然吵鬧起來:「護著小姐!」
焯,還真有!
我拉開車簾,外面站著約莫三四十人,為首的是一個蒙面的藍色衣服的人,這群人看起來都有點能打,我侍衛打是肯定打不過。
「你們什麼人?」我看著他們,觀察著周邊的環境,這架勢,只有馬車才能衝出去。
「多嘴,在場的都要死。」藍色衣服的人首當其衝,踩著空氣就飛上來了馬車,我被敲暈的前一秒在想,牛頓得氣死了。
閉上眼,我又回到了曾經見到老闆的小黑屋,中間升起了一個巨大的屏幕,實時更新我的任務。
人物狀態:飢餓
健康值:50
年齡:5
新任務觸發:活下去
好一個新任務,我真服了,我還不知道我要活下去嗎,給我機會了嗎,能不能再廢話點?
睜開眼,我發現眼睛上被蒙了個東西。
「醒了?」旁邊有人立刻說。
「醒了。」我下意識回答。
旁邊的人沉默了,估計沒見過我這麼正經的人,我瑟瑟發抖,我現在是不是要裝暈一下。
「張嘴。」那個人說。
幹嘛我都被綁了還要喂我什麼奇怪的東西嗎,可惡,沒有人權了。
沒等我反抗,他已經捏著我的嘴給我灌下去了一杯水,好像是水,普通的水,不確定,再看看。不是說什麼有的毒藥無色無味嗎,但是我現在也費不著那麻煩了,橫豎都是死,所以我開始快快樂樂地喝水了。
等我炫完了水,旁邊的人又沉默了。
我手被綁了,也不太清楚外面的環境,不過旁邊少年的聲音真好聽,一點也不像綁匪。
我倆互相沉默許久,我聞到了很大的血腥味,不會是……
「你被我侍衛打成了重傷。」我肯定地說。
那人不說話,只是血腥味越來越重,伴隨著紗布撕裂開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過了好久,那人才說話:「你我皆為階下囚,我幹嘛打你侍衛。」
我愣住了:「你不是抓我的人嗎?」
那人繼續沉默,我這才有些明白,他不是對我無語,而是傷的有點重,說不出來話了。
「你也是被捉進來的?你犯了什麼事?抓我們的人叫什麼?」我問著他,這種一抹黑的感覺太不好了。
「抓我的人……你不認識,他抓錯人了,抓的應該是你朋友。」那人回答著我的問題。
原來我是大冤種,這件事和我沒關係,不知道宋融璟怎麼樣了。
「砰砰砰!」
好像有一扇門被打開了,緊接著,我眼睛蒙的布也被撕開,一個女人站在我面前,她眉目冷漠,捏了捏我的臉:「小姑娘,餓了嗎?」
這……怎麼和我想的不一樣。
「姐姐去給你拿吃的,你等著。」女人摸著我的頭,還是冷漠的樣子,卻一直在我頭上停留了好一會才離開。
我這才注意到角落的人。
少年頭髮散亂,半張臉被遮住,被遮住的臉上有一半是血污,另一半卻是一張漂亮的臉,狐狸眼抬眸,身後的燭火映在他眼中,在昏暗的環境下發出光怪陸離的光。他的眼睛,是金色的。
我低頭,這個世界還有美瞳?
「你害怕我。」少年篤定地說。
我抬頭一臉疑惑:「你又知道了,你真懂。」
可能是聽懂了我話里的陰陽怪氣,少年沒再說話,自顧自地撕扯手臂上已經被血染紅的繃帶,我驚訝:「你幹嘛?」
少年也是迷惑的神情:「處理傷口。」
我縮在一旁,問他:「你手有沒有力氣?」
少年有些驕傲:「肯定地!」
我把外衫扔給他:「用乾淨的,自己撕,我沒力氣。」
處理傷口用這種方式也不太奏效,只是沒有其他辦法了。少年只猶豫片刻,就開始用外衫包裹傷口,我睜開眼看著他,想看他怎麼處理的。
我看得入神時,女人已經回來了。她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放了幾個糕點和一杯好像是奶的東西,那幾個糕點白白的,中間點了一個小紅花,看起來居然有點精緻。
女人把我扶起來,把糕點放在我面前,又揉我的臉:「吃吧,渴了就喝羊奶。」
好奇怪,明明她面無表情,我居然能看出母性的光輝,雞皮疙瘩起來了。
我吃東西的時候,她走到一旁的少年身邊去。
「檀奴,照顧好她,她若是受傷,你知道會怎麼樣的。」女人的聲音變得格外陰森,擋在我面前,讓我看不清少年的模樣。
只是看著女人離他有些遠,似乎不願沾染他一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