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幾年前的事
我一愣，還真有人到殯儀館里來偷屍體？
大爺的煙吸到了煙屁股，順手又點了一根，繼續說道：「我一直就住在這兒，那天半夜聽見有人喊出事了，立馬就跑了出來，本來白天燒屍體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心裡不安了，這個時候一聽出事，當時感覺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電話又打到領導那裡，報警電話也打了。」
「丟了屍體，領導和警察來的都很快，我們幾個留在館里的人起先也四處看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那時候監控都還沒裝，警察來了也只能勘察了一下，做了做筆錄也就走了。」
說到這裡，大爺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似乎是時隔多年仍有些害怕一般的有些顫抖著說道：「可是我們誰都沒想到，隔了一天，那姑娘的屍體又被警察給送回來了。」
我一怔，脫口就問道：「從哪找到的？」
「唉，具體的我們也不太清楚，警察也不會那麼細說，照我想的，應該就是偷走屍體的人那裡吧。」
「那警察的辦事效率還挺高啊。」
「呵呵，」大爺笑了笑，「哪裡是警察的效率高，而是偷屍體的人也死了，有人報警了，這才找到的。」
「怎麼死的？」
大爺又是一笑，頗有點看淡人生的味道，「古話說得好啊，冤有頭債有主，你想啊，誰會吃飽了撐的跑來偷屍體，那肯定是心裡有鬼啊！這心裡有鬼啊就容易見鬼，反正據說那幾個人死的挺慘的，他們死不要緊，因為聽說那個姑娘就是被那些人給害死的，見我們燒不掉屍體心裡害怕，然後就有人出主意把屍體弄走偷偷的做法處理，法事不用說也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問題是把我們也給牽扯進去了。」
我疑惑的問道：「你不是說冤有頭債有主嗎？這件事跟你們也沒什麼關係，怎麼會牽扯進去？」
「這姑娘死的冤枉，有怨氣變成厲鬼害人也正常，只不過她害了那幾個人之後，怨氣卻是沒消，反而是更盛了，警察把屍體送回來的時候一再叮囑要把屍體燒了，甚至就在一旁看著，可他娘的就是燒不掉，你說讓人害怕不害怕？沒辦法，只能把屍體又放在了停屍間，只不過晚上就沒人再敢在館里待著了，從那個時候，就沒個安寧了。」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開始鬧鬼了嗎？」
大爺點了點頭，「鬧得挺凶的，白天里還好，人來人往的還沒有多少感覺，可一到了晚上，整個殯儀館里都是鬼氣森森的，那段時間趙館長就跟被鬼附身了一般，整個人都是神神叨叨的，私底下也請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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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來看，結果是瘋了一個，跑了一個，最後乾脆就是愈演愈烈，到了白天甚至都能看到鬼影，而且還不是她的，本來吧，殯儀館還能勉強運行，最後鬧得差點就關門了。」
我詫異的問道：「都這樣了難道都沒再找找高人？」
大爺撇了撇嘴，「這個年代高人哪那麼好找啊，行走江湖的大多數都是騙子，真正有本事的哪裡那麼容易拋頭露面？」
我想想也是，今時畢竟不同往日，很多行業都還在，但已早就沒有了往昔的榮光了。
「我嘛，年紀大了之後倒也沒有老糊塗，反倒是明白了一句話，那就是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哪！那姑娘死了之後如此鬧騰，那肯定是有原因的，這個因果解不開，事情就沒個了結。但我們也不是警察啊，即便是有猜測，也沒辦法去查不是？恰巧這個時候，有個雲遊的道士路過這裡，他就察覺出了這裡的異樣，當時就找我們詢問，我們也沒隱瞞，就都一五一十的說了。他聽了之後也是長嘆了一聲，等到晚上就一個人進了殯儀館，具體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不清楚，他也沒說，不過足足在裡面待了大半夜，等他出來之後，我們都以為他把那女鬼給解決掉了，沒曾想那道士卻是滿臉陰沉，只是叮囑了我們一句晚上不要進去便扭頭就走了。」
我知道他說的應該就是龍雲道長了，從趙館長的嘴裡我知道他最後肯定是將事情解決了，不過這個時候倒是很好奇他到底是如何做的，於是就問道：「然後呢？」
「當天晚上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我們都以為這道士也沒辦法解決，都是很失望，當然也更害怕，只是等到天亮，警察又來了，當時是我領著他們去的停屍間，因為以前我是燒屍工，停屍間沒少去，可是那次我們進去之後，就像進了一間冰窖，那種刺骨的冰寒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警察們的臉色也很不好，我都能看得出來他們也是硬著頭皮去查看屍體，跟著來的還有兩個法醫，說是要重新屍檢，我呢也就被趕了出來。」
大爺點著第三根煙，「大概隔了三四天吧，那道士又回來了，又在裡面待了大半夜，這一次他倒是沒有急著走，對我們這些一直守在門外的人說明了整件事情的原委，我們也這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鬧鬼了。」
「死的那個姑娘叫劉玲玲，當時是十九歲，是剛到這邊上大學的學生。出事的那天是跟著幾個同學一起到了一間酒吧玩，結果就被幾個人給瞄上了，一個小姑娘知道啥事，稀里糊塗的被灌醉了之後給帶走了，她的幾個同學一方面可能喝的也有點多，反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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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有阻攔。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唉，不說你也知道了，那幾個畜生一共是七個人，好像還都磕了葯，半夜又把人帶到了酒店的天台上，最後乾脆把人從上面給扔了下來……你說是不是禽獸不如的畜生，三十多層哪！一個年紀輕輕的性命就這樣被活生生的糟蹋沒了，換成誰那也是死不瞑目啊！」
我聽得怒火中燒，憤聲問道：「那警察都沒查嗎？」
大爺嘆了口氣，「這個社會早就不是什麼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了，那幾個畜生家裡似乎挺有點能量的，反正開始就是用普通的跳樓自殺給壓了下來，查都沒仔細查一下，這種怨氣誰能咽的下去？開始過來偷屍體死掉的三個人就是那七個人裡面的，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另外四個就全都跑到外地去了。話說回來，那位道長還是很有手段的，似乎是把這件事情給捅到了一位大人物那裡了，然後就是嚴查，線索捋一捋其實就清楚了，再就是抓人、判刑，那剩下的四個人判的都挺重，連帶著不少人也受到了處分，還是應了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龍雲道長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結交了一些什麼人也是正常，想不到也還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主，我腦子裡回想了一下龍雲老道這些年的日常做派，接著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那位道長說是把姑娘的冤魂給送走了，他答應她的事已經做到了，那這姑娘也就沒有繼續留在陽間的理由了，我們哪，是半信半疑的，等到天亮再回去，就感覺心頭一直有的那種壓抑好像真的不見了，那種冷冰冰的感覺也消失了，這才信了道長的話。」
大爺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緩緩地又說道：「小夥子，你既然到這裡來上班，有一點你是要知道的，每天這裡送過來的死人可是不少，正常死亡的，非正常死亡的都有，我記得那道長還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很多事情都是命，就像那些橫死的，覺得自己死的冤，但其實也是命，該死還是得死，所以也不至於每個橫死的都會成為怨鬼纏身，我這老來也知命了，多少也有些無所謂，你呢，還年輕，路也還很長，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的，少說，少看。」
我心道我到這來就是看場子的，少看可是不行，於是笑著說了聲謝謝，至於這個有些駭人聽聞的故事，雖然大爺說的並不是很詳細，尤其是龍雲道長和那女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是全然不知，日後見到他還得好好的問一下，不過總歸飯後消食還是不錯的，而且大爺這言談之間的話語雖然不見得多麼高深，但也蘊含了不少的人生道理，同樣不可貌相。
（本章完）