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令其明白
夜翊珩道：「在沒讓他說出點什麼前，先留著他的命。」
嗓音極冷。
聽到這話，陌塵若風心裡便有了譜。
弄傷弄殘沒關係，先留著夜振賢的狗命。
黎語顏把了松果的脈，見他脈象平穩，微笑道：「脈象不錯，看來恢復得不錯。」微頓下，直接問，「傷口恢復得如何？」
此話一出，黎語顏倒沒什麼。
凌朗也不覺得有問題。
畢竟他們是醫者，醫者問病患這般問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而夜翊珩的俊臉卻沉下。
松果的傷口在何處，此般問題他的太子妃竟然問得如此平靜，仿若在問稀鬆平常之事。
譬如吃飯了沒。
不僅夜翊珩面色有異，松果紅了臉，就連陌塵若風也覺得不好意思。
黎語顏反應過來，忍俊不禁：「我說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想哪去了？啊？」
陌塵頭一個道：「屬下沒想哪去，殿下先前還縫我傷口來著，殿下是醫者，自然殿下說了算。」
黎語顏瞥他一眼：「馬屁精，我就知道你們一個兩個的想著男女有別。凌朗，告訴他們，在醫者眼裡，男女有區別嗎？」
凌朗道：「在醫者眼裡，男女皆一視同仁。」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黎語顏抬了抬手，「凌朗，你給松果檢查下，根據情況調整近日的藥量。」
「是，師父。」凌朗應下。
妙竹卻慌：「松果變回男子的消息傳了出去，會不會被拉去再挨一刀？」
那松果這些日子真的是受罪了。
黎語顏笑了，與夜翊珩道：「殿下，妙竹當你沒什麼本事呢？」
妙竹求夜翊珩：「殿下會護著松果的吧？」
夜翊珩嗓音極淡：「若真被人拉去，之前顏顏所做豈非無用功？」
有他這句話，妙竹放下心來。
這時，百里崢嶸打著哈欠伸著懶腰進來。
「到底是熟悉的地方，睡得是真舒服。」
一進寢殿，看到頗為熱鬧，吃驚：「怎麼，都在等我么？」
到底都是熟人了。
陌塵若風無視他，對著夜翊珩與黎語顏拱了拱手，退下準備去審訊夜振賢。
凌朗與松果妙竹也退下了，去查看傷口的恢復情況。
見大家都走了，百里崢嶸指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你們，你們待我也太……」
黎語顏不知他想說什麼。
而今他今夕不同往日，大家對他的態度確實好像有些過了。
沒想到聽得他又道：「太夠意思了，還當我是自己人。」
顏芙凝與夜翊珩雙雙扶額，旋即對視一眼。
這個百里崢嶸的腦迴路，特別是此刻在天晟東宮內的他，不能用南甸太子的身份去考量他。
只能用小山的身份。
「這個時辰才起，該餓了吧？」
顏芙凝搖了搖頭，吩咐秋波帶百里崢嶸去用早膳。
百里崢嶸又伸了個懶腰：「不怎麼餓，不過確實想吃東西了。」
「去吧。」顏芙凝道。
百里崢嶸頷了頷首，隨秋波離開。
顏芙凝哪裡想到他們剛走，夜翊珩便掐住她的腰肢索吻。
「殿下，青天白日的，你作何？」
「孤吃味了，方才你竟能輕易且直白地問松果傷口的問題。他如今可是男人，已經不是太監了。」
顏芙凝噗哧笑出聲：「他如今可沒發育好，與太監無異。再則，那東西只不過是從體內取了出來，還沒發生質的轉變呢。」
看來回麟卿閣一事，得提上日程了。
夜翊珩借口聽不進去，頭一低，薄唇封住了她嬌柔的唇瓣。
「唔……你……」
「乖些，別比我白天就……」
黎語顏只好任由他吻。
哪裡想到他不滿足，啞聲道：「反應呢？」
黎語顏踮腳，雙手攀住了他的脖頸。
兩人吻得纏綿。
百里崢嶸剛走了幾步，折返回來，邊走邊說：「姐姐陪我再吃點？」
哪裡想到就看到夜翊珩逮著姐姐在親嘴兒。
他驚呼出聲：「姐夫忒不要臉，我可看著呢！」
秋波搖頭，拉著百里崢嶸急走：「我說小山太子，非禮勿視你懂不懂？」
百里鎮心裡雖然有些酸澀之意，但卻能一笑置之，而今更能打趣：「也好，我盼著姐姐早日給我生個外甥。」
秋波點了頭。
百里崢嶸壓低聲：「我姐夫是不是不行，生不出孩子來？」
「我說小山太子，你可閉嘴吧，殿下他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秋波道，「再說了，兩位殿下成婚才多久，不急的。」
她雖然這麼說了，但事實是關於生孩子這點，只有太子妃不急。
整個東宮上下好像都在盼著兩位殿下能有小殿下。
百里崢嶸小嘴叭叭地說個不停：「姐夫這人也真是的，外頭傳言那麼說，他不去澄清。如今倒好，成婚也不少時日了，全天下人都在看他何時會有子嗣。我身為他的妻弟，自然也在替他擔心。秋波姐姐，你說我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吧？咱們可都是一體的，姐姐的幸福，是咱們的目標是不是？」
秋波斜他一眼：「小山，我說你當了南甸太子，怎麼沒一點長進呢？相反，嘴還貧了。」
百里崢嶸卻道：「我那不是很久沒與姐姐們在一起說話了，想多說點嘛。」
呂忠呂勇兄弟硬著頭皮跟著他身後。
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太子。
以往在南甸皇宮的時候，他那冷肅的模樣有幾分像天晟太子。
那時他們猜想大抵是自家太子曾在天晟東宮住過不少時日，學天晟太子的舉止也是情有可原。
而今才知，那都是他端出來。
如今他們所見的他，大抵才是他原本鮮活的少年郎模樣。
在這天晟東宮，好比他原來的家，一回來便活潑起來，丟下以往的鎧甲與面具，做個肆意洒脫的少年。
就在百里崢嶸用完早膳，準備去寢宮尋黎語顏時，陌塵若風急匆匆回來。
「這麼快？」百里崢嶸追上去，「審訊出結果了？」
陌塵若風雙雙瞥他一眼，腳步不停地往寢宮而去。
待到了夜翊珩與黎語顏跟前，兩人拱手見禮。
由陌塵稟告：「兩位殿下，夜振賢招認，是有人說凌朗是神醫。」
「誰人？」夜翊珩冷聲。
若風道：「那人是個女子，黑色帷帽遮著臉，夜振賢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