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匡濟之才

「如果我朝失去了袁督師，接下來，您認為誰才有他那般的匡濟之才？」

問一個劊子手這樣的問題，用一句著名的台詞評論：腦袋是壞掉了吧。

但是古代就是這樣的奇葩，周文王曾經就問過一個釣魚的國家大事。

然後直接把這人帶到了朝廷作了股肱之臣。

這與我們現在某些領導為了利益只用身邊的人、只用有關係的人還先進了那麼一丟丟。

其實明代崇禎年間，雖然接近崩潰，可是與別的朝代不同的是，戰鬥力依然是非常強悍，出了不少牛人。

叛徒吳三掛就不用說了，他之前的曹文詔、洪承疇、左玉良、盧象升、孫傳庭都是猛人。

有這麼多猛人的明朝依然以加速度的趨勢墜落下去，歸根結底不是因為人材，而是因為經濟。

宋朝雖然軍事不行，到處受欺負，可是經濟發展很好，所以內部都是小問題，外患才是根本性的問題。

明朝經濟出現了問題，首先糧食供應出了問題，然後出現經濟問題后，國家不但沒有擴大投資保就業還直接象企業一樣裁減機構，把全國的驛站都裁減了諸多。

想不到的是驛站下崗職工里有一個牛人直接開始了造反模式。

這個牛人就是後來直接讓朱由檢自掛東南枝的李自成。

對於這個直接問人的問題，熟讀歷史的於天明當然不用思考就能答上來。

「我認為盧象升、洪承疇、左玉良、曹文詔等人皆是棟樑之才。」

「先生以為楊鶴怎麼樣？」

於天明說出了這四人的名字，讓張雨除了驚訝還是驚訝，這個年輕的屠夫，想不到還有這樣的識人之明，在他和張皇后看來，這幾個人都是備選對象，他一個屠夫，怎麼也會對事看人這麼清楚？莫非這就是隱在民間的大才？接下來的問話，他就客氣恭敬了許多。

在這個朝代被稱為先生，那是相當被尊敬的。

接下來的回答更讓張雨驚得眼看眼珠子掉了出來。

「楊鶴這個人，其實是無用的人一個，所謂書生誤國，他就是這樣的人。』

其實在朝內，楊鶴這個人上升勢頭很好，很受皇帝青睞，但看人度事毒辣的張皇后卻認為，這個人其實並不可用。

張雨也有點不服，他也認為這個人很正直，很有思想，是一個可用之材。

看著驚訝的張雨，於天明笑了笑，不知先生看過西遊記嗎，那時的西遊記還沒有大規模流行，但是書已經出來了，要想看也並不難。

「我看過，這是國家大事，給那個神話故事可有半點瓜葛？」

「大有關係......大有瓜葛！

「楊鶴就是太白金星一樣的人，將來國家若用他來對付農民軍，徒耗國家財力而已…..」.

這一層，張雨顯然是想不到的，當時農民軍還沒有大規模起義，國家還沒有大規模裁員。

對於自己不知道的問題，他顯然認為於天明是在胡說八道。

「太白金星費了半天勁說和孫悟空，到頭來孫悟空還是反了。對於一些人死不悔改的人應該用重拳.....先生記住我這句話，到時自然就明白了。』

本來，張雨是想馬上就忘掉這句話，可是他也是個悟空迷，所以想不到的是，他就牢牢記住了這句話，直到多年後的一個晚上。

話不投機半句多，本來張雨是將於屠夫當成姜太公一樣的人的，可是在後半句出現了嚴重的不合，不合那你就回去再去當你的屠夫吧。

於天明感覺到了他的態度的變化，他握了下手中的玉，對這個自稱為「本俠」的人他現在也沒有興趣去結交，要不，自己拍屁股直接開啟走人模式。

臨走是不是給他來個：你懂個##？

他剛要張開金口，讓自己爽一把。

突然又想到了張皇后，於是舌頭繞了下。

「要想國興，只有發展經濟和農業，那才是立國之本，人沒吃的就會影響穩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到那時就沒有辦法了。

這個人又在說胡話了....

——現在內憂外患都是軍事上的，他不研究怎麼樣出猛男，還想亂七八糟的，說什麼穩定，什麼是穩定？真是痴人說夢、不可救藥。

談話繼續不下去了。

「你明天還有大任務，先回去好好地休息一下，好好的送袁督師上路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是除了可惜還是可惜。

一個反侵略的良材，明天就要被殺了；還有明明是好像有一個棟樑剛要被自己發現，卻倏地一下又沒影兒了。

死了的不可能復活，現有的人才又沒有被發現，真是無奈加無奈.....

——曹文詔之流與袁督師比起來差距還是很大的。

其實如果袁崇煥不死也大概不能徹底救了朱由檢。

要是袁某人還好好地活著，朱由檢多活幾年還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害人傷己，朱由檢等於是讓自己提前謝幕。

沒有辦法，自作孽，不可活......

忙活了大半夜，東方現在已經出現了魚肚白，帶著一肚子的不甘心，於天明辭別了張雨，回到了自己簡陋破敗的家。

老父親顯然也是一夜沒睡，驚恐和擔心充斥著他身體的每個細胞、每條神經。

看到自己的兒子平安歸來，他一臉的擔心立時跑得無影無蹤。

他一把拖住兒子的手，一下子就將他帶到了屋子裡。

「孩子，怎麼樣，沒有傷到你吧，我就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有個三長二短，我也不活了....」

感動，一股酸楚難以忍受地湧進了於天明的鼻腔，長淚頓時便流了下來。

「父親，我沒有事.....讓您擔心了.....」

「傻話！自己的兒子，我憑什麼不擔心，你真的沒有受傷？」

在反覆檢查自己兒子的渾身上下后，他又狗一樣用鼻子細細地聞了聞，才放下心來：「嗯，沒有血腥味，看來我兒子是沒有受傷，也沒有發生什麼流血事件。」

「那個，那個袁什麼煥救出來沒有？」

於天明神色黯然地搖搖頭。

「沒有就沒有吧，只要你儘力了，就不用自責了——人各有天命，這也許是他的宿命吧——這個世界，不是所有的好人都能得到好報的.......」

「咱們就只是一個混飯吃的小老百姓，不管城上插的什麼樣的旗，咱的日子都得繼續。你也不用太難過，朝代也是有氣數的，不是一兩人所能左右的，希望日子越過越好就行，千萬不要越過越艱難了....

老屠夫不知道的是，如果不做改變，沿著歷史的軌跡運行下去，註定日子會越來越難......

可是，一個曾經的巨賈，只是了解歷史進程的人想要去扳住有著巨大慣性的歷史車輪，他能實現么？

他什麼也沒有，沒有人脈，沒有財富，更沒有天生的神力，只有時靈時不靈的崩潰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