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抉擇

音樂教室里。

門口的撞擊聲越來越強，易煬和周緒言對視了一眼。

「你怕嗎？」

「不止一個……」

「沒打過群架嗎？」

「這跟人不一樣。」

「大不了做亡命鴛鴦。」

「鴛你奶奶個……」

「砰！」門破開了，意外的是，只有一個怪物。

「大頭鬼！」周緒言操起旁邊的小提琴拍了過去。

衝進來的怪物被這當頭一擊打的有點懵，趁她還沒反應過來，易煬拽起鋼琴上的絨布將她套住。

怪物的行動被束縛了，易煬控制著她，周緒言則負責一下又一下拿著小提琴掄她。直到怪物不再反抗，易煬才出聲兒制止。

「好像焉兒了，休息一下吧。」

周緒言鬆了口氣，垂下了手，但是手中的小提琴卻一直沒放下。

「周哥，你掄小提琴的樣子真tm帥。」

「你餓狼撲食的樣子也不遑多讓。」

「我還以為你會用那個袋子掄，沒想到你居然捨得用你那小提琴。」

「手機能聯繫還不是自己的，掄人的還是用自己的東西比較好。」

「羅阿姨？」易煬踢了踢絨布里的怪物，輕聲喊著。

怪物小聲嘶吼著，扭了扭身體。

「下手真狠，都不剩幾口氣了，手機給我個。」

「下死手了還剩口氣，這生命力挺頑強。」周緒言把手機遞了過去。

深知他戰鬥力的易煬笑了笑，打開手電筒往絨布上晃了晃。怪物的反應比剛剛要強烈很多，然後……又被周緒言掄了一道。

「這怪物對光的反應很強烈啊，難怪在樓下飛撲你呢。」易煬關了手電筒將手機亮度調到合適的亮度，「掄死吧。」

周緒言也沒留情，哐哐兩下下去，易煬聽得感覺自己腦袋都扁了。

「走吧，看看能不能回教室。」周緒言顛了顛小提琴，「你也拿個趁手的，以免生變故。」

六樓教室。

林傑推開了門，謝玲站在他身側。

「老子tm才走了多久，你們就在這**叨叨的。」林傑有些氣憤，他陪謝玲下去又找鑰匙又找水的，回來聽見的就是這些混賬話，他現在一點都不想把東西給他們了，尤其是那幾個女生，嘴碎的讓人討厭。

謝玲手裡抱著從辦公室找來的零食，開口說道：「我手上這些是從5樓幾個辦公室里找到的零食，有被罰收的，也有為運動會後的慶祝晚會準備的零食。外面還有幾箱為運動會預備的礦泉水，還有辦公室的桶裝水。來幾個人搬進去。」

她走到講台上，看著黑暗中那些隱隱約約的輪廓，想著剛剛聽見的話，心底有些發寒。但她還是要繼續說下去，「五樓到六樓之間的那段樓梯我封了，捲簾門也放下來了，打開的鑰匙在我這裡。這些東西包括你們剛剛買的吃的就是我們現在僅有的食物來源，我知道你們當中有和其他班玩的好的，這些東西你們要是說了出去給了出去，我們這個班是容不下你的。」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學校之外又是什麼，能聯繫的求救部門我都聯繫了，現在沒有回復，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來。周緒言我也發消息了，只是他還沒有回我，我想他現在的處境也不容易才沒時間回我。還有手機省著點電用，用完關機出了事可沒人能管你。」

說完這些，她鬆了一口氣，「該說的我都說了，要是再鬧騰，我就讓林傑把你丟下去喂怪物。」說罷，她抱著食物回到了座位上。

教室里一時間靜得出奇。

原本以為能安安穩穩的度過一晚，沒想到後半夜出事了。

又是一聲慘叫驚醒了沉睡的眾人，教室里又開始竊竊私語。謝玲摁亮手機，發現現在才4點半。

「安靜，別鬧！」林傑喊了一聲。謝玲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林傑已經坐到她旁邊了。

「要不要我陪你出去看看？」他問她。

「不用，你看著吃的」謝玲拿起手機出去了。

走廊上，其他班也有幾個人出來。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縮在一旁看著下面。

靠近小門那邊有棵樹，四層樓高，怪物好像是從那裡爬了上來。

四樓現在很顯眼，手電筒在黑夜裡那麼突兀，晃著他們的眼，也吸引著怪物的注意。樓上是活下去的掙扎，樓下是怪物的嘶吼。他們就眼睜睜地看著這場鬧劇，就像看三樓一樣，直到他們看見四樓的人捨棄了一部分人連帶著和怪物一起推了下去。

樓下的聲音小了很多……

有一個猜測隱隱浮現，誰都還沒有得出確切的結論。就在這時，有人動手了。

四樓合力推下了幾個人，他們這個位置還能看見人影的掙扎，還能聽見恐懼的求饒……

「咚！」什麼聲音都沒有了。人的，怪物的，都沒有了。

它們是不是只有吃了人才不會發瘋啊……

是不是……扔下去幾個人我們暫時就不會有危險了……

沒人說出來，但心裡確實是這樣想的。

「回教室吧。」謝玲開口了。

三個班的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教室里。

回到座位沒一會兒，謝玲看見自己被拉近了一個群里。

四樓六班：怪物已經能上四樓了，再不讓我們上去，四樓會和三樓一樣的。

四樓八班：我們這裡還有吃的，我們班大部分都沒了，多的我們可以分給你們。

五樓十一班：你們剛剛被怪物撲了，萬一變成怪物了怎麼辦！

四樓十班：你們沒發現嗎？只要吃到人它們就會安靜下來了，我們這裡有受傷的，下次那些怪物再爬樓就把受傷的扔下去，你們五樓六樓的可以等後面再出人。

謝玲沒想到，估計其他人也沒想到，十班居然這麼直白的說出了這個殘忍的真相。群里一時間沉默了……

五樓六樓的沉默讓四樓無比心焦，沒過一會兒，八班發話了。

四樓八班：我們班離那棵樹最近，剛剛混亂中也有人發現小門已經破了，那個電動伸縮門已經沒了！到底有多少怪物？你們以為能安穩多久嗎？距離三樓全死才過了多久？你們如果不讓我們上去，這點時間我們就把四五樓中間的門拆了，我們要死你們也得陪著！

五樓十一班：沒說不讓你們上來，但先說好，下一次來了你們出人。

四樓十班：沒問題。

六樓七班：如果人不夠呢……

四樓六班：那就你們每個班出一人，什麼時候不叫了就停，再下次出得少的班多出兩個。

……

……

……

鮮活的命，數年的情誼，就像賣雞賣鴨一樣討價還價……謝玲摁滅了手機，無助地趴在桌子上。

「你怎麼了？」林傑小心翼翼地問她。

「沒事，我去上個廁所。」

廁所里。

謝玲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無助地靠在牆上。她點開對話框，周緒言還是沒有回復她。

風鈴：［聊天記錄］

風鈴：我該怎麼辦……

風鈴：如果是你，你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嗎？

風鈴：我承認我比不過你了，你教教我該怎麼做……

風鈴：我不想變成殺人兇手……

這幾個小時那麼漫長卻又過的那麼快，當熟悉的嘶吼聲再次傳來時，慘叫聲和求饒聲再次響起，可是並不能改變後果，加上十一班出的兩人，有十四個人下去了……

這場「獻祭」被所有倖存者目睹，所有人都知道了，要想活下去就得推下身邊人。

【群消息】

五樓十一班：兩樓加起來五個班，我們班已經出了兩個人了，下次你們四個班每個出三個，我們班再出一個，六班人多出一個。

三個人！謝玲看著班上不安的同學，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班長，謝班長，你別看我好不好，我不想下去…」

察覺到謝玲目光的人開始害怕了起來。

「都叫我班長了，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們活著。」

她點開群聊，找到十二班班長的頭像，發送了好友申請……

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她不想變成殺人兇手，她才剛成年，爸爸媽媽沒告訴她成年了要面對這些，她好想爸爸媽媽，她甚至不知道他們是否活著……

十二班班長：我通過了你的好友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風鈴：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班人是現存班上人最多的對吧。

風鈴：我們這裡的食物是現存班上最多的，水也是最充足的，我們拿食物和你們換，你們班多出幾個。

風鈴：事發突然，你們班人多，食物也不夠。我們交換，你們既能減人，還能得到食物。完事之後我們把東西給你，如果不給，你大可以把這段聊天記錄發出去。

【正在輸入中……】

十二班班長：成交。

【作者題外話】：怪物阿姨內心os：我tm是怪物啊，你們能給點尊重嗎？你們這群現在屁能力都沒有的年輕人適當來點恐懼啊。同樣都是怪物，別人都殺人吃人了，我零開張還狗帶了……嗚嗚嗚……

何璐&跳跳頭：呸！真丟我們怪物的臉。

（u1s1，想標題好難啊，想標題的時間都快夠我再寫一篇了嗷嗷嗷嗷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