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刺激

「對了老顧，你剛剛為什麼拒絕人家啊，又耽誤不了幾分鐘。」幾個男生上了樓梯聊著。

「感覺不舒服。」顧夏說著，「剛剛手電筒照過去的時候，那個門看著怪怪的，明明沒鎖卻關得好好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好像是，之前那個門慣性老是往外滑，四班那個幾個變態最喜歡站外面盯著人家拿東西的女生屁股看。」

「我擦，這麼一想感覺是有點滲人啊，今天啥都很詭異，不會是鬧鬼吧。」

「你鬧鬼能讓外面一條街全出車禍啊，有這麼厲害的鬼，我們還活得到現在？」

「那是什麼？世界末日？喪屍危機？猩球崛起？」

「我覺得哈，恐怖襲擊也不是不可能，放個干擾器造成剎車呀什麼失靈，再斷電，蕪湖牛比克拉斯~」

「那天都黑了呢，你怎麼說？再說了，要真是恐怖襲擊，我第一個投誠，然後一槍崩了你個辣雞。」

「就你？人家要選也是選我們傑哥兒~這體型的啊。」

「嘖，真拿你沒辦法。」一個男生裝模作樣地取下眼鏡。

「哈哈哈哈，林傑揍他，他誹謗你啊。」

六個男生打打鬧鬧回了教室。

「喏，你的。」顧夏把麵包遞給了門邊的一個女生。

女孩抬頭，眼裡有些許疑惑。她明明是讓……

「易煬讓我給你的，他拿不住了。」

「謝謝，他人呢？」

「說是上廁所去了，可能掉茅坑裡了還沒爬回來。」

「噢，謝謝。」女孩接過了麵包。

「這麼客氣？這水也給你。」顧夏從袋子里取出一瓶水。

「我沒讓他帶水。」

「他請你的，拿著，我過去了。」

「嗯，謝謝。」女孩接過了水放在一邊，看著他離開。

「還喜歡呢，盯著不放。」同桌打趣道。

「沒有，放下了。」女孩垂著眼，小口地吃著麵包。

一樓停車場樓梯處，周緒言照著下方的會議廳，沒有一絲光亮。手電筒照著玻璃后的暗紅色帘布，有種詭異的肅穆。

也沒有人，他心想。一種未知的恐懼包裹著這個17歲的少年，大腦被重重的心跳聲敲擊著，全校的老師都不見了，發生了什麼？老師們是跑了還是……他不敢細想。

先回教室吧，回去再試著聯繫外面。他想著，轉身準備離開，卻沒有注意到有個不知名的東西順著樓梯爬了上來，一步兩步，越來越近……

突然一束白光照在了周緒言的臉上，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有個東西從他的耳邊擦過……

「砰！」然後是塑料水瓶落地的聲音，摻雜著不知名的嘶吼聲。

「跑啊！」來人抓著周緒言的袖子拉著他跑。

周緒言自知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兩人憑藉著對海晏中學三年的熟悉，七拐八拐的甩開身後的怪物，繞進初中部的一間教室里。

待到外面沒有任何聲音后，周緒言才敢長舒一口氣。整間教室里，交織著二人的低喘。

「易煬？」過了一會兒，周緒言小聲問道。

「是我。」易煬靠在牆上，手裡依舊緊緊拽著周緒言的袖子。

「老師們都——」門外突然多了一道說不上來的聲音，周緒言不再說話，死死盯著教室門，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聲音消失了好一會兒，他才將視線轉到易煬身上。黑暗中只能看到個模模糊糊的輪廓，但不知為何，周緒言感覺易煬正在看著他。

這間教室是音樂教室，對兩人來說都是非常熟悉的地方。易煬從抓著袖子到抓著手臂，一步一步拉著他到窗邊躲在了窗帘後邊，拿出手機向周緒言晃了晃。

周緒言懂了他的意思，兩人在手機上聊了起來。

z：辦公室會議廳我都找了，老師們不見了

y2：嗯

z：外面那個是什麼東西，你看清了嗎

y2：沒有，不過應該不是人

z：［視頻］

y2：！！你什麼時拍的

z：發現辦公室老師們都不在後，就開的錄影下會議廳找人

兩人看著視頻里的怪物陷入了沉思。視頻里，一個類似於爬行動物的怪物追著他們跑，很多時候只是模糊的一團黑影，但也有幾秒特寫，眼睛發黃布滿血絲，臉上像是黑紅色的血痂，還有幾條留著黃色液體的鼓痕，雖然怪物只有短短几秒的出場，卻也顛覆了他們的認知。跟人的形態相似，卻又像畜牲一樣癲狂，身上有著不明傷痕，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氣氛有些沉重，周緒言盯著手機反覆看，易煬借著微弱的手機光欣賞著面前人的眉眼。

怎麼就這麼好看呢這人，易煬止不住地想。從小到大一如既往的好看，怎麼看都好看。

手機亮了。

z：看我幹嘛

易煬抿了抿嘴，回道

y2：我想起了這個教室還有個稱號叫「完美的約會聖地」小情侶在這裡很少被抓到過

z：不是叫「約泡聖地」嗎

y2：這你也知道？

z：我值周抓到過，也？你也知道？

y2：我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了小孩嗝屁套

z：……

z：你怎麼總能掃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y2：嗯……我掃二妞粑粑的時候也掃到你了

z：……小時候的事情你要提幾嘴！

y2：現在好些了嗎

周緒言抬頭，正好與易煬對視了。

沒幾秒，他低下頭繼續看視頻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易煬感覺自己的衣服被扯了扯，他低頭看見手機上被定格的一幀，有點熟悉。

z：像不像小賣部阿姨

看到這，易煬又翻回去重新看。之前沒注意，現在被點了細節看著也就更明顯了，那個怪物穿著的衣服像是紅色的，手臂上還有一塊淺紅色的印記。

之前小賣部有個熱水桶專門用來泡泡麵的，後來有一次人太多加熱水的時候水灑了，學生沒事，小賣部阿姨被燙了一塊疤，之後就不準學生在小賣部泡泡麵了。她兒子今年高三，她也是喜歡穿一些紅色喜慶的衣服……

y2：越看越像

y2：剛剛買東西，小賣部阿姨也不在

［對方正在輸入中……］好一會兒，周緒言才發了消息

z：她要是怎麼辦

易煬頓住了，外面那個怪物是小賣部阿姨？她剛剛確實不在小賣部，可是全校老師呢？雖然說今天上補課老師沒有工作日的多，但是也有十幾二十個吧，他們也都不見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那個難以置信的答案。

十幾二十個怪物？為什麼他們沒事？基因突變？病毒泄露？生化危機？

周緒言扯了扯他的衣袖，聲音有些顫抖，

「外面車禍兩個多小時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怪物……外面……來不及細想，突然傳來猛烈到撞擊聲。

「砰！砰！」

音樂教室的門被撞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