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色輕友

「媽，快點走，快嘗嘗你女兒的手藝！」

「伊伊，你也做了？」

「那當然，可好吃了。」

楚洛伊得意的說道。三人來到餐桌前，看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陳柳英跟顧靜秋兩人同時愣住了。本來只是準備讓孩子嘗試一下，誰知道超額完成任務了。

「這是我兒子做的？看著好像能吃的樣子？不記得教過他做飯啊？」陳柳英滿臉疑問對著梁城點了點頭。

「這一桌子菜，沒幾年功夫做不出來，柳英肯定平常沒少培養孩子，這孩子從小就懂事。」顧靜秋心裡暗暗想道。

「不錯啊，小城你的手藝快趕上你媽，感覺飯店裡做的都沒你做的好」

「顧姨，您客氣了，主要還是洛伊在旁邊的幫忙，她還親自做了兩道菜，說準備給您個驚喜。」

聽到顧靜秋對自己的稱讚，梁城面帶微笑的致謝。看來會做飯在顧姨這很加分。

「是嗎，伊伊哪道你做的菜？」

楚洛伊指了指擺盤精緻的紅燒肉和小酥肉。裝作滿不在意的樣子說道。

「做菜也沒多難嘛，媽，你看我炸的小酥肉」

「你這丫頭，敢笑話你媽了」顧靜秋輕拍了自家女兒腦袋。

「哪有？」

梁城在一旁看著，嘴角微微上揚，這一幕在陳柳英的眼裡彷彿就成了，自家兒子在盯著洛伊傻笑，孩子長大了啊。

「在樓道里都聞到香味了，做什麼好吃的啦。」

「聞著都餓了，老楚今個咱可要好好喝一頓啊」

「爸，梁叔，快洗手吃飯啦」

「好好好」

梁城看著門口跟自己有六分相似的男人，雙鬢的頭髮還未變白，身材還未發福，臉上泛起輕微的皺紋，現在的梁建成說是意氣風發有點不合適，但絕對稱得上成熟穩重，妥妥的老帥哥，後世自己老爸做生意被人坑了，欠了債款，那段時間裡老媽和老爸經常吵架，直到家裡還清了貸款，自己有了穩定工作，買了車子房子，二老算是暫時熄火，時不時的催著自己結婚生子。

「愣著幹嘛，去把我書櫃最裡面的酒拿過來。」

梁建成對著自己眼前發愣的兒子說道。

「小城又長高了啊，再過一年，就超過我跟你爸了」楚國偉拍了拍梁城的肩膀笑道。

「楚叔，借你吉言，我肯定使勁往上竄，楚叔你跟我爸先吃，我去拿酒。」

說完，就跑去自家老爸書房，翻找著自家老爹的藏酒。

「這小子」

楚爸是陵川市教育局財務處副處長，可能是常年坐辦公室的緣故，身材有些發福，但整體不算太胖，因為鄰里關係，跟自家老爸經常也算熟絡。後來聽說因為工作原因，調離了陵川，自己也沒有再見過。

梁城拿著自己老爹藏的酒返回楚家落座后，顧姨招呼著大家開動。

「來來，嘗嘗小城跟你閨女做的菜」

「這菜他們做的？」

「那可要好好嘗嘗。」

楚爸跟梁爸都有些驚訝，楚洛伊跟驕傲的小雞似的，招呼著楚爸跟梁爸嘗自己做的菜。

「嗯，好吃。」

「閨女長大嘍，懂得孝順老爹了」

「哼，說的我之前多不孝順似的」

「哈哈哈」

「梁城，給你楚叔倒酒」

聽到老爸的招呼，早就準備的梁城，按照後世自己學的酒桌規矩，老老實實的敬酒。

「老梁，你這…」

「男孩子嘛，應該的，還得謝謝平常你家對這小子的照顧了，別的我就不說了，這杯我先幹了」

「這不應該的嗎，來來干啦。」

酒桌上的兩個成熟老男人喝酒，孩子永遠是最煽情的話題，有時候酒精是情緒最好的助燃劑，但有時候太過煽情的氛圍可能會產生不太好的事情，這時候就需要有人來切換一下氛圍了。

梁城給楚洛伊一個眼神，拿著手裡的果汁。

「顧姨，楚叔，爸媽，謝謝你們這些年的細心照顧，為了我和洛伊能安心高考，你們辛苦了，我敬你們一杯。」

「爸媽，梁叔，陳姨，我也敬你們一杯」

「這倆孩子在還客氣上了」

「真是的」

陳柳英跟顧靜秋眼睛里泛光，梁建成跟楚國偉一臉孩子長大了的欣慰。等兩小隻敬完酒，一桌人再次舉杯，祝倆孩子考一個好成績，溫馨又美味的聚餐開始了。

高考結束的下午，小屋裡兩家的聚餐，印在梁城的心裡，自家老爸和楚叔喝著酒，自家老媽和顧姨嘮著嗑，楚洛伊嘴巴鼓鼓的解決著面前的食物。時間真的回到了2008年的夏天，一切好像沒變，一切好像又發生了變化。

吃完飯，大人沒讓他們留下來收拾碗筷，梁城呆在著無聊，準備去公園散會步，給自己老媽報了備，就準備下樓，楚洛伊也跟了上來。08年的小區很少安裝電梯，再加上自家所在的小區不屬於新建區，自然沒有安裝電梯，樓道的燈光忽明忽暗，梁城和楚洛伊的腳步聲相互回應著。

「你不是不去嗎？」

「吃飽了，散步不行啊」

「可以，看來我的廚藝不減當年啊」

「哼，臉皮真厚」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樓下，樓道的燈光發出最後的亮光后歸於黑暗，等待著人們的到來，夏日的晚風帶走一天的煩躁，飯後的人們都在樓下閑逛。兩人慢慢的走著，梁城觀察著四周熟悉的景象，楚洛伊跟在他身後裝作看風景著看著他。

凌河公園的河邊修著石棧欄，公園的路燈照著人們悠閑的身影，凌河邊上，晚風吹動楚洛伊發梢，梔子花香拂過梁城的鼻尖，擾動梁城的心神。

「你想好選哪個學校了嗎？」

梁城先開口問道。雖然他知道答案。

「你呢？」

「我啊，應該去臨海大學吧」

「哦」

「你去哪？」

「不告訴你。反正不和你一個地方」

少女略帶欣喜開口答道，目光盯著波光粼粼的河水。

「確實不在一個地方啊，一個醫學院，一個商學院，一個學校，兩個校區。」梁城心裡想道。嘴上卻帶著不在意的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看來咱倆大學是無緣了，沒有人打小報告的好日子來了，聽說臨海的美女很多啊，不知道有有喜歡我的沒有……」

「噫，自戀狂，誰要是能看上你，那確實該配眼鏡了」

「你又不和我一個學校，你怎麼知道沒人會喜歡我？」

「誰說我不…」

楚洛伊沒說完就停下來。

梁城笑著看著楚洛伊說話說一半。

「不什麼啊？」

「哼，沒什麼」

楚洛伊看著梁城滿臉嬉戲的笑容，心裡的小火蹭蹭的往上冒。

「好了，不逗你了，陳大俠」

「哼」

此時離兩人有一條路遠的灌木叢后賊兮兮的藏著兩腦袋。一個穿著花襯衫大褲衩，留著騷包的紋理燙，一個帶著金絲框眼鏡，整個人跟個瘦猴似的。

「老澤，我就說吧，老城這筆絕對有事，看吧，讓我逮著了吧，我說今天下午考完咋沒等咱倆呢，原來在這泡妞呢了，不過這妹子咋有點熟悉呢？」

「目前情況看來就是，重色輕友啊」張雨澤邊說邊推了推眼鏡框。

「咋辦，要不要搞他」

「這種惡劣的賣友行為，必須搞」

「走」

說完兩人就直衝沖的朝梁城走去，河邊的燈光較暗一開始梁城沒注意他們，還在跟楚洛伊嘮著沒營養話題，等到他們走進已經晚了。

「呦，這誰啊，老澤，你認識嗎」

「不認識，從來沒見過如此見色輕友之人」

「呵呵」

梁城鄙視的看著倆人。

「跟誰倆呢，我認識你們嗎？」

「老澤，這能忍」

「忍不了」

「辦他」

說完兩人就往梁城身上撲，最終雙拳難敵四手，梁城被按在身下，楚洛伊翻了個白眼，搞不明白為什麼男生為什麼這麼無聊，見面都能打起來。

「行啊你，我說你去上網不去呢，原來在這泡妹子啊」

「有啥不能見人的，告訴哥們，哥們幫你啊」

「李榮軒！你說什麼呢，嘴巴乾淨點。」

「小爺我，班…班長？」

「額，班長晚上好」張雨澤尷尬的說道。

「行啦，還不放開」

說完兩人鬆開梁城，三人拍了拍身上土，站起來。

「咳，班長你咋在這，我還以為是老城談對象了」

「切，誰稀罕他，我吃完飯在公園散步，正好碰見他。」

「喂，不用人身攻擊吧」

說完梁城疑惑的看著兩人。

「你倆不是打遊戲去了嗎」

「嗨，別說了，網吧停電了」

「明明是你自己太菜，被別人爆頭好幾次，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跑出來透氣來了。」

「老澤，打人不打臉啊，再說了要不是你躲身後我至於被爆頭嗎？」

李榮軒怒目圓睜的看著張雨澤。張雨澤伸手推了推鏡片，無視他。轉身朝梁城點點頭。

「老城，明天下午找你玩，先走了，班長再見」說完拉著李榮軒就走。

「哎，你走別拉我啊，撒手，撒手，老城，明天下午別忘了。操，張雨澤，你輕點老子衣服爛了。」

梁城無奈的撓了撓頭。扭頭看到楚洛伊在微微的抿嘴微笑。

「好笑嗎？」

「還行」

梁城翻了個白眼，朝著水面伸了伸腰。

「走吧，回家」

「切，誰跟你一起回家」

「想多了，只是答應了顧姨要早點帶你回去。」

「你！」

楚洛伊頭也不回的往回走，梁城漫悠的跟著，路燈下兩人的身影，漸漸拉長，一前一後，一左一右。

「我去臨海大學」

一聲細微的聲音，隨著晚風彌散在空中。

「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

說完，楚洛伊就氣呼呼的大步往前走。

梁城笑著跟在她身後，兩人從公園到小區一句話也沒說。楚洛伊快步向前走，梁城快步追上。

等兩人快到家時，梁城快步走到楚洛伊身旁，輕聲說道。

「臨海見，晚安」

「哼」

「砰」

梁城看到楚洛伊走進家門后，在走廊里看了窗外一會，慢慢的走到自家門口，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