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董先破郾城
牛皋看到雪立花冬離開了南門城樓,而且城樓上的守城軍士人數變少了,料定雪立花冬去了北門,牛皋便想直接攻打南城門。
施全看到牛皋準備下令進攻,連忙相勸:「牛將軍不可!此時我們沒有攻城器械,攻城損失巨大,而且也不能吸引城中的守軍前來南門。為今之計,我們可以前往北門支援董先將軍。」
牛皋想攻城也是希望能吸引城中守軍來南門,為北門的踏白軍減壓,但聽到施全的勸告,覺得施全言之有理,便領了三個營一千五百兵力直接向北城門而來。
董先看到牛皋前來,內心有點不悅,想到這牛皋定是來搶他的軍功的,好在施全看到董先的神態,率先說起了話來:「董將軍,施全南門不力,未能拖延住雪立花冬,特來北門將功補過。」董先聽到施全這麼說,內心才算是舒服了一些,便對牛皋施全說:「牛將軍、施將軍,現在難點就在護城河的木橋,如果能讓攻城器械到達城門下,北城門必破。」牛皋和施全看著北城門上箭如雨下,直接向王義和于振的部隊攻擊,好在董先準備充分,王義和于振的部隊除了攻城錘車,其他的士兵都是盾兵,城樓金兵的弓箭攻擊對宋軍的傷亡並不是特別大。
雪立花冬集中城門樓的一千弓兵向攻城器械部隊攻擊,倒是給了賈俊喘息的機會,之前城樓的亂射,讓賈俊的部隊傷亡頗重,雖然有三十來人衝過了護城河,也砍斷了木橋的木樁,但是由於木橋的頂端連著城門樓,所以木橋並沒有放下來,導致攻城器械部隊始終無法過護城河,只能在郾城北城門前的護城河被動挨打。
牛皋對董先說到:「董將軍,讓老牛率軍強渡護城河,為攻城部隊打掩護吧!」
董先眼睛始終不離北城門主戰場,聽到牛皋這麼說,也是客氣道:「不不,牛將軍,此時強渡護城河也沒有什麼作用,還是先看看戰局。」
牛皋和施全也是看了著急,施全私下安排了一個士兵向岳帥傳了戰報,想讓岳帥下軍令讓他們左軍參戰,有了元帥令,這董先也就不好阻攔了。
董先和張玘看著北城門的戰局,「二弟,有何妙法?」董先對張玘說;
「大哥,目前只能冒險爬上木橋,想辦法把木橋的繩索砍斷。」張玘說到;
董先回看了張玘一眼,點了點頭。張玘策馬到王信、陶進和蔡成陣前,讓王信和陶進的長弓兵暫時後退,蔡成的盾兵支援賈俊,儘可能的強渡護城河。
蔡成領命,冒著箭雨,來到北城門的護城河邊,令強渡護城河。賈俊率先殺到城門下,果然如李俠顯偵查所探,這北城門左邊有一條手掌寬的裂縫,這裂縫從左城門的上方一直裂到中間。蔡成渡過護城河,與賈俊碰面,蔡成將張玘的將令傳達,賈俊看著上方吊在城門樓的木橋,深吸一口氣,就順著木橋向上爬去,其他宋軍看到賈俊爬上弔橋,也都不懼生死,向著木弔橋爬了上去。
雪立花冬見狀,忙讓身邊的金兵向爬弔橋的宋軍攻擊,失去盾兵的保護,賈俊的勝捷營和蔡成的舉令營傷亡慘重,賈俊也不慎中箭,在宋軍前卜後繼的犧牲下,終於有軍士爬到了木弔橋的頂端,奮力將繩索砍斷,木弔橋從城門樓掉了下來,宋軍趕緊將木橋搭在護城河上,整個北城門弔橋戰鬥,傷亡達四百多人,整個北城門的護城河都被不畏犧牲的宋軍鮮血染紅,蔡成不幸胸部中箭犧牲,賈俊也是身中數箭,此時已經無法站起來了,坐在北城門下看著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紛紛倒在護城河中,眼裡早已紅了。
王義和于振看到弔橋已經放下,便和軍士們一起將攻城錘推到北城門下,賈俊和王義說了一句「重點攻擊左城門。」王義心領神會,果然也看到了左城門的裂縫,下令所有軍士用攻城錘攻擊左城門。
董先和張玘看到攻城部隊已經抵達北城門,董先高喊:「弟兄們,看著我們的兄弟在城門前死傷,我董先心如刀割,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去給他們報仇,我們踏白軍的弟兄犧牲一個,就要用他兩個金兵的人頭來換,要讓金國小兒血債血償。」說著董先拿起鴻鳴刀,策馬向北門衝去,張玘挺著爛銀槍緊隨其後,貫勝營和鋒志營的宋軍看到董先和張玘衝殺出去,哪有後退的道理,全數跟著董先和張玘向郾城北城門而來。
城樓的雪立花冬看到宋軍開啟了衝鋒模式,知道這郾城怕是守不住了,這雪立花冬本是一名金國的散兵,被完顏宗弼賞識其氣魄,一路提拔到現在成為萬戶統領,也是想著要報完顏宗弼的知遇之恩,雪立花冬命令金軍下了城樓,列隊與北城門之內,準備與宋軍決一死戰。
王義和于振的攻城器對北城門攻擊了十餘次,這北城門的左門便裂成了左右兩段,又攻擊了十來次,北門左門徹底倒塌,此時董先和張玘剛好殺到北城門下,王義和于振給衝鋒的踏白軍將士讓開了空間,董先、張玘殺入郾城北門。
這董先勇猛無比,一身少林的橫練功夫,單打獨鬥鮮有敗績。這張玘,承翟進所傳的种師道改良版楊家槍,敵軍之中,婉若游龍。雪立花冬哪裡是董先的對手,董先衝到雪立花冬的身前,對著雪立花冬就是一刀,從眉心砍到小腹,雪立花冬都沒有來得及反抗,就死在了郾城北門內,半個時辰董先便從郾城內北門一直殺到南門,金兵看到頭領已經戰死,已經士氣全無,紛紛投降,少量跑出城外的金軍,也被徐慶、寇成一陣掩殺,郾城城破。
岳飛在高處看著郾城之戰,內心緊著的一口氣也漸漸舒緩,岳飛也擔心郾城不能及時攻破,等到完顏宗賢與撒八孛堇的援軍到來就很難攻破郾城了,岳飛回頭看了看施全派過來的傳令兵,吩咐讓牛皋施全入郾城。
紹興十年六月初六,郾城城破,踏白軍犧牲八百多名軍士,殲敵三千五百人,俘敵一千人,岳飛整軍進入郾城城內。剛入郾城,軍探來報,完顏宗弼十萬大軍準備從開封南下順昌,岳飛第一時間就感覺到這完顏宗弼是想複製靖康之變,直接打到臨安,也預想到張憲一萬人絕對拿不下陳州,事實也是如此,陳州做為完顏宗弼向順昌進攻的必經之路,不管是進兵還是運糧,陳州事關重大,金軍設了重兵一萬五千人把守陳州。當然岳飛也看到了一旦陳州攻陷,金軍南下攻順昌,直搗臨安的軍事計劃就會破滅,岳飛急令傅選、牛皋、徐慶和施全帶四營背嵬軍及左軍共計四千五百軍士前往支援張憲。
岳飛看著軍事地圖,此時在岳飛的腦中,有了一個全新的思路,郾城右路北前方陳州,郾城左路北前方穎昌,中路郾城,正好形成一個口袋,如果能將完顏宗弼引入郾城以北五十里的臨潁,可以將完顏宗弼完全包圍,如果能全殲完顏宗弼的主力,那麼就可以順勢北上,收回東京開封,再以開封為根據地直搗金國黃龍府。
岳飛急令已經到達臨潁的岳雲、李山、鄭奎、趙丙淵與王直的這五千五百兵力轉去穎昌,力爭與王貴、郝晟、姚政與雷登一同拿下臨潁,同時楊再興本部駐紮於郾城和穎昌之間的小商橋,打探完顏宗賢與撒八孛堇的軍隊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