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事情說開
黎語顏又細細聞了聞,蹙眉道:「有引起動物慾望的藥物的氣味。」
銀灰連忙趴到黎語顏身側,嘴裡發出嗚嗚嗚的聲響,好似在說,它是被冤枉的。
「如此說來,咱們適才看到只是表象,並非實情。」夜翊珩沉了臉。
皇帝聽得雲里霧裡:「怎麼回事?」
夜翊珩對一旁的馬公公道:「去把端王與端王妃請來。」
馬公公稱是,疾步出了御書房。
不多時,夜振端與其王妃進來。
兩人先是行了禮,而後沖他們的狗兒招手:「乖,咱們回家。」
狗兒進御書房罪責重大,他們得將狗先弄回去。
至於怎麼用狗與東宮的銀灰攀上關係,進而使得端王府與東宮攀上好的關係,此事容后再考慮。
這時,夜翊珩清冷出聲:「慢著。」
聽聲音有些冷,夜振端一怔:「太子六弟,是有話要說?」他笑了,「六弟說吧,五哥聽著。」
黎語顏道:「方才有內侍說我家銀灰將端王府的狗給嚯嚯了,事情怕是有隱情吧?」
端王妃心頭一慌,莫非太子妃猜中了什麼?轉念想到,她可能是要幫銀灰逃避責任,這才這麼問的。
當即放下心來,愁眉苦臉道:「太子妃說的哪裡話?銀灰渾身白毛,它許是看上了我家同樣白毛的狗兒,這才發生那檔子事。話說狼與狗本就是一家,銀灰能看上我家狗兒,也是我家狗兒的福分。只是,我家狗兒適才是真怕了。」
皇帝坐到龍椅上,看戲。
狼與狗的戲。
黎語顏不想拐彎抹角,直言:「你家狗兒身上有股味道,能催發動物的慾望。別看銀灰體型巨大,年歲卻還小。今日之事,若非你們在狗兒身上動了手腳,方才牆角之事就不會發生。」
端王夫妻立時啞口無言。
黎語顏又道:「你家的狗被下藥了,我家銀灰才會追上它。至於你家狗兒為何跑到牆縫裡去,許是它自個也不知被下藥后,會有什麼結果,如此一怕就只能尋個地方躲藏。」
說著她摸了摸銀灰的腦袋:「它一直蹲在牆縫前,實則是想討要說法,無奈它不會說人話。我與殿下到時,也只能聽旁人所言。」
皇帝擰眉,問向端王夫妻:「怎麼,還給狗下藥了?就為了東宮的銀灰?」他是百思不得其解,遂問:「老五,你們夫妻按的什麼心?」
也不知道這個太子妃什麼鼻子,竟然連這種味道都能聞得出來。
想到先前在梁王府的事,太子妃那時的鼻子就很靈。
端王夫妻一陣心驚。
他們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夜振端連忙坦誠相告:「父皇近來器重太子六弟,又器重太子妃弟妹,我們夫妻就想著與東宮搞好關係。搞好關係,就得送禮。」
「我這王妃是個摳門的,我手頭緊,沒多少零花錢。」夜振端不好意思道,「再則我打聽過了,東宮不收禮,送禮的大臣都被攔在了門外。」
夜翊珩淡淡打斷他的話:「有人送禮進了東宮。」
「誰?」皇帝竟然與夜振端齊聲。
夜翊珩面無表情道:「黎宗輝。」
皇帝笑了。
夜振端卻是皺了眉頭:「黎宗輝已被奪了爵位與職位。」夜翊珩淡淡補充:「如今怕是已沒了性命。」
聞言,夜振端滿腦門冷汗:「六弟,咱們可是親兄弟啊!」
言外之意,不能對他似對待黎宗輝一般。
夜翊珩又道:「黎宗輝丟命,不是孤授意,更不是孤動手。」
夜振端抹了腦門的冷汗,戰戰兢兢道:「父皇明鑒,太子六弟所言,您也聽見了,太子六弟今後不會要兒臣的命的。」
皇帝哼聲:「朕好奇,你們給狗下藥,目的何在?」
夜振端指了指自個的王妃:「都是她的主意,說太子與太子妃將銀灰當兒子養著,倘若我們弄條白毛的狗來,讓銀灰看中,今後咱們兩家的關係就更親了。看在狼與狗的份上,太子與太子妃不會對端王府如何的。」
皇帝聞言哈哈大笑:「出息,瞧你那出息!」
在他看來,旁的皇子還在為爭奪皇位絞盡腦汁,這個老五如此舉動等於是放棄了爭奪,直接設計去討好了。
只是這份討好,用的力度與方式皆不對。
「你們是想讓東宮覺得愧疚,如此好達到你們的目的?」皇帝問得都忍不住搖頭。
夜振端自個也不好意思地笑了:「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再怎麼不出息,但我知道太子六弟是我們兄弟中最為優秀的。」
「我自認為自己也聰慧,但不得不承認太子六弟就是比我聰慧。太子不是誰人都能當的,我其他人都不服,只服太子六弟。」
「今日出此下策,主要原因還是在以往沒與六弟搞好關係。」
「天家薄情,我們兄弟間多的是爾虞我詐。」他自嘲一笑,「就譬如此刻,我為了拉攏與東宮關係,還在狗身上下藥。一件小事都能有十個八個心眼子,更遑論儲君之位。」
皇帝欣慰笑了:「你能說出此番言論,說明你聰慧,也說明心裡有江山社稷。咱們夜家的江山,今後是你六弟的,沒錯。但你身為朕的兒子,守護夜家江山亦是你的責任!」
夜振端作揖:「父皇,兒臣先前曾辱罵過六弟,對此還望父皇幫忙說情。」
皇帝斜他一眼:「你自個去說。」
夜振端便面向了夜翊珩:「太子六弟,請原諒我先前曾有言語侮辱。」
夜翊珩淡聲道:「都過去了。」
夜振端聞言欣喜:「多謝六弟。」
事情說開,兩對夫妻,各回各家。
回到東宮,夜翊珩這才拍了銀灰的腦袋,壓低聲:「孤告訴你,好看的雌性都有毒,今日你可知道了?」
銀灰點了狼頭,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在說明白。
夜翊珩的話被黎語顏聽見了。
她輕輕哼聲:「好看的雄性也有毒。」
「嗯,誰?」夜翊珩轉頭回望她。
黎語顏笑了笑,指了指就站在她跟前的他,嗓音清冷:「殿下身上頗多毒素,許久不曾發作了。你說這月我沒懷上,是不是因為殿下身上餘毒作祟?」
說得一向雲淡風輕的夜翊珩,心裡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